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3:屠僧:伽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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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有八歲了。」他的眼睛很亮,像會說話一般。
「應該?你的家人呢?」
「沒有,沒有家人,我一直在古月城裡為人家倒夜香,勉強可以討個生活。」他直起腰後更像一枝竹竿了,瘦高瘦高。
他說這些時,烏黑的眼中竟泛起了回憶的光,對別人來說那可能是份乞討,但對無依無靠的他來說那就是一種有血有肉的生活。
七煞費解道:「那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唉!怪我太笨了,不小心打碎了秦老爺家的夜壺,沒有工錢領,她說會給我活幹,一天一結,我就信了。」
誰知到了這裡,不管吃的也不管喝的,這裡又處處都是毒,他別無二法,為了活下去只能吃著土塊兒充飢。
「你剛才說,你臉上的是蟲子,這是怎麼回事?」看著他臉上圓鼓鼓的凸起是有點像蟲子。
「她讓我來就是為了養這蟲子,她說這是好不容易得來的毒蠱,只要在我的臉上待夠七七四九天,這蠱就能供她驅使。」說話時,那蠱蟲在他的臉上又換了一個位置繼續蟄伏。
「別擔心,會好起來的。」這話不僅是對他說的,更是對自己說的。
同一時間,空間內,用過飯的無憂趴在床上翻看左央曾買的那本三國,剛翻幾頁就嘴巴撅著對著冥九夜說道:「夫君,你中獎了,買到翻版書了!」
「嗯?」剛褪去長袍的冥九夜一聽,就湊了過來。
「看!錯別字!」她又翻了幾頁,指給冥九夜看:「這裡也有。」
字的組成都簡化了許多,有的甚至前後根本連不到一起。
「傻丫頭,這不是翻版書,我們到的那個星球已經被重置過了,很多東西更換時會出現遺露和錯位,特別是書籍和地圖。」
有的篇章根本無法承上啟下,還好他此前看過雜卷。
「哦……原來如此,重啟是因為沒有揚升成功嗎?」她的求知慾一向很強。
「對,就比如阿爾法α,重啟的次數過多就會被神明厭棄,頻率一直上不去,人們天天抱怨又不思進取,惡靈魂肆意妄為,導致那些帶領他們進入揚升的我們孤軍奮戰,最後只能功虧一簣。」低頻壓制並以拖垮高頻之勢與日俱增。
人類的貪婪會加速量子碰撞,隨著地表層的不斷升高,星系世界自轉加速,時間也會跟著悄無聲息的流失。
無憂託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我知道了,就像打遊戲遇到了夫君這樣的豬隊友一樣,瘋狂購買裝備放大招也無濟於事,壓根就帶不動你!人菜癮大,對不對?」說完她眉毛上揚,還調皮地眨了眨那雙烏溜的大眼。
聽到她的話,冥九夜登時語塞,「呃……夫人肚子不疼了嗎?」這臭丫頭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嬉笑著往冥九夜懷裡一鑽,「不疼了,感覺肚子裡那東西像是被定住了,它不鬧騰,我就好太多了。」
「怪不得嘴巴這麼貧!說誰是豬隊友,你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就上手去撓她癢癢。
「啊哈哈哈人家……這是變相打情罵俏好不好?夫君饒命啊……我錯了哈哈哈……」她笑的快沒力氣時,冥九夜才收手把她攬進了懷裡。
「小睡一會兒,我們就走。」
「嗯,好。」她剛好也累了,雙手緊緊攥住冥九夜的內衫就睡了。
在無憂的肚子裡,那小騰蛇可不就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縮到了一團。
它身前站著一個蝴蝶翅膀的小人兒,一臉冷傲的看著它,「你個蠢貨,人也能認錯。」
「她身上有主子的氣息,怨不得我。」小螣蛇用翅膀捂住腦袋喃喃說道,最後四個字甚至聲若蚊蠅。
「等到她不耐煩的時候就滾出去,再敢讓她疼一次,我就過來扒了你的皮!」
小人兒一頭銀髮飛舞縈繞間,拂過幽灩冷寒的藍眸,肌膚透白如雪卻渾身上下瀰漫著帝王之氣。
「小的記下了。」小螣蛇抬起紅眸剛說完,眼前的蝴蝶就化成萬千的星辰鑽進了無憂的血管裡。
過去的一天一夜她都在躲,奈何身體總是傳來異常的瘙癢,讓她渾身難受,坐立難安。
「他到底給我喝的是什麼?」
她靜下心想了許久才從記憶裡翻出「繞絲液」這三個字,端念名字她已經知道是什麼不潔的東西了。
她拉緊外衫衝出山洞向另一個方向跑去,沒有了蛇鞭,她一路上遇到荒獸就繞路,導致她行走的方向一直在變。
一處密林中,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崔思湄聞聲尋去,看到茂密的草叢間竟流著一條約有她一臂寬的小河。
「應該沒人吧?」
她環視一週沒有發現一個人影,這才解開玫紅的薄紗腰帶,褪去外衫放在了手邊。
玲瓏有致的身材依舊裹著薄透的白紗,剛碰水,她的身上就又泛出一抹潮紅。
「又來!」
她羞恥的撩水朝著自己的胳膊洗去,用最快的速度簡單清洗後就躺在草地上氣喘吁吁的休息。
「阿彌陀佛!」
一聲突起的梵音,嚇得崔思湄立馬坐了起來,她火速抓起手邊的長衫就披上了身。
一抬頭就看到不遠處的樹上站著一位身穿黑金袈裟的和尚。
他粗獷的黑眉下,是一雙緊閉的雙眼,「非禮勿視,施主放心。」
「你在這裡多久了?」崔思湄穿戴好,仰著頭問道。
「貧僧剛至。」說完他就睜開了雙眼,從樹上飛了下來。
他身形高挺,英武不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溼過水的緣故,崔思湄竟媚態畢顯,小巧的腰肢不受控制朝著那抹黑金貼了上去。
「施主請自重。」那和尚目光遊離,頻頻後退。
「高僧的佛號是……」崔思湄仍舊不死心向前又近了幾步。
直到鼻尖迎來一段幽香,和尚才淺淺言道:「伽羅,貧僧伽羅。」
「伽羅,這名字可真熟悉……好聽……」怎奈此時她身陷情慾,思緒不明,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糊塗到她父親崔棟曾三讓她看到和尚就繞道走,因為江湖中有一美貌屠僧,專愛食「甜」肉。
「甜」肉非甜,乃女子之稱。
她舞態妖嬈,看似隨意的將玉手搭在了伽羅的左肩,暗想道:若勾得和尚為自己墮入凡塵,豈不美哉!
崔思湄絲毫不知她這個想法有多可怕!更不知與眼前人糾纏,勝似與虎謀皮,得不償失。
「高僧要去什麼地方?」
「貧僧要去鳳炎。」
然而崔思湄聽到的卻是「蒼吾……我也要去。」
「施主若不嫌棄就同行吧。」說完便不急不慢朝著前面走去。
而崔思湄則腳下虛浮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另一邊四維,無憂與冥九夜也踏上了尋鮫之路。
看著身下的無妄海,無憂病懨懨的趴在豹月的骨背上嘀咕:「這麼大的海,不釣一次魚也太可惜了。」
從魚大腦出事到現在,她常常跑神,說著逗趣的話,神態卻黯然無光。
「丫頭,離到紅葉林還早,要不……」
察覺到冥九夜的擔憂,無憂很快調整心態,她坐起身衝著冥九夜淺淺一笑,盛開的梨窩在臉頰若隱若現:「夫君,還是趕路要緊,等把她們都找回來後,我要開辦
一個游泳大賽,還有垂釣大賽!讓獵人們和龍吟衛也參加,你說好不好?」
「好,那贏了的獎勵是什麼?」冥九夜表現出新奇的神態追問道。
「嗯……這個我還沒想到,夫君幫我想想。」分享就是有回應,因為回應才會觸發更多的快樂。
「丫頭,你說不死城是不是也該熱鬧熱鬧了!要不到時候不死城也舉辦一個全民♥運動會,不限年齡,贏了就有獎勵,怎麼樣?」冥九夜也積極提議道。
「嗯嗯!雙手贊成!不過經夫君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我還有要緊事還沒有辦,快!快把至司·布渝還有瀾九召出來。」不死城的城規紕漏太多,必須重新制定。
「對了,還有哥和孤狼。」
「現在?」
「對對,就是現在。」看到她神采奕奕端坐著,冥九夜只好應了她,心念一動,所有的人都出現在了豹月的背骨上。
「哥,寫得怎麼樣了?」夜鷹一隻手裡握著一支筆,另一隻手捏著一張紙。
忽地一陣涼風灌入口中,他才驚覺身在何處,「你們小兩口呀,下次能不能提前通知一聲,還好我心臟承受力夠強,不然非得嚇死不可。」
無憂咧嘴笑道:「一定一定,下次一定。」
談笑間他們圍圈而坐,開始商議不死城現存的所有不足。
比如:種植一直提升不上去,因為靈泉靈草都在山的另一邊,無憂也並不打算將那裡的一切對不死城的居民開放。
人一旦一次性給太多,他們就很容易陷進坐享其成的惡性迴圈中,所以現階段都依照配發的菜種自力更生。
這時,孤狼說道:「菜品太過單一,最好可以再飼養一些能吃的家畜家禽。」
「上次買的牛羊都沒生寶寶嗎?雞鴨連蛋也沒下一個?」無憂一臉詫異。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待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裡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裡,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