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國慶看著劉巧珍慌慌忙忙的樣子,說:“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也沒什麼事,就是來找大美閒聊閒聊!”劉巧珍緊張地說。

在村裡,徐國慶是主任,在她眼裡就是每次看見徐國慶,她都慌張,她的工作還是他老公徐本善求徐國慶得來的,畢竟是本家,徐國慶還是給徐本善這個面子的。

劉巧珍平日裡巴結楊大美,跟她處得像閨蜜一樣,在衛生室,處處幫著徐綵鳳,她心裡清楚,只要把徐國慶家這兩個女人捧好了,她就可以在衛生室幹下去,畢竟徐國慶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和寵女兒。

楊大美聽見劉巧珍的聲音,笑著走出廚房,說:“巧珍,你來了?”

“是呀,姐,我來找你有點事!”劉巧珍忙說。

“快進來,快進來!”楊大美邊熱情地招呼著邊對徐國慶說,“你不是要去村委會嗎?快去吧,別耽誤我們姐倆講話!”

徐國慶聽了,笑了笑,走出了院門,邊走邊揉了揉身體,這個劉巧珍,胸前那兩坨肉怕是有好幾公斤吧,撞得我生疼,話說都是女人,怎麼這個女人就那麼大,他用手比劃比劃,在這個女人面前,楊大美那兩個只能算小籠包了。

楊大美是遠近聞名的美人,身材勻稱,但是耐不住歲月的流逝,臉上還是悄悄爬上了皺紋,但是劉巧珍不一樣,畢竟比楊大美小10多歲,正是好年華。

徐國慶自嘲地笑笑,今天怎麼了,一直想起劉巧珍,他搖搖頭,徐本善也算是自己的本家,說遠也不遠,還沒有出五服呢!見面也是叫他一聲哥,有些忙該幫還是得幫,不然那些老叔伯們該有意見了。

快到村委會時,看見段譽在門口打球,這小子倒是清閒,徐國慶看著他就來氣,走過去,板著臉,說:“段譽,昨天讓你登記的資訊都登記完了?”

段譽乖乖放下球,他覺得他對於主任一家是有愧的,說:“沒有!我馬上就去做!”

“你來農村是鍛鍊的,不是來這裡談情說愛的,本職工作都幹不好,還能做什麼?”徐國慶生氣地說。

“主任,我工作沒有做好,你說我可以,但是不要把我的感情和工作混為一談!”段譽小聲說。

“不把工作和生活混為一談,你就不要影響工作!”徐國慶說完,進會議室去了,段譽站在原地,不服氣地撿起球,拍了起來。

“進來,把辦公室和會議室打掃一下!”徐國慶聽見他又拍起球,氣憤地說。

段譽不情願地走進去,擦起了桌子,徐國慶點燃一根菸,看著這個混小子,心裡嘀咕,這小子到底有什麼好的,怎麼綵鳳和楊曉薇都被他弄得五迷三道的,得趕快給綵鳳說個人家,可別讓這小子耽擱了。

院子裡,楊大美抬出一些水果瓜子,讓劉巧珍不要客氣,趕快吃。

劉巧珍看著氣派的小樓房,羨慕不已,這可是村裡獨一家,她也不知道楊大美家的小樓房是怎麼蓋起來的,她曾經問過徐本善,村主任是不是工資很高,徐本善也不清楚,畢竟自己又沒有幹過。

“巧珍,今天怎麼有時間來找我玩了?你來了不是得我家綵鳳一個人守著衛生室了嗎?”楊大美有點不悅地說。

“姐,我是瞞著綵鳳來找你的,不然怎麼可能讓她一個人守著!”劉巧珍忙說。

“什麼事這麼急?”楊大美好奇。

劉巧珍湊到楊大美耳朵邊,悄悄說:“姐,綵鳳是不是談男朋友了?”

“你聽誰說著?我們綵鳳可是乖巧孩子,你不要亂說!”楊大美緊張地說。

“是,是,姐,綵鳳是乖巧孩子,談戀愛也正常啊,這個年紀的女孩,哪個不懷春!”劉巧珍笑著說。

“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個事?”楊大美挑著眼睛問。

“姐,還有點其他事,但是我不敢說,我怕你罵我!”劉巧珍收起笑臉說。

“有什麼事就說,別吞吞吐吐的!”楊大美催促道。

“姐,綵鳳這幾天是不是很嗜睡,還無精打采的?“劉巧珍小聲說。

“好像是有點,可能累了吧!”楊大美說。

“姐,你是過來人,你覺得綵鳳像不像是懷孕了?”劉巧珍戰戰兢兢地說。

“你說什麼?劉巧珍,我們家對你不薄吧,你怎麼能造這樣的謠呢,你這話可別再說了,要是讓國慶知道了,非撕爛你的嘴不可。”楊大美“噌”地站起來,指著她說。

“姐,我也只是覺得像,唉,你看我這張破嘴,肯定是我看錯了,綵鳳就是太累了!”劉巧珍忙說。

“巧珍,你這個工作還是我們家國慶託人找關係才給你弄進去的,人要懂得感恩,管好自己的嘴,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要有分寸!”楊大美陰著臉說。

“是,是,姐,你教育的是!我記住了!”劉巧珍賠笑著說。

“沒什麼事你就回去上班吧,別整天就讓我們綵鳳一個人忙,都累壞了,我就不留你了!”楊大美做出送客的姿態。

劉巧珍最會察言觀色,忙站起來說:“是呀,我得趕快回去了,不然該把綵鳳累壞了!”

看著劉巧珍走出了院門,楊大美忙拿出電話打給徐國慶,把劉巧珍的話說給徐國慶,此時徐國慶正坐在椅子上,抽著煙看著段譽打掃衛生。

“懷孕?不可能吧!”徐國慶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說,“不要聽她胡說!”

“可是她和段譽不是那什麼了嗎那天晚上!”楊大美急得要哭了。

“在家等我,我馬上回去!”徐國慶說完,忙朝門口走去,看了段譽一眼,說:“好好打掃,明天有領導要來!”

段譽在心裡把徐國慶罵了一通,他又不是保潔,自從他來了以後,村委會的衛生都是他在幹,領導來檢查關我屁事,邀功的還不是他徐國慶。

以前徐國慶對他格外照顧,他也不覺得,現在看徐國慶,怎麼都覺得他在整自己。

剛才徐國慶那句“懷孕”他聽得真真切切。

“我呸,這些人模狗樣的領導,不知道把哪個良家婦女搞懷孕了,看你怎麼收場!”段譽罵道。

徐國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衛生室,衛生室沒什麼人,綵鳳正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劉巧珍在本子上寫著什麼。

“主任,你……你怎麼來了?”劉巧珍看見徐國慶,莫名地緊張起來。

“沒什麼事,明天鎮上領導來檢查,你們衛生室也得好好打掃打掃!”徐國慶說。

“哦,好的,好的,放心吧!”劉巧珍說,“綵鳳,你不舒服就先回去吧,衛生我一個人就能搞!”

徐綵鳳一聽,忙擺手說:“不用,不用,劉姐,我和你一起幹!”

徐國慶看徐綵鳳的樣子,確實沒有精氣神,本想讓她回家,但是一想到剛才劉巧珍說她可能懷孕了,如果現在就讓她回去,豈不是太明顯了嗎?

“對,綵鳳,你們兩個都是衛生室的一員,什麼事情都得一起分擔!”徐國慶說完,若無其事地走出去了,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說:“還有,以後叫她劉姨,什麼劉姐,沒大沒小的!”

“知道了,爸!”綵鳳強打起精神說。

徐國慶走出衛生院,心裡有點慌亂,看徐綵鳳的樣子,還真是像懷孕了,以前楊大美懷孕時,也整天無精打采的沒有胃口!

他加快腳步往家走去,得趕快和楊大美商量商量,不然被人知道了以後綵鳳還怎麼嫁人。

劉巧珍見徐國慶走了,湊到綵鳳面前,說:“綵鳳,你那個來了嗎?”

“啊?什麼?”綵鳳驚訝地問。

“就是女人每個月來一次那個,我怎麼感覺你這個月還沒有來過!”劉巧珍說。

綵鳳扳著手指算了算,說:“我一直月經不準的,可能又推遲了!”

“綵鳳,你會不會是懷孕了?”劉巧珍笑著說。

“懷孕?不可能!””綵鳳笑了起來,“我連個男朋友都沒有,怎麼能懷孕呢?”

劉巧珍心裡想:難道我預判錯了?不可能啊,做鄉村醫生這麼多年,也是見過很多懷孕的人的!

“衛生室就有驗孕棒,要不你驗驗!”劉巧珍說。

“我沒有懷孕驗什麼,太搞笑了!”徐綵鳳說。

“驗驗又不要錢,去吧!”劉巧珍遞給她一根驗孕棒。

徐綵鳳覺得驗驗就驗驗,不然劉巧珍肯定跟別人亂傳,她拿了驗孕棒去廁所接了尿,抬了擺在劉巧珍面前,把驗孕棒放進去,說:“劉姨,你看好了,你一個醫生可不能亂說。”

綵鳳心裡其實也打鼓,但是她和段譽就那麼一次,不可能就那麼倒黴的,她是學醫的,她計算過,那幾天是安全期,她最近狀態不好,是受段譽和楊曉薇的影響,怎麼可能是懷孕。

劉巧珍是村裡的長舌婦,來看病的人她總是能跟人家聊得天花亂墜,東家長西家短的,這也是徐綵鳳不太喜歡她的原因。

“啊?綵鳳,快看,兩條槓!”劉巧珍驚呼。

徐綵鳳看著那根泡在尿液中的驗孕棒,心一下沉了下去,兩條槓,她懷孕了。

她顫抖著手拿起驗孕棒,說:“不可能啊,肯定是驗孕棒有問題!”

“一般來說是不會有問題的,不過這些驗孕棒拿來很長時間了,可能過期了吧,也是不準的!”劉巧珍忙說。

正在這時,進來一個病人,徐綵鳳忙把驗孕棒和尿液往垃圾桶裡一扔,招呼病人了。

待病人走了,徐綵鳳拉了拉劉巧珍的衣服,說:“劉姨,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訴別人!”

“放心,我嘴巴是最嚴的!”劉巧珍說。

“這個肯定不準,我不可能懷孕的!”徐綵鳳再三說。

“對,肯定不準,你快回去讓你媽帶你去醫院看看吧!”劉巧珍故作關心地說。

“好,那麻煩劉姨了!”徐綵鳳說完,忙朝家跑去。

到了家裡,見父母面色凝重地坐在院子裡,看見綵鳳進來,都不約而同地盯著她。

“爸,媽,我……我可能懷孕了!”徐綵鳳戰戰兢兢地說。

“是不是那個劉巧珍說的,你別聽她胡說,她懂什麼!”楊大美說道。

“不是她,是我最近測的!”徐綵鳳說著,臉色緋紅。

“啊?真的懷孕了?”徐國慶站起來,看著徐綵鳳,眼裡要噴出火來。

“你幹什麼,別嚇著綵鳳!“楊大美拉了拉徐國慶。

“我老徐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徐國慶大罵道。

“徐國慶,你說什麼呢?她怎麼丟臉了,這件事要怪就怪我,你別衝她發火!”楊大美攔在徐綵鳳跟前。

徐國慶用手指著楊大美,隨即又放下,說:“楊大美,你這是慈母多敗兒!”

楊大美攬住已經哭成淚人的徐綵鳳,說:“你怎麼知道的?”

“劉姨讓我用驗孕棒測的!”徐綵鳳哭著說。

“蠢,這種事怎麼能當著她的面弄呢,你不知道她是村裡的廣播嗎?讓她知道了,就等於全村人都知道了!”徐國慶一聽,更氣了。

“她說不會告訴別人的!”徐綵鳳擦擦眼淚說。

“她的話也就你們母女倆信!”徐國慶坐下,吧嗒吧嗒抽起煙。

“那怎麼辦?孩子在肚子裡一天天長大,藏不住的!”楊大美慌了。

“明天你帶她去縣城她二舅家住幾天,趁機把手術做了!”徐國慶說。

“做了?那多傷身體啊!”楊大美說道。

“傷身體總比被全村看不起,嫁不出去強吧!”徐國慶說。

“不……不……我不做!”徐綵鳳大哭起來。

“不做,我們不做,憑什麼男人快活女人受罪,這件事得找段譽那小子,這可是他的孩子!”楊大美咬牙切齒地說。

徐國慶想了想,這件事還是得找楊校長商量,楊校長書比他讀得多,主意也比他多,看看楊校長怎麼說。

劉巧珍打掃好衛生室,天已經擦黑了,她回到家,看見徐本善在看電視,家中冷鍋冷灶的。

“徐本善,你就不能做個飯嗎?”劉巧珍罵道。

“我一個大老爺們做什麼飯,這是女人該做的,你這麼晚才回來,是不是去會野男人去了!”徐本善眼睛不抬地說。

“徐本善,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孩子還在這裡呢!”劉巧珍罵道。

“媽媽,我們餓!”兩個孩子跑來,抱著她的大腿叫道。

“好,媽媽這就給你們做飯!”劉巧珍不再理徐本善忙燒火做起飯來。

劉巧珍的老公徐本善,好吃懶做,白天人家幹活,他在家裡睡大覺,晚上人家睡覺,他就出去和村路幾個小混混打牌,喝酒,家中只靠劉巧珍在衛生院那幾百塊錢工資,窮得叮噹響。

劉巧珍不知道父母當初是怎麼看上徐本善的,可能因為徐本善是徐國慶的本家,想著背靠大樹好乘涼吧!

“媽媽,我們的老師楊老師可漂亮了!”女兒玲玲今年剛上一年級,開口閉口都是老師。

“那是媽媽漂亮還是老師漂亮?”劉巧珍逗她。

“都漂亮!”玲玲咯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