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他相信你為他守身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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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靖聞言,倒坐起來,一副她不可理喻的樣子,緊皺著一雙冷眉。
“你已流落在外,難道你以為他能相信你,一直為他守身如玉?”
“他相信。”沈定珠飛快地回答。
她紅唇抿著,一張絕美至極的容顏,透著對蕭琅炎的維護。
封靖見狀,只有一聲冷笑,重新躺下來,兩手墊在腦袋後,微微側眸瞧著她,有些譏諷。
“你再怎麼樣,也無關緊要了,據朕所知,現在晉帝忙著納妃,好像姓黃,你應當也認識,所以,你以為他還會在意你是否名聲清白?”
沈定珠不相信,背脊挺得筆直:“不管他怎麼想,我反正要問心無愧,何況那邊兩人已經叫的夠久了,皇上可以喊停了。”
封靖懶得理她,好像還偏要作對一樣,揚聲呵斥:“叫大點聲,沒吃飯嗎?”
那邊男女便更加賣力,沈定珠臉色蒼白,貝齒咬著紅唇,封靖偶爾抬頭,便看見她美眸裡無聲的控訴,好像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樣。
他冷哼一聲,轉而繼續看書,但沒過一會,封靖就好像不耐煩了,總算叫停了那邊的男女。
沈定珠頓時站起身,還不等她說話,封靖就頭也不抬:“你還不能走。”
見沈定珠茫然地看著他,封靖懶洋洋地解釋了一句。
“時間長點,會更讓那個老東西放心,坐那等著,朕說可以了,你才能走。”
沈定珠沉住氣,坐回了椅子內,重新拿起書研讀。
封靖餘光看著她,不一會收回了目光。
那邊的男女已經從小門悄然離開,太監進來清理了殿內的氣息,窗戶重新大敞,外間細雨朦朧。
將翠綠花紅,淹沒在一片汪洋的雨幕裡。
沈定珠偶然抬眼,看見窗下,封靖枕著手好像睡著了,那飛揚的雨絲,就一點點落在他漆黑的鬢髮上。
盛夏的雨,肯定是不冷的,但沈定珠瞧著他的鬢髮半溼濡,有些猶豫,要不要去替他關窗子。
她看了一眼殿內的更漏,自己已經在這待了一個時辰。
沈定珠想了片刻,終究還是放下書,輕步走過去,她俯腰伸手,將半敞的窗子闔上,剛做完這件事,她低頭看去,卻見封靖已經睜開了那雙漆黑的鳳眸。
像兩丸極黑的石子,毫無情緒地盯著她,更像是一種防備。
沈定珠抿了抿唇:“雨下大了,怕皇上著涼,才來關窗的。”
“朕不瞎,看見了。”封靖開口,聲音帶著淡淡沙啞的慵懶。
就在這時,外頭有太監通傳:“皇上,蘭妃娘娘朝這邊來了,看樣子,是要給您請安。”
封靖頓時坐了起來,方才還不肯鬆口,這會兒卻讓太監安排轎子,將沈定珠送走。
沈定珠如蒙大赦,提裙離開的腳步飛快,邁出門檻以後,聞著雨幕裡傳來的泥土芬芳,她倒是鬆了口氣。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呼喚。
“阿珠姐姐。”
她身上一震,回頭看去,封靖撐在窗子上,笑的頗有少年氣,只是那鳳眸眼中,藏著幾分寒冷的深意。
“過幾日,朕再召你,你要記得想朕,知道嗎?”
沈定珠頷首:“皇上好好休息。”
沐夏和晚春撐傘趕來,扶著沈定珠進了轎子。
一頂寶藍色的軟轎跟她一行人擦肩而過,透過微微揚起的簾子,沈定珠瞧見對面轎子裡,一張如玉般的側顏。
轎子送她到宮門口,沈定珠就轉乘了魏府自家的馬車。
回去的路上,晚春和沐夏喋喋不休。
“小姐得了這樣的聖寵,老爺肯定高興極了。”
“若不是那蘭妃來的湊巧,只怕小姐今晚是要在宮中過夜的。”
沈定珠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纖細粉嫩的指尖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的樣子。
她緊張的神經繃的太久了,以至於現在微微鬆懈下來,就覺得渾身酸。
沐夏見沈定珠對蘭妃漠不關心的樣子,起了幾分討好的心思,提醒說:“小姐以後若是入宮了,可一定要小心這個蘭妃。”
“是啊,”晚春附和,“皇上後宮百餘佳麗,原本雨露均霑,但自從兩年前,這個蘭妃入宮以後,皇上就獨寵她,還曾親手為她捉螢火蟲呢。”
說到這裡,晚春語氣中,是難以掩飾的豔羨。
堂堂一國帝王,能為女子做到這個地步,誰不羨慕?
沈定珠卻心下凜然,想到帝王跟帝王之間,也是有區別的。
蕭琅炎遣散後宮,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才讓她從來不會羨慕其餘人的姻緣。
但……
她忍不住去想方才封靖說的話。
蕭琅炎真的納妃了?難道是黃雲夢嗎?
沈定珠知道他保下黃雲夢的命,是因為其中有隱情。
可是,心裡還是難免因此酸澀。
回府以後,沈定珠就睡了一覺,直到傍晚,她被門外傳來攝政王欣喜的聲音吵醒。
“阿珠,義父的珍寶!皇上對你如此愛戴,你真是沒叫義父失望。”
攝政王毫無規矩地直接走進她的閨房,好在沈定珠已經披衣起身,否則,還讓這老奸巨猾的東西佔了便宜。
攝政王一進來,就看見沈定珠穿的嚴嚴實實,一張美麗的芙蓉面,透著淡淡的粉,和剛睡醒的空濛。
她盈盈福身:“能為義父分憂,是阿珠的福分。”
攝政王收斂起眼底沒看見春光的遺憾,他撫須哈哈大笑:“好好好,你坐,跟義父說說,你離宮之前,有沒有喝避子湯?”
沈定珠眉心一跳,抬起纖穠的睫,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攝政王的表情。
他到底是想聽什麼樣的回答?
她怎麼說才能不露出破綻?
攝政王一臉探究,沈定珠瞧不出什麼端倪,想了一下,便道:“阿珠沒有喝,原本與皇上相擁聊天之時,蘭妃卻來了,皇上匆忙讓我走,恐怕也是沒想起這件事。”
她剛說完,就見攝政王讚許地點了點頭,沈定珠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回答對了。
她說的,跟攝政王的眼線打聽到的差不多。
“蘭妃是皇上的寵妃,現在在六宮,無人能及,你會被她比下去,也沒關係,只是暫時的,義父相信你,按照目前這個情形,你很快會籠絡住皇上的心。”
說完,他大掌摩挲著自己的膝蓋,有些感慨:“這一次,避子湯義父就不讓人給你準備了,若是能一舉得子,倒也是老天爺都在幫我們,晚春,沐夏,你們二人好生伺候小姐。”
兩名丫鬟應聲稱是。
沈定珠本以為攝政王要走了,沒想到,他還坐在她的房間裡,那雙老謀深算的眼睛盯著她,總讓沈定珠感覺惡寒。
“義父,可是還有什麼要吩咐?”
“其實若是你能大膽點,借種生子,豈不是也得當?”
他說完這句話,沈定珠就看見,攝政王的眼底,那一瞬間迸發出的精光。
他顯然動了歪心思。
沈定珠心下一冷,頓時站起身,面上作出泫然欲泣的症狀。
“義父,皇上英俊年少,我才肯委身於他,可義父若是再為我找個男人,我與外頭那青樓戲子有什麼不同?何況,倘若以後皇上納我為妃,我卻因為這些齷齪之事,被人拿捏住把柄,又怎麼為義父分憂?”
她纖細的指尖抹去眼角的淚水:“不如死了還乾淨!”
攝政王見她抗拒的厲害,現在正是需要她籠絡封靖的關鍵時候,他急忙站起身:“阿珠,我只是跟你商量罷了,義父那麼疼你,怎麼捨得你一人伺候好幾個男人,這不是也在為你的以後做打算嗎?好,你既然不同意,也別動怒,好生休息,我抽空再來看你。”
他說罷,提袍走了。
恰好此時,封靖從宮裡送來賞賜,四個大箱子,裝滿了金銀珠寶和綾羅綢緞,晚春和沐夏又嘖嘖稱讚,說沈定珠獲了聖寵。
沈定珠藉著這個機會,讓她倆去幫忙清點箱子裡的東西。
她一個人在房中,終於不用再強裝笑臉,胃裡翻江倒海,被攝政王噁心的厲害。
他方才看她的眼神,好像已將她剝光了一樣。
若不是她抗拒的厲害,攝政王豈不是想借她的肚子,生下孩子,讓封靖誤以為是自己的?
幸好,她跟封靖沒有發生任何事,也不可能委身於攝政王這個老色胚!
只是她拒絕了這次,就怕攝政王強行欺辱她,在長琉國,又無人能真正為她做主。
沈定珠捏緊了指尖,漆黑的美眸裡翻湧著滔天暗浪。
她必須要找準機會,儘快動手了。
算算那幾個心腹來找攝政王拿秘方的時間,還有不到半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