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繼的話還沒有說完,懷裡就多了個淚人,“哥,我的染兒死了嗚嗚……”

“你呀……”一陣酸楚湧上,雲繼將後面的話生生又咽了下去。

雲染的死,不止雲家失去一個兒子那麼簡單,因為他還有另一種身份。

雲家的掌權人,沒錯,即是他話不能言又時常病危,卻絲毫不影響他對整個雲家的掌控。

雲繼附手上去,輕輕拍了拍雲裳的背,寬慰道:“別哭了,會擾了染小子的清夢,別忘了,他最怕吵了。”

良久,雲裳才忍住掉落的眼淚,緩緩從自家兄長懷裡退了出來,“是雲裳對不起自家弟兄,愧對雲家。”

“夫人千萬別這麼說,少爺他自出生身子骨就羸弱……許是,雲家沒這福氣留住他吧。”這時,一位大漢站出來說道,他叫雲暴,字如其名,為人暴躁衝動,身高九尺,是人群中最魁梧的那個。

“唉……不說了,對了,你們回來可有向吾皇請旨?”

將,無召入城,是死罪!

“放心,哥幾個現在就隨我一同到涼城請罪,待兄長回來,再與妹妹詳談。”

“好,兄長快些去吧。”

目送雲繼等離開,雲裳又折返坐在了兒子云染的床邊。

“孃親告訴你,無家小姐馬上就要成為你的妻子了,吾兒可歡喜?”

虛無境中,剛睡醒的無憂,似猛虎餓狼般抓狂嚷叫:“夫君!肉肉……快點!給我肉……”

“馬上馬上,油鬼兒馬上就好。”冥九夜知道,無憂並不是真的饞肉了,而是她的身體再次響起了“警告”。

“那……那你把丹藥給我一顆。”

無憂臉色煞白,痛苦的攤開手,她感覺到渾身的骨頭都在一寸又一寸的碎裂,她甚至還能聽到那種駭人的斷裂聲。

“不行!”冥九夜說完,在無憂錯愕的神色下,手尖化刃直接劃破了自己的頸項。

聞到清甜的熟悉味道,無憂再也控制不住,猛撲了上去。

站在屏風旁的玄知對眼前的一幕,甚是驚駭!

帝后娘娘生病了……他得想辦法告訴妖帝才是。

清澈湛藍的血液,入口便隨著無憂的吞嚥,持續的向乾涸的血管中奔流,就在這時。

噗–

藍瑩的血液被無憂一口噴了出來,她也不堪體內的絞痛沉沉昏死了過去。

“無憂!夫人別怕……丹藥丹藥……”

冥九夜慌亂從腰間拿出藥瓶,此時他已顧不上計較這藥丸中到底摻和了些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只要他的無憂能醒過來,只要她能醒過來!

他將丹藥直接打進無憂的丹田中,幾乎一霎時,無憂的面頰就有了顏色。

“夫君,我還是想吃肉。”

醒來的無憂委屈的撇著嘴,她到底是怎麼了?她的身體在抗拒冥九夜的血液。

這讓她對那個還未謀面的夫君,更加心存畏懼,卻不知造就這事的罪魁禍首另有其人。

“好,油鬼兒也準備好了,不過,夫君得先陪你換身衣服。”只要無憂身體不適,冥九夜就會為她換上喜慶的顏色。

他起身時,腳下的血液“嗖”地一下衝進了虛無境,冥九夜不知,自此後這裡也有了星辰大海。

“夫君,把丹藥給我看看。”

她不明白這丹藥到底特別在哪兒?居然能抵得過冥九夜的血。首\./發\./更\./新`..手.機.版

冥九夜也想知道其中的奧秘,便乖乖把丹藥倒了出來。

“夫君,我以前就覺得這丹藥的味道很熟悉,如今聞來倒是與你的血香相似,夫君聞聞。”

說著無憂就將丹藥放在了冥九夜的鼻子下方。

吸–

“是有點像,不過……剛才夫人吐了我的血,這會不會也染上了一些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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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冥九夜的話,無憂登時洩了氣:“有可能……”

“夫人,你吃了丹藥後,最大的感受是什麼?”

“嗯……身子暖暖的,不冷了也不倦了。\./手\./機\./版\./無\./錯\./首\./發~~”無憂據實回答道。

“不如……我們先問問師兄,或許他知道一些。”

“嗯,也好。”

兩人達成協議後,便出了內室,開啟藥典不一忽兒,空曠的殿中便傳來了腳步聲。

“師兄!”無憂未見真人便開心喚道。

“師尊,師父去煉器宗了,師尊有何吩咐?”

無憂盯著眼前的畫面,一位身著淡紫的少年,半躬著身行了個禮。

“你……哪個……夫君怎麼說來著?”她突然無措道。

不等冥九夜開口,畫面中已然傳來一道溫和且輕柔的聲音:“弟子千塵。”

嘿!

這下算是問到正主了!

“正好!這個丹藥是不是你煉的?”無憂將一顆丹藥扔了進去,那邊一雙蔥白大手輕輕一握,便接在了掌中。

千塵接過丹藥,先是放在鼻前輕嗅兩下,後又捏開看了看內裡,少時才應道:“回師尊,這丹藥確實出自千塵之手。”

果然沒錯,“那就好,你說說,你都用了哪些靈草?”

“靈草……尋常一些溫補的,還有碧雲澗的蜉蝣果和吞天雙翼蝮的烈血,師尊,丹藥有什麼問題嗎?”

眾所周知,吞天雙翼蝮有雙頭,一頭噴火,這烈血便是從其頭中取來的。

除此外,更令無憂與冥九夜兩人震驚的便是蜉蝣果,或許吞天雙翼蝮會獨闖密林,可蜉蝣果卻只在碧雲澗。

那裡的環境,一步一險,當年若不是無憂激靈,兩人差點就把命撂下了。

“哦……原來裡面有烈血,怪不得我吃了以後渾身暖洋洋的,好了,我沒事了,待我師兄回來,記得告訴他,我今天找過他。”

“是,千塵記下了。”

自始至終,他的臉從未出現在畫面中,就連冥九夜也有些想不起他的面貌來。

待藥典合上,無憂這才露出一抹真正釋懷的笑,“居然是吞天雙翼蝮的烈血,這下夫君不用擔心了吧!”

瞧著無憂臉色越發紅潤,冥九夜也是對此心懷感激:“自然,來,夫人吃肉。”

“嗯嗯,夫君也吃。”

看到如此迅速就恢復如常的無憂,玄知蠢蠢欲動,“娘娘,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也能凝實體?”

“凝實?小玄子,你不是鬼,有魂或魄,你通身濁氣環伺……對了,夫君告訴我,說你來自魔域八重之地,能說說那地方到底長什麼樣子嗎?”

“當然,只要娘娘想聽,玄知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八重之地是魔族曾經的戰場,那裡充斥著肅殺和渾濁,雖昏暗難辨,卻是自由自在,而且,那裡也並非全無生機。

那裡有一種花,特別好看,它綠色的花苞又大又圓,展開的時候足有九尺,所以我叫它“九鶯”,因為它的葉子和黃鶯的腹毛是一個色。”

“嗯……那裡住的魔族多嗎?”

一句話,使得玄知開始慢慢回憶,他在想,想他在八重地的每一個日夜。

“只有玄知。”

未遇見帝修以先,他連個名字也沒有,“玄知”是帝修賜的名。

他的話也引起了冥九夜的注意,“玄知,你是說八重之地,只有你一個魔族?”

或者他並非真的是個魔族……

“君上說得沒錯,是隻有玄知一個。”

“小玄子,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是濁氣所化,本就……是一團氣。”她本想說渾濁,可一考慮到他如今的處境,無憂於心不忍。

“娘娘是說,玄知……不存在?”

“你當然存在,你如今就站在這裡,肯定存在,我的意思是你。(下一頁更精彩!)

若本是混合了八重戰場所遺留下來的濁氣所化,那就證明你本身就可以煉化如今吸附在你身上的汙穢,懂嗎?”

濁氣……

“若真是這樣,娘娘會不會覺得玄知很……很髒?”

無憂一臉茫然的看向身側,“夫君,他真的是帝師嗎?你不會是騙我的吧?這種智商真的能合格?”

聽言,冥九夜嘴角偷笑,“夫君保證,他真的是,至於他……夫君想,許是他太久沒人談心的緣故吧。”

“嗯嗯,好吧!本娘娘大人有大量,下次小玄子再小看我等女流,我就……我就把他八重之地的九鶯花全給薅了!”說完仰頭警告:“聽到沒有!”.

聞聲,玄知一愣,當即說道,“是是是,娘娘訓斥的對,玄知記下了。”

“行了,你快些試試,看能不能把這些濁氣全部吞了!”無憂說完正色以待,卻不曾想,玄知突然神色陰沉,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怎麼回事?”

“夫人,他身上的那些濁氣都是在他眼前死去的冤魂的冤念,而且我和玄知都懷疑,始作俑者是妖族長公主帝雪。”

“噢噢,原來如此……小玄子,你只需記下他們的慘狀就好,你若不恢復,怎麼替他們報仇雪恨?”

許是報仇心切,玄知點頭應了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以自己的左手手掌為吞噬點,一剎間,掌中已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矩陣,流竄的濁氣被牢牢鎖住捲了進去,有些發狂的濁氣開始拼命的攻擊他。

無憂的目光轉向身側,“夫君,我能幫幫他嗎?他快堅持不住了。”

“夫君來。”

冥九夜食指一彈,一縷陰煞之氣瞬間就把那抹不聽管教的濁氣給絞殺煙滅了。

“小玄子加油!加油!”無憂肉也不吃了,揮舉著拳頭為玄知吶喊助威起來。

看到她歡快的模樣,冥九夜腦海深處湧現出她在籃球場為左央助長聲勢的畫面,他第一次羨慕另一個自己。

嘭!

一股青煙上騰,印象中的畫面並沒有出現。

“小玄子!人呢!”無憂離開椅子走向前。首\./發\./更\./新`..手.機.版

“小玄子……小玄子……”

“娘娘,我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