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秀覺得自己再在這裡下去,就顯得無趣了,好像大家都不太歡迎她,包括徐綵鳳,現在徐家航娶了楊曉薇,郎才女貌,楊曉薇要容貌有容貌,要學歷有學歷,要工作有工作,比她強多了。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婚房,看著院子裡的人,大家也都看著她,她割腕的事,全村人都清清楚楚,大家都等著看笑話呢!

“這個王春秀,今天怎麼還敢來,看她穿的那個樣子,真是羞死人了!”人們竊竊私語。

“一個吸毒犯的女兒,有人生沒人教,能好到哪裡去,還夢想嫁給徐家航,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個女人大聲說,一點兒也不怕她聽見。

“她呀,和她那個媽一樣,你看看那個樣子,哪些好人家的女孩。”又有一個女人說。

張芹麗坐在靠角落的一桌,聽著人們議論紛紛,本來張芹麗的老公王大壯是個孤兒,跟徐國慶也不是什麼親戚,張芹麗的孃家與徐國慶也不沾親帶故她今天是可以不來的。楊校長現在不是校長了,但是這個面子大家還是要給,學校老師坐了一桌,現在的校長吳立本坐在張芹麗旁邊,也豎起耳朵聽著人們的八卦。

張芹麗看著春秀,穿著與這個鄉村格格不入的包臀短裙,手足無措地站著,似乎所有人都在指指點點,張芹麗感覺到自己的腦子裡亂哄哄的就像當年自己懷了支教男老師的孩子,又被拋棄時一樣。

張芹麗“刷”地站起來,剛要朝春秀走去,吳立本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吳立本和她同事這麼多年,太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張芹麗,坐下,不要過去!“吳立本小聲說。

張芹麗快速把手從吳立本手裡抽出,看了看四周,又坐下了。

“張芹麗,你是不是覺得她可憐?不要衝動,你現在過去,是要喚醒村民們沉睡的記憶嗎?你想被一起罵嗎?”吳立本湊近張芹麗,小聲說。

張芹麗瞪了吳立本一眼,這個吳立本,就像自己肚子裡的蛔蟲,這些年的同事,把自己看得透透的。

“吳校,你還是坐過去一點兒,小心待會兒引火燒身!”張芹麗不高興地說。

“哈哈,我一個寡漢子,我怕什麼!”吳立本笑著說。

“你是寡漢子,我可不是寡婦,我有老公!”張芹麗說。

“張老師,同事之間說說話都不行嗎?你老公不會這麼小氣吧?再說我現在是你的領導,你能不能對領導有起碼的尊重!”吳立本陰下臉。

張芹麗不想理他,轉頭跟其他老師聊起了天,眼睛卻一直盯著王春秀。

“傻姑娘,快走吧,千萬別鬧!”張芹麗心裡著急,她太知道村裡的唾沫星子了,會淹死一個人的。

王春秀在人們指指點點中,慢慢走出了院門,她本想抬頭挺胸,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但是她做不到,從小的自卑,讓她現在更加害怕了。

她後悔了,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為什麼要自欺欺人,難道除了徐家航,這個世界就沒有男人了嗎?

徐本善本來在幫忙,看見王春秀走了,心也一下子飛走了。

“巧珍,這裡你多幫忙,我突然感覺不舒服,可能是吃錯東西了,我回家躺一會兒。”徐本善捂著肚子說。

劉巧珍邊忙邊抬起頭,說:“沒事吧?今天衛生室也沒有人,要不我去給你配點藥!”

“不用,不用,家裡有拉肚子的藥,回去吃點就行了,你在這裡吧,今天這麼多人,又裡這麼忙,我們兩個都走了不好,徐國慶應該有意見了!”徐本善說。

“去吧去吧,你就是懶牛懶馬屎尿多!”劉巧珍說。

徐本善裝作痛苦的樣子,捂著肚子跑了出去。出了徐國慶家,就朝著春秀家的方向追了去,去到一半,追上了,他原以為春秀會哭鼻子,沒想到小姑娘沒有哭,看見徐本善追了上來,停下腳步看著他,說:“叔,你怎麼出來了?”

“有叫叔,叫哥!”徐本善沉下臉。

“不,就叫叔,讓別人聽見了,可不得罵我有娘生沒娘教,沒有規矩!”春秀大聲說。

徐本善看了看四周,今天村裡大部分人都去徐國慶家吃酒了,沒有什麼人。

“誰敢說,我撕爛她的嘴!”徐本善也大聲說。

春秀看著徐本善的樣子,“噗嗤”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怎麼?不難受了?”徐本善湊近她的臉,說。

“有什麼難受的,他徐家航有什麼好的,我才不稀罕呢!”春秀大聲說。

“這就對了,天下男人這麼多,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遍地跑!”徐本善說。

“誰敢要一個吸毒犯的女兒!”春秀笑道。

“我敢要!”徐本善小聲說。

“你說什麼?”春秀眨著大眼睛,問。

“我說我敢要,什麼吸毒犯的女兒,我就喜歡你這款!”徐本善說。

春秀早知道徐本善的心思,沒有哪個男的的會無緣無故對一個女人好的,肯定是有所圖的!

“哈哈哈,叔,你別說笑話了,你不是有劉巧珍了嗎?現在又不能娶三妻四妾,要是能,我嫁給你!”春秀說道。

徐本善看著春秀,說:“你又不嫁給我,要是你嫁給我,我分分鐘就把那臭老孃們離了!”

春秀沒想到徐本善會這樣說,畢竟在這個村裡,還沒有離婚的先例,如果徐本善真肯為她把婚離了,那她這個吸毒犯的女兒也算是有本事了。

“真的,你要真敢離婚,我就敢嫁給你!”春秀調皮地說。

徐本善本只是過過嘴癮,沒想到春秀認真起來,“呵呵,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叔,我就說你不敢吧!你們男人啊就是愛哄小姑娘!”春秀的轉身就要走。

“等等,春秀,你今天穿這個衣服你爺爺奶奶沒有看見吧!”徐本善問。

“沒有,怎麼了?”春秀問。

“你這樣回去,嚇著你爺爺奶奶的,村裡人都保守,你還是換了吧!”徐本善想起剛才村裡人指指點點的,他有點後悔給春秀買了這樣一身衣服,但是站在他一個男人的角度,他倒是挺喜歡看她這樣穿的。

“怎麼?不好看嗎?這還是你給我買的呢!”春秀看著徐本善,笑得很嫵媚。

“好……好看!”徐本善說,“但是爺爺奶奶看見估計得不高興!”

“那怎麼辦,我總不能裸著回去吧!”春秀也不想爺爺奶奶難過。

“去我家吧,我給你找套衣服換上。”徐本善說。

“去你家?不好吧讓你媳婦看見可不好。”春秀笑道。

“就換套衣服,怕什麼!”徐本善說。

春秀跟著徐本善回到家,徐本善開啟衣櫃,拿了劉巧珍一套衣服,說:“你看看這套衣服合不合適?”

春秀接過衣服,這衣服和她家裡那些衣服差不多,徐本善以前天天賭博,對家裡不管不顧,劉巧珍跟著他也沒有過過什麼好日子雖然劉巧珍在衛生室上班,但是家裡也是窮得揭不開鍋。

不過現在不同了,徐本善死了女兒,拿了賠償款,他一下子成了有錢人,人也不去賭博了,還張羅著要蓋房子。

春秀看了看家裡已經收得差不多了,看來這個老房子馬上就要拆了,明年可能就是一幢小別墅了。

“叔,叔……”春秀在屋裡叫道。

徐本善推開門,“怎麼了?”

“這個衣服太小了,扣不上!”春秀說著,轉過身來胸前的扣子崩開,一片雪白,若隱若現。

“叔……扣不上!”春秀嗔怪道。

“哦哦,我再找找!”徐本善忙轉過身去翻衣櫃,“這應該是劉巧珍年輕時穿的衣服,沒想到你這麼豐滿……”

“叔,那是劉巧珍好看還是我好看!”春秀說。

“都好看!”徐本善心怦怦亂跳。

“你都沒有看呢,你就說我好看,你騙人!”春秀說。

“哈哈,沒有騙人,你好看!”徐本善不敢轉過身。

春秀走上前,拉過徐本善,說:“叔,你看看我,我好不好看,徐家航是不是沒有眼光?”

徐本善轉過身,發現春秀已經把衣服脫了扔在床上了,只剩一件粉紅色的內衣,包裹著。

徐本善不敢相信地看著春秀,一個沒有結過婚的女人,怎麼會這麼有料,劉巧珍已經算有料的了,但是和春秀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春秀,你快穿起衣服,待會弄在冷到。”徐本善慌亂地給春秀披上衣服,手觸碰到春秀,趕忙縮了回來。

突然,春秀一把抱住徐本善,“叔,你喜不喜歡我?”

“春秀,我……我是你叔叔輩的人,我們不能!”徐本善想推開春秀,手卻不自覺地摟上了她的腰。

“你也嫌棄我是吸毒犯的女兒?“春秀問。

“不……不是!”徐本善緊張極了。

“那你今天就要了我吧,讓我真正變成一個女人!”春秀說。

“不行……春秀,你是不是報復徐家航,我們不能這樣!”徐本善推開他。

春秀突然眼淚嘩啦嘩啦流了下來,“徐本善,你個孬種,你不敢,你也嫌棄我!”

徐本善看著春秀,被她的話一激,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今天,就讓他當個混蛋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徐本善走過去,一把抱起春秀輕輕放在床上,慢慢吻了上去。

春秀有點戰慄,當徐本善的鬍鬚扎到她的臉時,她瞬間清醒了,她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她不能作賤自己,剛才她真的是氣昏頭了,怎麼會去挑逗徐本善呢?

“叔,叔,不……不,我們不能!”春秀低吼。

此時的徐本善,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子彈已經上膛,哪有不打的道理,不管春秀的掙扎,徐本善還是把春秀從一個女孩變成了一個女人。

春秀看著床單上綻放的鮮紅,放聲大哭起來,“徐本善,你混蛋!”

徐本善躺在床上,看著哭得很傷心的春秀,有點後悔,但是一想到劉巧珍也是這樣背叛自己的,心裡瞬間又平衡了。

“別哭了,剛才你那麼主動,哪個男人能忍受你這樣挑逗?”徐本善從背後抱住她。

“你把我清白都毀了,以後我還怎麼嫁人!”春秀邊哭邊說。

徐本善感覺一個頭兩個大,春秀再這樣哭鬧下去,可怎麼辦?

“別哭了,我補償你,行不行?“徐本善說。

“怎麼補償?”春秀看著他。

“你爸欠我的錢一筆勾銷,行不行?”徐本善咬咬牙說。

“嗚嗚,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我又不是那些出去賣的女人!”春秀又哭了起來。

“那你要怎麼辦?”徐本善有點煩躁。

“我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就這樣被你睡了,我找誰說理去,我要你娶我!”春秀說道。

“娶你?”徐本善彈跳起來,“就是我同意你爸也不會同意啊!”

徐本善覺得春秀肯定是被氣糊塗了,腦子不清醒,這些天,徐本善對她照顧有加,確定是有點心思不純,但是他怎麼可能娶天氣,他是不會離婚的,多丟人啊,以前劉巧珍給他戴那麼大一頂綠帽子他都沒有離婚,怎麼可能為了一個春秀離婚呢!

“這不用你操心,你必須娶我,不然我就告你強姦!”春秀瞪著他說。

“好好好,祖宗,你給我點時間,我一定離婚娶你!”徐本善現在一個頭兩個大,只想趕快哄住春秀。

“真的?“春秀看著他。

“真的,你快穿衣服走吧,待會劉巧珍該回來了!”徐本善說。

春秀起身去劉巧珍衣櫃翻了一件大一點的衣服,穿上,慌忙離開了徐本善家。

徐本善躺在床上,這些天,他確實無數次想過把春秀按倒在床上,但是,現在真的成真了,他卻害怕了。

他看了看床上的血跡,當初和劉巧珍結婚時,新婚之夜,劉巧珍也是留下了這樣一抹鮮紅。

他把床單一扯,拿去洗了洗,曬在院子裡,看看時間還早,還是回去再幫幫忙吧,待會兒徐國慶看見他不在,又該有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