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不是得了蘇焲的命令在看著她。

而是他兄長跟蘇焲一樣,不想她單獨去西涼冒險,所以根本不用蘇焲給他命令,他就自己寸步不離看著她來了。

錦洛知道兩個男人都是出於關心她,便什麼都沒說,天天由著她兄長跟著。

然而她沒什麼意見,蘇焲卻先不滿了。

明明是他讓她兄長來跟著她,見她天天跟她兄長在一起,他卻吃醋了。

這天晚上她兄長走後,他就開始發作了,一整個陰陽怪氣:“這幾日天天跟你兄長在一起,形影不離,我看你挺開心的。”

錦洛坐在窗前榻上看書,睨他一眼:“是挺開心的,國師爺要加入嗎?”

蘇焲掛著臉:“加入?你都跟他那麼開心了,還容得下別人?”

“確實有點容不下別人。”錦洛翻過一頁書繼續看,“我還沒去過漠北,我兄長天天給我講漠北的事,我聽得挺稀奇的,自然開心。”

“你不是在幫我找冥宵的徒弟,還那麼有空天天聽他講漠北的事?”

“我兄長邊找邊講,我邊找邊聽,找人越找越有勁。”

“所以,你很喜歡跟他在一起,比跟我在一起還喜歡?”

“國師爺非要拿來比的話,那我只能說是。”

蘇焲忍無可忍了,幾大步過去,一把抽掉她手裡的書,抱著她就往床上去。

錦洛氣得捶他:“明明是你想要我兄長來跟著我,我都還沒不高興,任由他跟著,你倒先不高興了,你是不是有毛病?”

蘇焲停了步,盯著懷裡的人:“你還罵我有毛病?”

錦洛:“……”

她氣道:“你能別咬著半截話就跑嗎?我是罵你有毛病嗎?我是問你是不是有毛病,自己叫我兄長來跟著我,自己卻不高興了!”

蘇焲就是不高興,振振有詞道:“我是叫他去跟著你,可沒叫他跟你這麼好,也沒叫你跟他那麼開心,更沒叫你喜歡他。”

“什麼叫他跟我這麼好?他是我兄長,我們兄妹好不應該的嗎?難道要像以前我跟許錦書她們那種關係,互相算計,你才覺得好?”錦洛問。

蘇焲自然也不是要她跟他兄長變成那樣。

默了默,他道:“你說你跟他挺開心的,你跟我在一起都沒說你開心。”

“還不是你自己說看我挺開心的,那我不說是,豈不是顯得你眼瞎看錯了?”錦洛推他,不想給他抱,生氣。

蘇焲就非得執著地問她:“那你跟他在一起,是不是真的挺開心?”

錦洛知道不回答,這死男人絕對會醋個沒完沒了,只得道:“沒有開心,也沒有不開心,就平平。他是我兄長,又不是我男人,我能跟他怎麼開心。”

這話是有些想安撫他的。

蘇焲果然被安撫到了,神色緩和,輕輕把她放到床上去。

可沒一會,他又想到另一茬:“你還說你喜歡他。你除了喜歡我,你居然還喜歡別的男人,你當我是死了嗎?”

就算是兄長,那也不允許!

錦洛頭大:“他是我兄長,我對他的喜歡,跟對你的喜歡,能一樣嗎?”

“可你說你喜歡他,比喜歡我還多。”

“就你剛剛那樣子,狗見了都搖頭!”

“你說我是狗?”

“我看你是瘋了!”

“你意思是說我是瘋狗?”

錦洛:“……”

越扯越他媽離譜了!

蘇焲也不打算跟她理論了,直接問她:“我是不是你男人?”

錦洛不回他,他就一遍遍地親著她問。

錦洛被親得渾身都麻了,聽得腦子也都快麻了,沒好氣道:“跟我睡的不是我男人,難道是我姘頭嗎?”

可蘇焲不聽別的,就要聽她直接的回答,繼續親著她一遍遍問。

錦洛覺得這死男人真的是無理取鬧,又煩人得很。

可心裡嫌棄,聲音卻不自覺地軟了幾分,在被他親得快破防時,氣道:“你是我男人!…唯一一個男人!”

後半句聲音很小,基本是說在嘴裡,沒想讓蘇焲聽到。

可蘇焲耳尖著呢,渾身肌理一繃,低低啞啞問:“你說什麼?”

錦洛:“你是我男人!”

“後半句。”

錦洛沒說,他就咬著她唇,唇齒交錯間,他低聲:“我聽到了,再說一遍給我聽。”

錦洛:“你是我男人,此生唯一一個男人!”

蘇焲當場就瘋了。

箍著她,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他親遍她全身。

撫過她身上每一寸肌膚。

儘管之前他就對她做過這些無數次,可此次尤為激盪火熱,尤為細緻漫長,在錦洛一次次繃不住受不了後,他才沉著兇猛地進入她。

往時他就比一般男人要難以得到滿足。

此次更像頭餓狼,把錦洛翻來覆去,一遍遍一次次地啃得骨頭渣都不剩,還久久不饜足。

最後錦洛覺得自己都快要死了,嗚咽著道:“我骨頭都要被你拆了!蘇焲,你真的是條瘋狗,你不是人~~”

“對,我是瘋狗,就喜歡啃你,咬你,吃你。”

男人情動,身下女人罵他什麼,他都接受,然後付諸行動地埋首啃咬著她親吻。

錦洛覺得這個夜,漫長又粘膩。

外面天寒地凍,可她卻熱得渾身都是汗,連發際都冒著細細密密的汗珠。

一頭青絲鋪在枕上,她仰頭喟嘆著,纖細的脖頸和雪白的香肩露在衾被外面,隨著她深喘輕哼仰頭喟嘆,弓起了誘人的弧度。

在他身上勞作的男人看得獸血沸騰。

後來,蘇焲突然在她耳邊對她說:“不要去西涼。”

錦洛無力低喃:“我不去,血脈問題怎麼辦?”

蘇焲:“等我去拿。”

錦洛瞠開因被索求過度而陷入迷糊的雙眼看他,“你能走得開?”

雖然他現在獨攬朝政,但剛經歷宮變,朝局未穩,此時他是絕不能離朝的。

蘇焲道:“再等等。”

等他把朝裡朝外都安排妥當,他就發兵西涼。

他道:“等我拿下西涼,逼黎王交出真經書。”

錦洛意外,眼神都清明瞭幾分:“你要對西涼出兵?”

“你母親不是王氏冥宵聯合西涼害死的嗎,等我拿下西涼,給你母親報仇。”蘇焲說完,碾著她又狂浪了起來。

錦洛第二日睡到中午才醒。

蘇焲什麼時候起床走的,她根本不知道。

她從床上坐起來,只覺得渾身哪哪都不好,而且下身粘膩,錦洛整個人都麻了。

蘇焲調來了個嬤嬤在院裡候著。

聽到屋裡有動靜了,就小心翼翼在門外問:“可是姑娘醒了?”

錦洛“嗯”了一聲,嬤嬤便又道:“老奴這就命人提水來給姑娘沐浴。”

錦洛起身開了門,婢女直接將水提到主屋內,而後低眉垂目地退了出去。

床上床下的凌亂,嬤嬤也快速整理完退了出去,全程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

錦洛沐浴完,午膳也來了。

她睡得過了飯點,錦小錄沒來打擾她,已經在自己院裡吃了午飯。

錦洛午飯便也是一人吃的。

昨晚蘇焲那樣鬧,錦洛以為蘇焲肯定不會再讓她兄長來跟著她了。

未料,她才用完午飯沒一會,她兄長又準時來她這兒報到了。

錦洛:“……”

見她面無表情,錦知就問:“妹妹見到我不開心?”

錦洛緩了臉色:“你是我兄長,我什麼時候見到你都不會不開心。”

說完又問:“兄長今日怎麼早上沒來,中午才來?”

錦知道:“本來一早就要來的,剛踏出府門,國師爺就派人去通知我,說你昨夜勞累,今早要休息,讓我午飯後才來。”

錦洛:“……”

面對自家兄長,她臉紅了。

為了不被發現,更為了掩飾尷尬,她雙手捧著臉,看著天,感嘆一句:“今天天氣可真冷,凍得我的臉都冰了。”

錦知:“今日無雪,無風,陽光燦爛。”

錦洛:“……”

她咳了一聲,看著兄長:“是無雪無風陽光燦爛,但氣溫還是低的。”

錦知回視她,一臉寵溺地笑:“妹妹說氣溫低,那就氣溫低。”

於是兄妹二人準備出門時,錦知提醒:“氣溫低,妹妹帶個手爐。”

錦洛就帶了個手爐出門去。

因為帶了手爐,不方便騎馬,還坐了馬車。

兄妹二人在城裡蕩了一圈,毫無頭緒。

冥宵的徒弟現在跟烏龜一樣縮了起來,不主動露面,更暫時不敢出來搞事,他們這樣帶人瞎找,哪那麼容易找到。

蕩了一圈無果,兄妹二人去了大理寺。

在確定這段時日冥宵和許承安分別關押,冥宵還不知道外頭的事情後,兄妹二人又返回國師府,去了地牢。

侍衛把之前抓到的三男一女提來,按跪在錦洛面前。

兄妹二人分別坐在椅子上,錦洛腿上擱著一個精緻小巧的暖手爐,雙手捧著,眼神掠過這四人,淡淡道:“許錦書跟太子就要成婚了。”

這四人不同程度被拷打過,雖不致命,但都傷得重,被按跪在錦洛面前,除了最初因憤怒昂頭瞪了錦洛一眼後,皆垂下頭去。

但聽了錦洛這話,有一人忍不住抬起頭來。

錦洛繼續道:“太子宮變,已經被廢黜幽禁,許錦書跟太子一起宮變,本來是要被處死的,但她懷了太子的孩子,皇帝仁慈,便免了她的死罪,讓她跟太子成婚,陪太子一起終身幽禁於外廷院。”

那日有兵將衝入國師府地牢裡來,這些人是知道的。

所以錦洛說太子宮變,這些人是信的。

錦洛輕撫著手爐暖手:“也是她命不該絕,謀反之罪,都要被處死了,居然被發現懷孕了,一個多月的身孕,生生讓她躲過了死刑。”

剛剛抬起頭來那人,聽到一個多月的身孕,呼吸突然變得有些激動了起來。

錦洛看了這人一眼,起身離開地牢,命人把他提到主院去。

當這人被扔到主院院子地上時,錦洛開門見山:“你若幫我去騙冥宵說出他其他徒弟的窩點,我保你不死,並讓你和許錦書帶著你們的孩子離開京都。”

那人跌在地上,聞言猛地抬頭。

顯然是錦洛知道許錦書懷的是他的孩子,把他嚇住了。

錦洛再徐徐丟出一重磅:“許錦書跟廢太子只有半月餘,卻懷了一個多月的孩子,你說如果聖上知道這些,許錦書和你們的孩子還能活命嗎?”

那人頓時就激動了起來:“不要讓聖上知道!不要!”

錦洛似笑非笑,不再出聲。

那人大概是真心喜歡許錦書,畢竟曾經的京都城第一貴女,耀眼奪目,光彩照人,有幾個死心塌地的舔狗或備胎,太正常。

又有了孩子,那人自然更捨不得許錦書死。

他狠了狠心,仰頭看著錦洛:“我、我若幫你騙我師父,你真的會放了我,放了師妹,還有我們的孩子?”

錦洛語氣輕淡:“自然是真的。”

那人看著錦洛。

他自然不會完全相信錦洛的話。

但他更明白,他除了相信錦洛的話,別無選擇。

不相信,別說救許錦書和他們的孩子了,他自己都會死在國師府地牢裡。

選擇相信,就算對方是騙他的,他還能在配合對方這段時間裡,尋找生機。

他幾乎是不用怎麼考慮就有了抉擇:“要怎麼幫你?”

錦洛看他一眼:“不急。你傷還重,先養兩日傷再說。”

說完,命人帶他下去嚴加看管。

又給了自己的藥,讓人拿去給他內服外用。

當夜子時蘇焲都沒回府來。

蘇焲沒回來,錦知也就沒回鎮國侯府去。

錦洛看著時間太晚,道:“兄長還是先回去吧,不用等蘇焲回來了。”

錦知看著天,沒動。

錦洛:“我知道兄長是怕我去西涼,其實我若要去,多少人跟著我都沒用。”

被妹妹看破他日日跟著她的意圖,錦知也沒尷尬,只問:“那妹妹怎麼不去了?”

錦洛道:“我答應蘇焲幫他找冥宵的徒弟。”

說完又道:“兄長回吧,不用等蘇焲回來的。要不就今夜不要回了,在國師府歇下。”

“在國師府歇下就不用了,京都的夜再冷,又哪有漠北冷,晚點回去也沒關係。等國師爺回來,我就回。”

蘇焲這麼晚還沒回來,怕是出了什麼事。

雖然他也沒能幫上什麼忙,但總歸不放心。

他必需等到蘇焲回來,或有訊息回來,他才能放心回去。

果不其然,沒一會蘇焲沒回來,但遣了人回府來給錦洛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