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專門找人做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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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人間煉獄嗎?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房間裡到處都是屍體,觸目所及,皆死的悽慘。
好多屍首腐爛,泛著極重的臭氣。
封靖彷彿習以為常,踏著冷淡的步子走進去,隨後他回頭:“進來看。”
沈定珠已經被氣味燻得快要作嘔了,一張俏臉也有些慘白。
“都是屍首,看什麼?”
“看看景猗之前生活的環境。”
封靖說完,沈定珠怔住。
她強忍著難受,朝前走了兩步。
封靖側眸,看著她的模樣,道:“你方才看見的每個牢房裡受傷的人,都曾是這間房間的勝利者。”
沈定珠依稀記得,培養死士,就要挑選最好的苗子。
從他們還是孩童時期選拔,方式就是這樣殘酷,讓他們自相殘殺,最後能活下來的,就是值得培養的人。
看著滿地傷痕累累的屍首,好多孩子甚至不足五歲。
沈定珠胃裡開始翻江倒海,面色更為慘白。
封靖:“景猗就是這麼走出去的,他能為你付出生命,一定是認你為主了,朕讓你看這些,是希望你記住,景猗為你而死,你做的事,要對得起他的犧牲。”
沈定珠終於明白,封靖要幹什麼了。
他要讓她看清楚,景猗是怎麼被培養的,他是長琉國的人,封靖不相信沈定珠會全然為了長琉國做什麼,他們只是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但當攝政王死了呢?
封靖作為君主,他要保護長琉國不被蕭琅炎遷怒。
這就是他的意思。
沈定珠已經有些乾嘔了,她忍著不適,眸光閃爍著漣漪:“你不用這麼做,我也會看在景猗的份上,說服我丈夫不要開戰。”
封靖垂下狹長的鳳眸,暫時沒說話。
突然!
沈定珠身旁的暗處,竟竄出一個黑漆漆的血影!
她還沒看清楚,封靖已經率先反應過來,他飛快地拽住她的手腕,推著她退出了門外。
門口那些嚴陣以待的守衛們,頓時拿著耙子上前,五六個人一起制服那團血影。
沈定珠站在封靖身後,看見那團血影掙扎不斷,更發出像野獸一樣的嘶吼。
這還是人嗎?
當他徹底被守衛制服的時候,耙子按著他的脖子,讓他全然沒有做人的尊嚴。
封靖揮了揮袖:“把他帶上來給朕的美人瞧瞧。”
那些守衛捆住血影的手腳,把他直接提了過來。
“啊——啊——!”血影掙扎,嘴裡嘶吼著,直到被一團破布堵住。
他充滿野性的雙眼,從凌亂的髮絲後透出,沈定珠望見他的眼睛,有些怔忪。
這個孩子,最多七歲,跟她女兒澄澄差不多大的年紀。
封靖在旁說:“他就是最近一次百人廝殺裡的獲勝者,鹿匪,只不過他一直不肯被馴服,也不願認主,所以要一直留在這裡。”
語畢,他微微頷首,那些人又將鹿匪一腳踹開,隨後守衛飛快地鎖上了門。
沈定珠身軀微微發抖,實在是因為,這個孩子太小了,跟她女兒一樣大的年紀,讓她心生不忍。
“你們這樣對他,他能活嗎?”
封靖嗤了一聲:“他的命硬的很,把你跟他放在一個房間裡,活不下來的人是你。”
沈定珠眼眶紅了。
封靖睨見,冷冷道:“真是婦人之仁,這些人,你只看見他們的外表,以為他們是孩子,其實他們每一個人都來自長琉國邊疆的強盛部落。”
“那些部落很多都是茹毛飲血之輩,從小就殺人如宰牛,骨子裡就好鬥,當初長琉國的太祖為了邊疆的穩定,更為了不傷天和,將這群本應該被剿滅的罪人之後,收納進秘室中培養。”
“這已經是他們最好的下場了。”
他談論人命的語氣,淡泊至極,是否帝王天生就無情?這樣的態度,她曾在蕭琅炎身上也見過一些。
沈定珠跟在他身邊,臉色蒼白,久久回不過神。
好一會,她問:“景猗呢?你也覺得他不值得嗎?”
封靖閒適的面色驟然變了:“他不一樣。”
到底為何不一樣,封靖顯然沒打算繼續跟她聊這個話題。
只是有一個守衛走過來,手裡拿著一塊布。
“給她戴上。”封靖下令。
沈定珠的眼睛便被矇住了,隨後,封靖的衣袖,又塞到了她手裡來。
“朕這次不會照顧你,你要是走掉隊了,就困在這裡,一輩子都出不去了。”
聞言,沈定珠緊攥他衣袖。
她不知道為什麼下來的時候看不見,回去的時候還要矇眼睛?
然而,很快她就知道為什麼了,因為她聽見了機關的動靜。
而且也沒有再上臺階,一直如履平地,走了許久。
直到,她聽見門被開啟的聲音,再被摘掉眼罩時,她已經坐在了一間富麗堂皇的宮殿中。
沈定珠錯愕地環顧四周。
內室佈置的極其奢華,入目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那極其寬闊的明黃色龍榻,四周鏤空,垂著鮫紗帳子,床上扔著把玩用的玉石翡翠。
房間寬闊,這裡是內室,不遠處還擺著長條雲母錦屏,隔開了外間。
窗牖掛著絲綢窗簾,遮蓋並不嚴實,沈定珠轉眼看去,瞧見庭院寬闊華美,各色花卉沐浴著陰天雨幕,別有一番風景。
最奇異的是,外頭炎熱的暑氣全然被擋住了,殿內只有絲絲涼意,混雜著一股暗香。
“這是……”
“是朕的寢宮。”封靖說著,已經有宮人進來,為他寬衣。
沈定珠站在原地,錯愕不已。
所以,其實她剛剛走過的路,是通往皇宮的地道?
但是地道的盡頭居然在京郊的位置,這麼說,整個皇宮底下,都有可能是錯綜複雜的秘道!
沈定珠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奇特的設計。
不過,她轉念一想,這是什麼時候有的?設計者是為了子孫後代長久以往的安全考慮,才挖建的吧?
這個地道,在任何親王或權臣逼宮之時,都能讓君王逃跑,這是不得已的最後選擇,至少能保住皇室的一條血脈。
沈定珠回憶方才,在秘道里,下臺階的時候,封靖說自己閉著眼都能走。
是不是可以說明,這條逃亡的路,他私底下訓練了成千上萬次,也就是說,他從小就做好了準備,知道自己隨時都會是一個亡國之君,被人奪取江山。
她忽然有點可憐他。
在這樣膽戰心驚的日子裡,活的如履薄冰、四面楚歌的時候,居然沒有把自己逼瘋。
封靖換完衣裳,躺去窗下的靠榻休息,手裡握了一卷書。
他看向沈定珠,見她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那,嬌容還有些蒼白,用複雜的目光看著他。
“看什麼看,自己找地方坐,兩個時辰後,會有人送你走。”
他的話,讓沈定珠回過神來。
她看了一眼周圍:“只坐一會嗎?”
封靖冷笑:“不敢你還想跟朕幹什麼?想也沒機會。”
沈定珠黛眉擰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不能現在就走?”
封靖將書本重重地拍在靠榻上:“少廢話,讓你坐就坐!”
沈定珠看見他又沒耐心了,於是自顧自找了個凳子坐下,旁邊正好是桌子,上面放著幾本閒書,她看了書名,才拿起來翻看。
封靖收回冷冷的目光,也撐著頭開始看手裡的書卷。
不一會,門扉敞開,一個女子裹著被子,被送了進來。
沈定珠困惑的目光,隨著太監與女子遠去,只見太監們將女子抬去了屏風外面的外間。
那邊人影晃動,沈定珠才看見,原來屏風後,還坐著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她好奇地看著他們,不知這些人要在封靖的寢宮裡做什麼,而那女子身上的被子落下,沈定珠驚圓了一雙美眸。
那女子竟是光著被送過來的!
“皇上,他們……”
“噓!”封靖皺眉,打斷了她的話,他的目光始終黏在書上,看都不看那邊的人一眼。
沈定珠難以置信。
難道,封靖不知道,這兩個狂徒要在他的寢宮裡,做那種事了嗎?
還是說這是小皇帝的癖好?
直到下一秒,那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音,從外間傳來。
沈定珠美眸瞪得滾圓,那兩人果真開始淫亂宮廷了。
她都聽的面紅耳赤,急忙看向封靖,卻見他神色自然,瞧著書本,看的津津有味。
好像沒聽見一樣。
那女子的叫聲愈發放浪,彷彿刺人耳膜,沈定珠只能強行也讓自己盯著手裡的書。
封靖那邊,看似認真,實則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倒不是被那靡靡之音騷擾的,而是他總覺得背後有什麼軟軟的東西靠著,情不自禁地回憶在秘道里的時候,沈定珠摔過來的那一瞬間。
他覺得有些心煩。
此時,外間的女人開始哭了,帶著那種極致愉悅的哭腔。
封靖抬起頭,看向沈定珠,卻見她已經漸漸習慣,沉浸在了那本遊記裡。
他不由得心下冷笑。
心想,怪不得是已為蕭琅炎生兒育女的人,對這樣的事就是嫻熟自得。
不知怎麼,他沒來由的更不高興了,書看不進去,乾脆甩出很遠的距離,砸出一聲動靜。
惹得沈定珠抬頭朝他看去。
外間那兩個狂徒的聲音也戛然而止,男人顫顫巍巍的圍著一條布,在屏風後靠近,小聲詢問:“皇上,可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封靖冷冷睨了沈定珠一眼:“再大點聲,讓外頭那兩個魏府的丫鬟好好聽一聽,他們小姐阿珠,伺候的朕正是舒服。”
“是。”男人應聲,不一會,靡靡之音再度響起。
沈定珠忽然反應過來。
攝政王讓她今日一定要成功侍寢,所以,封靖為了掩人耳目,果真找一對男女來做這荒唐事?
聲音那麼大,晚春和沐夏回去,又有的交差了。
可是,這在外人眼裡,不就等於沈定珠服侍了封靖,哪怕他們什麼也沒做。
沈定珠忽然坐不住了。
她猛然站起身來,封靖懶懶抬眸:“幹嗎?”
“我不喜歡這樣,若傳出去,怕我丈夫誤會。”蕭琅炎若是知道,誤會她跟別人有了首尾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