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未料到她如此心狠,竟一時僵住,瞪著驚愕憤怒的雙目:“你,你……”

沈定珠黛眉朱唇,顯眼的靚麗,一雙狐狸眼微微上揚,帶著冷意。

“趙夫人有時間在這裡與我胡攪蠻纏,不妨好好想想,怎麼救你的寶貝女兒出來。”

說著,她上前兩步,用只有她們二人能聽見的語調,幽幽輕柔地說:“你也可以去伺候宣王的丈人呀,不也是一條門路嗎?”

當初怎麼逼的她,如今,她就怎麼還回去!

趙夫人臉色蒼白似鬼,難以置信地瞧著沈定珠,被她的狠辣和絕麗所震住,想說什麼,幾次張唇,最終只能不甘心地嚥下。

“你給我等著,沈定珠,我們魚死網破,你也不會有好下場!”撂下這句狠話,趙夫人轉而帶著丫鬟離去。

“小姐,”沉碧衝過來,扶住沈定珠,目光怨懟地盯著趙夫人的背影,“居然有這麼不講理的人,她怎麼不怪她女兒不檢點,反而怨小姐不幫她。”

沈定珠與沉碧往回走,抬頭看去,天日朗朗,一陣寒風捲過,薄淡的雲絲就淺淺散去。

她眯起輪廓漂亮的眼眸:“不怕她鬧,就怕她不去鬧。”

沉碧不解,困惑地看著自家小姐,卻覺得日光下,她精緻俏美的面孔,像是浮著一層淺淺的絨光。

如此冰肌玉骨,不似凡塵中人。

沉碧歪了歪頭:“小姐,奴婢愚笨,不懂,但誰敢來欺負您,奴婢豁出這條命,也要跟她拼了!”

“沉碧,等著吧,我們的好日子,也快來了。”沈定珠朝她展眉一笑,朱唇抿起溫和的弧度。

不著急,她要一步步來,爹孃不會再像前世一樣慘死,她所在乎的,都能一點點抓在掌心裡。

趙家沒有善罷甘休,動用了所有能用上的人脈,祈求皇上開恩,還說,哪怕讓趙玉圓去做通房,都能接受。

但事關儲君,更涉及皇室威嚴,皇上絕不會輕拿輕放,他更不可能答應趙玉圓嫁進東宮。

否則,這無異於昭告天下,皇帝能接受女子使用心計手段,接近儲君。

趙家見求情無果,就將矛頭放在了沈定珠身上。

蕭琅炎黑色的大氅獵獵,捲起寒風后進了沈定珠的屋子。

彼時,美人正窩在擺了四個暖爐的榻邊,一張橙紅蓮紋厚毯子搭在她的腿上,露出一隻白嫩小腳。

她捧著堪輿圖,在看漠北的地形,餘光見蕭琅炎高大的身影入室,她即刻放下書。

“王爺。”沈定珠極不願意離開溫暖的軟榻,但不得不上前伺候蕭琅炎。

故而幫他摘大氅的時候,紅唇不樂意地抿了抿,蕭琅炎揚眉察覺,伸手就抬起她的下頜:“不願本王來?”

沈定珠俏美的面孔盈盈白皙,猶記得她剛進府的時候,是那樣狼狽,而眼下,她青絲如烏雲,悠然地堆在鬢邊。

被養得極好的一雙素手,指尖纖纖,粉白嬌嫩。

沈定珠將他的大氅疊掛在胳膊上,綻出一抹笑意:“兩天沒看見王爺了,怎麼會不願您來。”

蕭琅炎一聲哼笑,顯然不信,他自顧自去淨手,餘光看見沈定珠光著白嫩的腳,踩著鞋去掛大氅。

“你也知道兩天沒見本王了,知道本王這幾日為你的事,忙了多久麼?”他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疊密信,扔在桌子上。

沈定珠正捧了一雙坐好的黑靴走來,見狀怔了怔,隨便拿起兩封瞧了兩眼,芙蓉面上頓時露出一絲可笑的齒冷。

“趙家的人求不來皇上的同情,就走門路,讓他們彈劾我指使趙玉圓勾引太子?這些口誅筆伐的文人,真是沒一個好東西。”

想到父親在位時,他們的吹捧,生怕得罪;而沈家落難那日,也是這群人寫了一堆彈劾的摺子,如雪花般送去了皇帝的御桌上。

都是一群拜高踩低的貨色!

蕭琅炎坐在桌邊,看了那雙黑靴子兩眼,才瞥向她:“別急著生氣,大部分都讓我攔下來了,但是父皇近日遲遲不下殺令。”

“他還留著趙玉圓的命,想必是要從她嘴裡拷問點什麼。”說到這裡,蕭琅炎一伸手,攬住她的細腰,把她抱在懷裡,兩人四目相對,曖昧氣息勾連。

蕭琅炎低聲問:“沈定珠,你真的沒有瞞著我的事了麼?現在不說,等皇上從趙玉圓的嘴裡問出來,後果就不一樣了。”

他黑眸深邃沉沉,其中像是藏了暗礁,倘若陷入進去,便會撞得粉身碎骨。

但沈定珠偏偏不怕,反而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像前世與他相處那樣,用蕭琅炎最喜愛的樣子,將臉輕輕貼靠在他肩上。

“王爺,事無鉅細,那日回來的路上我就全數告知了,趙玉圓就算說什麼,也都是惡意栽贓嫁禍,但皇上會查,我自能明證清白。”

她不看蕭琅炎的眼睛,沒想到,他卻伸手來握住她纖細的脖頸,微微使勁,就迫使她扭頭,與他對視。

美人神情嬌嬈,她好像知道自己身邊猛獸環伺,卻不畏懼地依舊挺立著清絕的姿色。

蕭琅炎把玩著她的指尖,淡淡道:“這雙黑靴給誰做的?”

沈定珠沒想到,他會這麼突然地轉移話題,於是看向旁邊桌子上的黑靴,底紋繡著祥雲,一看就暖和。

她頓時笑說:“只能是給王爺的,還能給誰?”

蕭琅炎抿唇,壓下唇角那抹不易察覺的滿意:“給本王換上試試。”

沈定珠從他身上起來,便道:“我去叫徐壽。”

還沒等走,手腕就被人拽住,她回眸,蕭琅炎定定地凝望她,目光漆黑:“你給本王試。”

沈定珠黛眉皺了一瞬,到底還是順從地蹲下身,將他原本的鞋子換下來,隨後幫他穿進去。

但不知為什麼,有些費勁,使了好幾次力氣,靴子口就是提不上。

沈定珠來回拉拽,蕭琅炎的腳卻沉沉地壓著,一點也不配合她!

害得她最後臉頰泛紅,嘴裡不滿地嘟囔:“王爺,您抬一下腳。”

蕭琅炎沒有動彈,他垂著冷眸,眼底一片燎原的炙熱,望著蹲在眼前的美人,她露出來的半張側顏,白嫩嬌柔,帶著一點不耐煩的暴躁。

纖細的腰肢,隨著使勁,來回擺動,她不自知,卻勾人攝魂。

想起絕馬寺那夜的銷魂,蕭琅炎閉了閉眼,喉頭艱難地滾動兩下。

有關於他體內深處的衝動,他拼命剋制,但就像是野火,狠狠壓下,再度高高燎燒燃起,心火旺盛。

沈定珠倏而抬起頭,就看見他好像很痛苦地擰著眉,呼吸不由自主地粗重。

她怔了怔,馬上將蕭琅炎腳上的鞋子脫下來:“難道是小了,我看看。”

突然,蕭琅炎一把將桌上器具撥去地上,嘩啦兩聲脆響,沈定珠嬌呼一聲,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蕭琅炎抱起,被迫坐在了桌上。

“王爺,您……”她紅唇張合,豐潤有光,眼裡楚楚的神色,還帶著半點受驚的不解。

蕭琅炎摁著她的下頜,轉而側首就要親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