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

它要走,它不打了,它不想偷雞不成,還蝕把米。

“不讓!除非你讓我吃了。”無憂眼中泛著冷意,一臉匪氣的擋住了它的去路。

遠處正在看書的冥九夜,剛好聽到自家媳婦兒的高論,“噗嗤”就笑了出來。

“這丫頭,總沒個正經。”

不讓走就戰!

黑蛟在虛空境混跡數萬年,這裡大大小小的純正魔氣、魔靈都被它納入了腹中。

面對無憂這等“可口”的大餐,心中自是不願就這麼輕易放過。

它身量暴漲,此時的無憂在它眼中不過螻蟻。

吼!

黑蛟氣勢磅礴的口氣吹的無憂長髮紛飛,電光火石之間,她突然雙手合十,閉目嘟囔道:“保佑我減肥成功!”說完拔出劍簪向空中一拋:“元啟!”

嗖–

利劍出鞘,黑蛟猛地一撲,只聽“嘭”地一聲,黑蛟就被無憂虛晃的一拳給轟到了虛無?界碑之上。

原來她並未真的想用元啟來決鬥,只是為擾亂黑蛟的視線,趁它頭暈昏沉,無憂磅礴的魔氣一湧而上,不消多時,已吞噬的是乾乾淨淨。

元啟遂即又重新簪於她的髮間。

她剛許的心願,冥九夜自然也聽到了,淡然的眉間無端升起一抹愁容。

這丫頭怎麼還沒放棄減肥的事。

收起周身的一切,他站起身走上前,此時的無憂正意猶未盡的在吧唧小嘴呢!

看她饞的可愛,冥九夜貼上前莞爾一笑:“夫人,味道怎麼樣?”

“美味!不過嘛……與夫君相比,還差了些。”

“你這臭丫頭,敢將夫君比作魔靈,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便抱起無憂就要去撓她的癢。

“誰!”

無憂猛然從冥九夜懷中跳下,昏暗中一團龐大的汙濁之氣,慢慢露出真容。

“滾!我不吃你!”剛冒出個頭,無憂就厲聲一喝。

這些混有雜質的魔氣,因為各種因素困在虛無境中,只要尚有一絲神識,它們就會不停的尋找出路,為此……不惜被吞併。

“夫君我們……”走……

“啊唔唔……嗚……”無憂話未說完,就聽到身後傳來陣陣抽泣聲,聽得人心煩意亂。

待她轉身,才發現地上有一個滿月的嬰兒正滿臉淚水的伸著手要抱抱。

“幻覺幻覺……這是它的陰謀詭計,夫君我們快走,這貨太難纏了。”

冥九夜臉上也露出了一絲不耐,他私心不想無憂沾上,“嗯,快走。”

似是聽懂了他們的談話,嬰孩兒突然把嘴一撇“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哇……哇……”

撕心裂肺的哭聲,使得無憂腳步愈來愈沉,“夫人,它不是孩子,它身上的魔氣有的甚至比你我的年齡還要大,不許心軟。”

冥九夜的話如當頭棒喝,她不能心軟,這些雜亂的魔氣中,充斥著許多貪婪、淫?亂等等帶出去根本就是個禍害。

思及,無憂躲進冥九夜的懷裡,她不要聽。

漸漸,未被安慰的悲涼的哭聲也在驟然間轉化成一種淒厲的鬼叫,無憂的心境也從於心不忍慢慢闖入弒殺之境。

“夫君,放我下來。”

虛空境中躲無可躲,因著冥九夜身上的陰煞之氣,它才不情願遠遠的跟在後面哭喊,若無憂他們想要早些離開就必須照著特有的指示路線挺進,一旦偏離,很難再回轉。

看到無憂停下來,嬰孩兒興奮的四肢著地奔跑上前。

直到當它看清無憂手中的寶劍時,它原本稚嫩的五官開始瘋狂扭曲。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過是想離開這裡!而已!”

從嬰孩的啼哭聲到年邁老嫗怒吼,它的身形一變再變。

無憂已不想停下來再聽它的訴求,她渾身的魔氣霎時沸騰,朝著劍身湧進,眉心的肅殺之氣也在陡然間愈演愈烈。

那雜亂的魔氣也感受到了無憂的可怖,當她揮劍斬下的時候,它沒有躲,它這次化身一位老者,孤身站立在暗無天日的囚籠中,他的腳下堆放著無邊無際的白骨。

一雙飽含絕望的雙眼望著無憂,看得無憂頭疼欲裂。

也許……他真的有苦衷……

“收!”

無憂決定賭一把,千鈞一髮之際她將劍氣又引向自己,冥九夜見無憂不惜冒險,在劍氣反噬她時,飛身上前硬生擋了下來。

九魔訣何其恐怖,冥九夜生受了這一劍,兩腳頻退數步才站定。

“夫君……你個混蛋!誰讓你擋的!傷到哪裡了?你快告訴我……”無憂小跑上去,心差點從嗓子眼兒跳出來。

“你先告訴夫君,你有沒有傷到?”冥九夜不顧自身,也同樣細心檢查無憂的身體狀況。

“我沒有我沒有,夫君呢?”她看到冥九夜並未使用陰煞之氣……那九魔訣……她不該……

“夫君沒事,以後萬不能臨陣悔劍了,萬一傷到你自己怎麼辦?”

“是,憂兒錯了,憂兒知道錯了,憂兒以後再也不會了……”雖然沒有在冥九夜身上看到劍傷,可無憂明白,那傷一定還在,她急得兩眼淚汪汪的。

“好了,不哭,夫君真的沒事,對了,夫人想怎麼處理他?”為免無憂擔心,冥九夜特意將話題轉向另一邊。

無憂何其聰明,為了不讓冥九夜憂心,她胡亂抹去眼淚說道:“夫君,這種魔氣有禁錮的術法嗎?”

想必他是真的有未盡之事,如若不是,她必定親手解決他。

“夫人想帶他離開?可是,出了虛無境他就無法再凝聚了,除非夫人願意成為他的主人。”不吞噬就只能以類似口頭契約的方式束縛於他。

無憂一聽,一蹦三尺高:“主人!萬萬不可萬萬不可,我倆年齡加起來,估計都抵不上他。”再說了,她收一個廢柴幹什麼!

被濁氣附著,只能證明這魔氣的本身是一個沒有攻擊性的人。

“那沒辦法,若直接任他出虛無境,萬一他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孽,到時夫人該怎麼辦?”他不想這丫頭為別人的愚蠢而自責買單。

“可是……夫君就沒別的辦法了嗎?再想想嘛……”她兩隻小手抱住冥九夜的胳膊搖來搖去,撒嬌道。

“沒了,先別急,等夫君先問問。”冥九夜走到老者身前,上下打量一二,“敢問老者名諱是……”

“在下玄知”說完他輕躬行禮,非常儒雅,與剛才的模樣截然相反。

玄知……

冥九夜覺得神海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這時無憂在一旁開口道:“你有何事非要出去,要不你告訴我,我替你去辦?”這玩意兒放出去始終是個易燃易爆品。

“不行!我必須得親自出去,不然我安不下心。”

瞧他態度決絕,無憂當即擺爛道:“行了行了,叫主人吧,成了我的人,就要守我的規矩,我的規矩也很簡單,只有一條,那便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不許反駁!不許忤逆!能做到,我就勉為其難帶你離開。”

“玄知拜見……敢問姑娘芳名?”

無憂傲嬌的仰著下巴道:“叫我娘娘就好,這是我的夫君冥九夜。”

“玄知拜見主子,此後玄知定以娘娘馬首是瞻。”

“起來吧,哎呦…呦…這一天過得忒累了。”無憂擺手說完就無精打采的往冥九夜的懷裡拱。

冥九夜順勢抱起,不到三息,她就已陷入沉睡。

“那個……男主子我……”

“行了前輩,她跟你鬧著玩兒呢,你叫我的名字就好。”

“那怎麼好,那個……你們知道如今的妖族誰說的算嗎?”

妖族……

“你是妖族?”通身的魔氣不見一絲一縷的妖息。

“算是吧,請主子賜教。”

“帝修,如今的妖皇是帝修。”

“太好了,太好了!”

“前輩不打算說說?”

“這……待以後吧。”

“也可,你可知妖族長公主帝雪的事?”

“她……她怎麼了?”

“她威逼鬢鬃族到無妄海濫殺無辜,掠走女鮫下落不明,還將雪狐一族騙至四維賤賣,使計砍去犀牛王角,樁樁件件,許是為了拉帝修下神壇。”既然他那麼關心妖族,就應該知道帝雪的惡行。

“她敢!她一介平民……”

“平民……她不是妖族的長公主嗎?”上一世,帝修也從未在他面前討論過有關帝雪的任何事。

“她的身份是假的!”談及,老者五官漸漸猙獰。

“如此,害我被冤的人就是她了!長公主,我玄知與你勢不兩立!”

“等一下,你說你叫玄知,難道你是帝修的老師,玄知先生?”怪不得他覺得這個名字熟悉,原來是故人。

“你……主子認得我?”玄知更是一臉驚奇。

“本君雲染。”

“雲……君上!你……你你還活著?”

兩人從未見過面,卻彼此瞭解甚多,皆是從帝修口中得知對方的存在。

“對,本君還活著。”

“那……她她她是……帝后?”他就是從魔域出來要去參加帝君的婚事,才被歹人鑽了空子。

“哼!她是我的帝后,跟你們妖族可沒有關係。”冥九夜像被踩了尾巴的獅子,立馬呲牙警告。

“哈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哈哈哈……”

非但如此,他還有幸找到了失蹤的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