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誘人的盛情邀請,恰好合了王樾的心意,「湄兒先說,是想住府裡,還是別處?」

養在家裡?還是豢在別院?崔思湄紅唇一勾淺淺說道:「我聽叔伯的。」

「好好好,走,現在就先讓叔伯看看你身上哪裡還有傷,我這兒有上好的藥,這樣,你才能好的快一些。」說著便猴急的將崔思湄往內室帶。

而另一邊,崔甲剛推來木車來到王府門口,車就被門口的護衛一腳踹成了碎渣。

「這是你的一百金,我家老爺說了,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拿上錢,快滾!」說著便將錢扔在了地上。

「什麼叫沒有!你們你們……」崔甲的話掛在嘴邊卻又不得不重新嚥下。

崔家如今已成了鳳炎的笑柄,他可以渾然不顧,卻不能不顧自已上了年紀的父母雙親。

念及,他只好無奈撿起地上的金幣失落的離開了王府門前。

他對崔思湄沒有任何情意,只是覺得一個姑娘家沒了依仗,會過的極慘。

雖然主家一直看不起他們這些旁支,可不代表他是個冷血的人。

鏡中!山,察覺到蠱蟲驟死,元香怒火中燒,她拿起一個皮袋將各類毒蛇毒蟲全部倒了進去。

「徒兒這是要去哪兒?」

「師傅,那小子毀了我的蠱蟲,我今天一定要讓他償命不可。」元香恨恨說道。

「元香,聽你師叔說你對那個叫七煞的有幾分情意,可真?」莫慈詫異道。

「沒有,師傅我先去了,殺了他,我就回來。」

山中木屋前,當老丹師看到那抹藍色消失不見時,搖頭惋惜道:「天不可逆,命裡有時終須有……」這一去,便是命劫!

不死城中,月兒剛爬上樹梢,接風宴才堪堪結束,「閻二先留在不死城中,至司·布渝與天狼·七煞先隨我入城。」雲染下完命令,便帶著無憂先出現在了古月城中。

下一刻,其餘四人也從一旁的小巷中,分別走了出來。

「走吧,先回客棧。」

約有一盞茶時,剛落足暗巷,「主子,有人跟來了。」七煞話將落,瞳孔中便顯出那道他厭惡的藍色。

「藥奴在哪兒!」

「讓開!這裡沒有你要的人。」七煞聲音平靜,不過無憂還是在眼中看到了殺意。

「七煞,你「嗤–」」的一聲,七煞收起匕首,面無表情的站在元香的身前,就這樣死死的看著她在自己的面前倒下。

「我倒不指望你能憐香惜玉,只是……」這也太……

不等無憂話盡,元香身側的皮袋徒地被劃出了一道口子,裡面「窸窸窣窣」跑出了許許多多的蛇蟲。

它們沒有離去,而是朝著元香受傷的脖頸爬了過去,七煞知道這些蟲子的厲害,遂即便將在北國灌的烈酒倒在了元香的傷口上。

元香眼睛睜了老大,死死的盯著七煞……

鏡中!山,當看到身前玉碗中蠱母撞壁而死時,莫慈震驚,霎時便不見了蹤影。

當他在古月尋到徒兒元香時,元香胸口空蕩蕩的,已沒了蟲元,蟲元相當於毒聖門門徒的命脈,可以無限續命,亦是最為脆弱的命門。

「七煞!老夫與你勢不兩立!」

次日一早,老丹師便推開了莫慈的房門,「師傅傳來口信,要你即刻啟程前往藥王宗,他在那裡等你,還有,他老人家說,元香是咎由自取,她的蟲元是被赤瞳蜈蚣吞噬的。」

「赤瞳……煞心珠!那些人是……」

「煞心珠在小少主的手裡,除了他的師妹,怕是沒人能從他那裡借走了。」說完,老丹師便退了出去。

煞心珠……元香啊元香,師傅怕是給你報不了仇了……」不僅如此,他現在就要收拾收拾,準備啟程到藥王宗挨批評去。

真是害死自己,坑死師傅!

經過一夜的翻身調整,無憂終於是睡下了,雲染心疼的將她額前溼漉漉的髮絲別過耳後,輕柔的為她拂去通體的溼意。

「睡吧。」好在臻寶樓的拍賣都定在了晚上,不然這丫頭醒來定是要鬧情緒的。

雲染將床幔輕輕放下,又設了一道雷界才放心走出房門。

他剛一走,無憂腕間的青銅鏈忽地動了兩下,特別是那兩顆滿瑩綠光的晶核,在美人骨的對映下,蒼翠欲滴!

隔壁房內,雲染剛坐下,布渝便將幾片薄入蟬翼的木牌放在了他的面前。

「這是今晚的入場牌,請大人過目。」

雲染隨意掃了一眼,便開口道:「打聽的怎麼樣了?」

「據臻寶樓的掌櫃透露,唐家堡這次並不參與拍賣,好像是因為雲船上的事。

還有,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幾個披麻戴孝的人,女的!」布渝毒舌道。

披麻戴孝……

女的?

合歡門!

雲染厭惡的皺起了眉頭,「雲船還在碼頭?」

「是,還在碼頭,我們剛才還遇到了朱城主,他說唐家堡對唐柯的死感到非常憤怒,認為是有人故意要與唐家堡為敵,另外他說那巫醫杞壬的師傅杞巳,估計今晚就能到古月。」至司接著說道。Z.br>

「嗯,先不動聲色把巫大帶進城探探他的深淺,至於他的命……還是留給無憂吧。」免得到時她心裡憋屈鬱悶。

「對了大人,那七煞殺了那毒聖門的弟子,對方會不會也在這個節骨眼上找來?」至司擔憂道。

「不會,毒聖門的門主是凌雲師兄的外祖,毒聖門不會追究,再者,錯不在七煞。」說完,雲染便站了起來,「我回去了,沒什麼重要的事,不要敲門。」

「那有呢?」至司嘴賤道。

「不會有。」沒有任何事情能比得上他的無憂重要。

雲船上,天字房內,唐冷恭敬站在下首一動不動。

耳聽上座上的人說道:「這件事確實蹊蹺我會稟明堡主,只是……三日不到就損失如此慘重,唐冷,你該明白,唐家堡不養廢人。」此人正是唐家堡二長老唐信。

「唐冷明白,另外,我這裡有一封信請二長老代為轉送,此信必須由堡主親啟,得到堡主首肯,長老才能看。」唐冷說著將一支手掌大弩箭並在雙手雙指間,遞了過去。

「這麼重要……」

唐信將弩箭接過,收進自己的虛鼎中,「大概是……也好讓老夫有個準備啊。」

唐冷一咬牙:「事關藥王宗。」

「藥王宗!」

唐信駭然一驚站起了身,良久才言:「唐護衛可知,崔家覆滅以先,戟霞宗也是被藥王宗大師兄滅門的。」

「戟霞宗滅了!什麼時候的事?……那藥王宗到底所圖為何?」唐冷有種不祥的預感,隱隱覺得這些事和那滿嘴糙話的師尊有關。

「為何……這個問題問的好,堡主已派人去瀛川大陸收集訊息了,相信很快就能知道了。」

「二長老,合歡門掌門到了。」這時,唐寬疾步走進來說道。

「她怎麼來得這麼快……走吧,切記,別看她的眼睛。」

唐信走在前面,唐寬用手臂碰了碰一旁的人,小聲竊喜道:「我一直以為合歡門的掌門是個老太婆,一天一看居然是個無敵大美人兒。」說完不由的笑出了聲。

而唐冷卻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望著他

,然後點頭道:「嗯,百年前已年過花甲的無敵大美人兒…」說完他也顧不得唐寬快要驚掉的下巴,直接越過,緊跟著唐信便進了前艙。

一進門,唐冷便聞到了一室的軟香,這味道真是讓人氣悶噁心,對他來說,便是如此。

「醉掌門,是唐家護船不利,請節哀。」唐信一進門便抬步上前微微一禮道。

醉嬈,合歡門掌門,她一襲白衣裹體,媚骨天成,饒是有定力的唐二長老,也深怕細看她第二眼。

她最為得意的媚功便是她的雙眸「蠱媚天下」,她能在一個呼吸,使得男人拜倒在她的如雪裙下。

「唐二長老,問責的話還是晚些留到東霽再說吧,我家芙兒如今在哪兒,先帶本座去看看……」她聲音平淡中夾雜著一絲怨氣。

門中大弟子枉死,任誰也不會高興,唐信也並未因此表現出不悅,畢竟,對方還有一張好看的皮囊。

「醉掌門,請。」

一行人當來到天字頭號房時,芙蓉依舊還被釘在牆上,而不同的是,地上躺著的杞壬已穿好了衣服,手中也並未拿著唐家強弩。

他的眉心正中也插著一把弩箭,死相也算慘烈,當看到他這一身,醉嬈本想發作的怒氣又轉而嚥了下去。

「還沒查出來?」

「還沒有……醉掌門也看到了,除了強弩外,這裡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我們堡主已經命大巫醫杞巳大人過來調查,他今晚就會到,請醉掌門再耐心等待半日。」

醉嬈聽完,點了點頭道:「那便再等半日,對了,據說今日臻寶樓要開場,唐二長老難道不去湊湊熱鬧?」說著便朝著門外走去。

「雲船之事下落不明,堡主命我等,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故而,便不前往了。」說完便給了唐寬一個眼神,後者連忙從腰間拿出一塊薄牌。

「此為臻寶樓的入場牌,來者是客,唐家也已為醉掌門存了一張金卡,醉掌門今晚可以先到此地解解悶兒,一旦雲船上有線索出現,屆時,我必定派人去請。」唐信放低姿態說道。

「嗯,那本座就去看看好了,只是這天下的拍賣場都一個樣,悶的很。」

聽到她的話,唐信心中暗暗嗤笑,這合歡門的弟子還真是得了這位掌門的真傳,貪得無厭!

「若是醉掌門嫌悶,我可以派兩個護衛陪掌門到各處看看逛逛,不過,我聽說今夜的開場會有些新奇的玩意兒,不如到時醉掌門去瞧瞧,若能碰到有趣的,儘管拍下,由我唐家堡請客。」不過是些身外之物,唐家願舍一些,也不願與這類宗門有糊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