進了馬車後,錦洛坐在最邊邊,和蘇焲拉開最遠的距離。

蘇焲看她,很溫柔說:“坐過來一點。”

錦洛知道他絕對沒懷好意,道:“我怕悶,坐這兒透氣。”

“那兒風大,你著涼了,我會心疼。”話落,伸手就把她拉了過去。

猝不及防之下,錦洛被他拉得往他懷裡摔,她趕忙伸手撐住他身側的車壁,腰身一扭,坐在了蘇焲旁邊位置上。

“謝國師爺體恤,我坐這裡風就不大了。”

蘇焲看她挨著自己坐,也就沒說什麼了。

錦洛往旁邊挪了一點點,與他拉開一臂的距離。

看著這一臂的距離,蘇焲突然又想說點什麼了。

“頭伸過來我幫你揉一揉。”

錦洛正在揉著額頭上被他用扳指砸中的傷,聞言警惕地看向他。

蘇焲見她不動,就朝她靠了過來,伸手要幫她揉……

錦洛下意識就想躲,蘇焲卻像是早就知道她的想法一般,另隻手已經伸到她後腦勺處,她這一躲,他大掌就罩住了她後腦勺,把她頭固定住。

蘇焲拿下她的手,人模狗樣地替她揉著。

錦洛自然是不信他的,一直防著他。

可他揉得別提有多溫柔細緻了。

揉著揉著,手指突然對著她額頭淤青的正中央就按了一下。

錦洛疼得“噝”了一聲,就知道這變態沒懷好意,氣得一拳就朝他臉揍去。

可蘇焲哪會讓她得手,包住她後腦勺的大掌猛地往下一按,錦洛整個人被他按得趴在了他大腿上,拳頭也落在了他大腿上。

錦洛只恨拳頭落的位置不對。

老天要是有眼,她拳頭就應該落在他的重點部位上才對。

落在他大腿上有什麼用,他大腿結實有力,根本對他大腿造不成任何傷害,要是能落在他重點部位上,最起碼有希望打他個下身不舉!

錦洛氣得仰頭去瞪他。

她生氣,蘇焲心情就不錯,垂眸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她氣鼓鼓的表情。

兩人視線在空中碰撞,不得不說,她那雙眼,真真是漂亮,盛著怒意,卻仍似星辰,似碧海,似空晴萬里,似灼灼花開,明媚生動,撩人極了!

蘇焲少有的,微微失了神。

這一失神,錦洛逮到機會,猛地擺脫他,直起身子張口就咬住他下巴。

錦洛不敢過多停頓,怕又被他逮住,所以一口咬住之後,就下了狠勁,咬完立即抽身後退,退到最遠的距離。

然後怕男人再度報復她,趕緊說:“扯平了,一人一下,你要是還揪著不放,就不男人了!”

蘇焲摸了一把被她咬到的地方,溼溼粘粘的,不止有她的口中之物,還有……血!

下口可真狠啊!

果然是小野貓!

不過,破天荒的,他竟沒與錦洛計較。

馬車到了鎮國侯府門口,錦洛急忙撩開車簾就要跳下馬車,蘇焲的話,卻驟然在背後響起。

“鎮國侯回來了。”

錦洛身子微微一頓。

這個渣爹,她來京城之後還沒見過,沒想到回來了。

這一回來,這些日子王氏、許錦畫、許錦書在她這裡所遭受的一切,他定是要向她討回來的。

她倒是不怕,就是覺得麻煩!

她沒接蘇焲的話,跳下馬車就要進鎮國侯府。

蘇焲卻突然從馬車裡拋了個牌子出來給她。

“拿著,借你用用。”

錦洛下意識接住,就看到是個金牌,上面刻著“御賜金甲牌”五個字。

錦洛知道御賜金甲牌就是御賜金牌,見牌如見皇帝。

御賜金牌有兩種,一種是御賜金甲牌,一種是御賜金乙牌,金乙牌是皇帝賜給誰,就只能誰持有;而金甲牌持有者可以借別人用,也可以送給別人。

持有御賜金甲牌的,形同半個皇帝,整個大鄴,也就只有蘇焲有一塊。

蘇焲拋了金甲牌之後,就命蒼陌調轉馬車走了。

錦洛怎麼都沒想到蘇焲會這麼好心和大方,拿著金甲牌一度懷疑是假的,把金甲牌反覆檢查了之後,還拿到嘴裡咬了一下,發現真的是金的!

隨後,她把金甲牌放進袖袋裡,入了鎮國侯府。

她才一入鎮國侯府,鎮國侯府大門就關上了,還落了門閂,頗有一種要關門打狗的架勢。

呵,這是早就準備好,只要她一出現,就關上家門秘密把她處理掉是吧?

果然,她才往府裡走了一會,就有無數身著盔甲計程車兵湧出來,把她團團圍住之後,弓箭對準了她。

她還聽到有人說:“快去報侯爺,人回來了!”

顯然,這些都是早就埋伏好,等著她一回來,就圍住她,怕她跑了的。

錦洛冷笑,難為鎮國侯把軍營裡計程車兵都調回了府,擺了這麼大一個陣仗來對付她。

她也配合地立在中央沒動。

沒多久,一個威武的中年男子被人簇擁著出現了。

士兵分開一條小道,中年男子從小道走了過來,立在錦洛不遠處。

錦洛看著中年男子,與原主記憶裡渣爹的形象重合。

鎮國侯只看了錦洛一眼,就抬手,無情道:“侯府今日出現刺客,給本侯放箭殺了刺客!”

錦洛萬萬沒想到,這個爹狠心到如此地步,也不愧是鎮國侯,是男人的處事方法,一來就是絕殺,要取她性命,不像女人一樣,只會害來害去。

錦洛冷笑,“你真的是我爹嗎?你好狠的心,把我丟在鄉下十幾年不管不認,一接我回來,就要我的血,還任由王氏母女僱人毀我清白,見我陰差陽錯跟太子上了床,你們又怕事情敗露,就把我溺入臭水溝淹死!”

錦洛這話是替原主問的,替原主說的,她不恨,但原主恨!

鎮國侯一聽,卻道:“你胡說些什麼?太子清貴自愛,怎麼可能任由你爬他的床!”

錦洛道:“那看來侯爺你還不知道這事,四年前那日下午,你的夫人女兒僱人毀我清白,我卻不知為何跟太子上了床,與太子有了夫妻之實!”

鎮國侯一聽,皺眉,不悅。

“四年前那日下午,太子與本侯在書房討論了半日兵法,直至傍晚太子才離開本侯的書房!”

若是其他時候,他尚且記不清了。

可四年前,王氏授意許錦畫挑斷錦洛手筋腳筋,後又僱人毀錦洛清白,他是知道的。

他記得尤為清楚,那日太子是來府沒錯,可與他在書房討論了半日兵法,根本沒有離開過。

直至傍晚太子回房,錦洛已經被他女兒命人綁了溺臭水溝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