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話一出,眾人立刻朝沈定珠投去審視的目光。

蕭琅炎將沈定珠拉到身後,語氣冷淡:“太子殿下,我這通房做錯了什麼惹你生氣?”

太子眼神蓄著惱怒,彎鉤似的森森望著沈定珠。

“做錯了什麼,還好意思問?她唆使趙玉圓勾引孤!”

一語驚起千層浪。

站在旁邊的傅雲秋,眼眶已經紅了,她率先看向沈定珠,哽咽開口:“沈姑娘,你怎麼會是這種人?”

趙玉圓拿帕子按在流血不止的面頰上,痛苦地說:“表姐,你害我害得好慘!我的清白,都被你毀了,嗚嗚……”

她衣襟先前被扯爛,這會兒勉強穿在身上,隱約露出皎白的肌膚,上面有了一些歡好過的痕跡。

傅雲芝被丫鬟拽著,還在不住地罵:“趙玉圓和沈定珠,你們姐妹倆真不是好東西,竟連太子殿下都敢勾引,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沈定珠柔白的面貌上,驚訝無比,水眸翩躚地眨了兩下,更顯無辜。

“太子殿下,您是不是誤會了?”她看向蕭玄恪,“妾怎麼會唆使趙二小姐引誘您。”

太子眼神陰森:“她親口說的,你讓她來花滿塢,還能有假?”

沈定珠欲言又止,一副受了莫大冤枉的樣子。

“妾帶來的丫鬟不知去向,忙著找她還來不及,怎麼有心情約趙二小姐來這兒?”她黑眸澄澈,說得懇切。

太子心頭一動,他生性多疑,聽她這麼一說,狐疑的目光,就看向趙玉圓。

沈定珠暗示得很明顯,她還顧慮著丫鬟沉碧的安危,應該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把別人送過來。

須臾,太子抬手吩咐:“沈定珠,趙玉圓留下來,其餘人給孤退去園子外。”

這件事到底如何,他非要問清楚!

蕭琅炎不走,淡淡道:“沈定珠是我的人,我將她帶來,要是她惹了禍,我也不會包庇,故而我也留下吧。”

太子看他一眼,心中冷笑,也沒有反對。

傅雲秋哽咽:“殿下,那我……”

“你也離開。”太子毫無耐心地催促,半點都不想看她。

方才若不是她帶來的傅雲芝在門外喊叫起來,也不會招來這麼多人。

傅雲秋面色一白,垂首難過地走了。

眾人都走後,太子親衛負責將趙玉圓和沈定珠押進屋內。

“趙玉圓,把你方才跟孤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趙玉圓跪在地上,神色慌張地垂淚,焦急道:“我真的是被沈定珠騙過來的。”

沈定珠在旁柔柔詢問:“奇怪,我騙你過來,以什麼理由,你又不是三歲的孩童,憑什麼聽我的?”

“我……”趙玉圓語塞,急得快要瘋了。

她當然不能說,是她想接近宣王,所以才相信了那樣的話。

太子眼見趙玉圓吞吞吐吐,面色更為陰鷙。

沈定珠想了想,忽然想到什麼,她主動走到太子身邊,當著蕭琅炎的面,低頭在太子耳邊低語了幾句。

蕭琅炎冷眉頓時皺起。

沈定珠向太子竊竊私語:“殿下,會不會是在石林裡我們說話,被她偷聽去了?方才您走後,妾剛出石林,就被趙玉圓碰上了。”

她離得很近,說話間,身上的幽香飄來,沁人心脾。

太子的心魂彷彿在這一刻,被她勾著走了一樣,抬起薄眸,只能看見她近在咫尺的紅唇,輕輕張合。

她主動表現出來的親密姿態,無不向太子昭示著一個訊息:我們是自己人。

故而,太子再看向趙玉圓的目光,就變得格外陰森,充滿殺意。

沈定珠不動聲色地回到蕭琅炎身邊。

趙玉圓慌張地看了看太子,又看向沈定珠。

她知道大禍臨頭,急忙脫口而出:“太子殿下,我真的是被她騙了!我請她幫我引來宣王殿下,可沒想到在這裡等她的是您!”

“太子殿下明鑑,沈定珠就是為了針對我,因為我知道一年前花燈節那次……啊!”

趙玉圓連話都沒說完,就被怒氣當頭的太子一腳踹去心窩。

“賤人,還敢砌詞狡辯,你別以為上了孤的床榻,孤就會要你!”太子雙拳緊握,手背上青筋畢露。

怪不得他剛剛進門的時候,屋內的女人熱情地撲上來,直接將他抱了個滿懷。

花滿塢的特點就是垂紗多,遮的白天屋內也影子綽約。

太子沒看清是誰,但摸到柔軟的嬌軀,便當真以為沈定珠肯從了他,那一瞬間,他身體裡噴薄的熱火,可以把任何女人灼化了!

何況,沈定珠一直不遠不近的猶如神女,令他魂牽夢縈!

如今終於投懷送抱,太子當然也不客氣,伸手就扯爛了她的衣裳,都顧不得去榻上,對方也配合的很,與他齊齊倒在地上,任由他親吻。

然而,直到長龍入鞘,才聽到一聲不屬於沈定珠的嬌呼。

太子一抬頭,看見是趙玉圓的臉,直接僵住了,還不等他反應,就聽到傅雲芝趴在門外驚聲尖叫。

再後來,傅雲秋只知道哭,傅雲芝衝上來與趙玉圓扭打在一起,罵她是勾人的狐媚子。

直到引來全部的賓客。

太子想到這裡,覺得自己全然被趙玉圓這女人給害了。

他不夠解氣,又站起來,狠狠地踹了一腳。

趙玉圓倒在地上,渾身痙攣地抽搐縮起,神情痛苦不堪。

沈定珠垂下黑睫,有些害怕地揪緊了蕭琅炎的衣袖,蕭琅炎頓時下意識將她護到了身後。

“三哥,既然此事已經查問清楚,我們就先走了。”他摟住沈定珠的肩膀,正要離開。

太子卻口氣陰森地叫住了他們:“等等。”

他目光緊盯沈定珠:“你就沒話跟孤說了?”

沈定珠垂下頭,半個身子都藏在蕭琅炎身後,她看了一眼已經疼暈過去的趙玉圓,輕聲細語道:“太子殿下請息怒,表妹想必也只是一時糊塗。”

說完,她便跟著蕭琅炎離去。

太子神情陰沉,忽然,他想起什麼,叫來護衛:“去看看那丫鬟還在不在地窖。”

片刻後,護衛匆匆來稟:“殿下,丫鬟不見了,還有繩索掙脫的痕跡,大概是跑了。”

“混賬!”太子一舉掀翻旁邊的矮几,劍眉揚怒,怪不得沈定珠毫無畏懼,原來早就讓那丫鬟跑了。

回王府的馬車上,蕭琅炎始終沉著薄眸不語。

沈定珠垂著頭,看著昏迷中的沉碧,心疼地牽起她的手腕檢視。

太子的人下手太重,拿繩子緊緊地勒著沉碧的手,都磨出了血痕。

蕭琅炎忽而問道:“去年你在花燈節,發生了什麼事麼?”

沈定珠的動作一頓,她眼底閃過一抹暗色,想必蕭琅炎是將剛剛趙玉圓的話聽進了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