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如畫不著急去鎮上捎送書信給雲時越了。胡氏就能夠好好地問問趙如畫一些關於雲時越的一些情況了。

她不認識字,雲時越寫給趙如畫的那些內容,胡氏也看不懂。

趙如畫就唸了一些部分內容給胡氏聽,那些雲時越說想她的話,趙如畫就不念了。

這些是她跟雲時越之間的一些私房話,胡氏知道了不好,趙如畫會尷尬。

趙如畫唸完了書信,胡氏差點也跟著哭出聲來。

她說:“那麼長時間了,可算有云時越的訊息了,以後看誰還說雲時越的不是?雲時越對你這麼好,咱們就應該相信他,在家好好地等著他回來。”

趙如畫笑著說:“是,娘說的是,時越是去幹大事了,他要是把大事幹成了,天下的老百姓,就能夠過上好日子了,以後大家不用逃亡,不用為了吃飯的事情擔心了。”

“時越他是個好人,他要是能管理這天下,一定能夠造福天下老百姓的。”

胡氏說是。

她也盼著雲時越這一次能成,一旦他能夠坐上皇位了,趙如畫就是皇后娘娘了,他們一家人也跟著飛黃騰達了。

這樣好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他們的身上,有朝一日,他們居然也能夠跟皇親國戚沾上邊。

以前覺得,能夠攀上李家,就已經非常不錯了,那個時候李家有錢,又是在鎮上又開了一家鋪子,在村子裡面算是一等一的大戶。

趙如畫當時要是能夠嫁給李鴻運,胡氏覺得他們家的運氣已經算非常好了。

哪裡能想到,現在趙如畫嫁的這個男人,居然還跟皇室有關係。

一想到這個事情,胡氏心裡面就高興。

他們趙家上輩子一定是燒高香了,才能夠攀上雲時越這樣的男人。

“咱們家啊,這輩子是能夠光宗耀祖了。日後你若真的能夠進到皇宮裡面去,咱們一家人也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雲時越給趙如畫捎了書信回來,胡氏高興,就多跟趙如畫說了一些話。

該閒聊的都聊得差不多了,胡氏這才離去。

趙如畫也去廚房準備今天的晚飯了。

一整個晚上,趙如畫都因為雲時越的那一封書信激動著。

晚上她睡不著,就把一封書信拿出來,然後慢慢地看著雲時越的字。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一個字一個字地研究。

看著那些字的豎豎勾勾,趙如畫好似看到雲時越的一顰一笑一樣。

有這些書信陪著,今天晚上趙如畫睡得格外的安穩。

第二天飯館裡面的夥計就拿著賬本過來找趙如畫了。

趙如畫看了賬本之後,拿自己已經寫好的書信出來,給這個夥計。

“小王,時越說你認識鹿城的永安王,說你可以幫忙把書信送到他府上。我這裡有一封書信寫給雲時越的,你能不能幫我捎過去?”

小王是個和善的夥計,在趙如畫的飯館裡面做事十分的認真,從未有偷懶一說。

趙如畫這麼說,那夥計笑著說:“夫人,您說這話就見外了,我們幾個都是受了雲公子恩惠的人,您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直接跟我們說,不需要客氣啥的。”

“永安王王府,我們去過一次,也是捎送書信的,那裡面的人都認識我們,我們把書信送過去了成了。”

“他們家有專人送書信的,特別是前往京城那一帶的,快馬加鞭的情況下,估計二十天左右就到那邊了。”

趙如畫的眼睛亮起來:“真的?”

小王:“那是自然,我還能騙您不成?”

如此,趙如畫就高興了。

日後雲時越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收到她的一封書信了。

這麼一想,雲時越離開的這些日子裡面,其實不難接受。

趙如畫笑著道:“小王,謝謝你,日後我有書信要捎送了,還要拜託你。”

小王:“夫人您客氣了。”

小王走的時候,也把趙如畫的那一封書信給帶走了。

趙如畫心裡面激動,有一些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寫給雲時越的這一封回信,能不能送到雲時越的手裡。

二十多天的時間,真的好久好久。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紀的話,人手一部手機的網路時代,她想要見雲時越,隨時都可以。

哪裡像現在,一封書信要送二十多天的時間,才到那邊。

並且,還是快馬加鞭的情況下。

要是走路過去,不得要好幾個月的時間?

趙如畫從屋內走出來,看著天邊的那一朵白雲。

她在想,這個時候雲時越在做什麼?他那裡是否也陽光明媚?是否也能夠看到這一片雲朵?

她像他,非常非常的想。

趙如畫又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了。

她又開始後悔了。

後悔自己為什麼想那麼多?為什麼要操心那麼多?雲時越離開,她也收拾東西跟著雲時越一起離開,還有這麼多操心的事情發生嗎?

懷孕又如何?拖雲時越後腿又如何?

她是雲時越的妻子啊,跟在雲時越的身邊,怎麼能算是拖後腿呢?

趙如畫的心臟,揪疼揪疼的。

她現在後悔有什麼用?

現在跑去找雲時越,又能有什麼用?

天地那麼大,她懷著孩子跑去找雲時越,就是對自己不負責,對孩子不負責。

一旦出事了,受苦受累的只能是她的家人。

趙如畫壓住想要去找雲時越的衝動。

逃到村子裡面來避難的人,都已經安頓下來了。

村長讓他們到山上去,開墾荒地來種植莊稼。

白石村的四面都是山,一些山上都是石頭,一些山上,則是泥坡。

那些長滿雜草荊棘的泥坡清理乾淨了,就能夠種上莊稼了。

這些能夠開墾的地方,唯一的不好就是位置太偏僻了,要走很遠的路才到。

趙如畫的心思不在這些田地上面,看到別人去開墾荒地了,她也不心動。

倒是有一些貪心的人,看到外來的人到山裡面去開墾荒地,也跟著跑去開墾,生怕自己少種一些莊稼,就會窮死。

按照他們的話說,現在大家都去開墾荒地了,以後就不算深山了,日後大家都到裡面去種莊稼,也不擔心有野獸出來破壞。

胡氏也想去開墾,趙如畫就說她,剛剛買回來的二十多畝田都種不完,還要跑到山裡面去跟人家搶那些荒地做什麼?

那些地方搶過來了,也就是種一些玉米花生之類的東西,又不能種穀子。

更加不會像二十一世紀那樣,有開發商跑到裡面去做旅遊區。

跑去跟那些逃難的人搶荒地,有什麼意思?

胡氏被趙如畫說了一通,就不打那些主意了。

反正趙如畫買了二十多畝良田放在那裡,只要把莊稼種出來,一天到頭敞開了肚子吃都不會擔心糧食不夠。

胡氏不去搶那些荒地了,村子裡面還有人去搶。

山上的荒地都是無主的,誰搶到了就是誰的了。

然而,就在大家忙著搶荒地的時候,上邊的人提前過來徵收糧稅了。

並且,這一次徵收的糧稅,比往年要多上許多。

往年一畝田要上交一百斤穀子,今年要交一百五十斤。

又是提前徵糧,不少人都哭天怨地,說這個日子沒法過了。

風調雨順的情況下,一畝良田能收割到五百斤穀子,已經算是頂了天的好了。

一些長勢不好的穀子,一畝田能夠收割到三四百斤穀子,已經非常不錯了。

現在上繳糧稅,一畝田就按照一百五十斤的穀子上繳。

剩下的那些糧食,還夠吃多少?

田地多一些的人家,剩餘的糧食還能夠吃飯,田少的人家,比如趙家這樣的,手頭上的穀子就更加不夠吃了。

這個訊息在村子裡面傳開,村子裡面的人在那些當官的沒有到來的時候,開始埋怨起來了。

一些嘴巴厲害的人,則是直接開罵。

“真是要變天了,提前上交糧稅就算了,居然還多收那麼多穀子。”

“咱們的日子還怎麼過?沒有糧食了,不得餓死街頭了?”

“什麼時候,我們老百姓才能過上好日子啊?”

“什麼時候,才不會被糧稅壓得喘不過氣來啊?”

埋怨歸埋怨,糧稅還要準備出來。

趙如畫的田,胡氏他們才剛剛種下水稻,還沒有收割到一季的水稻,就要上交好幾千斤的糧稅,胡氏幾乎要瘋了。

幾千斤穀子啊,他們就是把房子賣掉,也拿不出那麼多糧食啊。

不僅胡氏要瘋了,趙家的其他人也要瘋了。

趙如畫也沒想到會那麼快上交糧稅,一時間,她不知道去哪裡要那麼多糧食。

這天晚上,胡氏趙老爹幾個,跑到趙如畫家裡來,跟趙如畫說這個事情。

趙如畫想了想,然後問:“能不能用銀子抵糧稅啊?”

她手上還有一些銀子,那些當官的要銀子的話,她就把銀子交上去。

胡氏:“這個說不準,咱們要去問村長才行。老頭子,你快些去問問村長,看看能不能拿銀子抵扣。”

“我那裡還有一些銀子,可以全部拿出來。”

趙老爹:“你們在這裡等我,我去問問村長。”

說完,趙老爹就跑出去了。

村子裡面的其他人,也在操心著這個事情,不少人聚集在一起,說著糧稅的事情。

趙老爹去到村長家裡,不少人也在問村長糧稅的事情。

趙老爹直接將自己要問的問題說出來。

他說:“我閨女買的那二十多畝田,這一季的莊稼才剛剛種下去,都都還沒有收割一次穀子,手上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糧食交糧稅啊。”

“你能不能幫忙說一說,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明年才上交糧稅啊?”

村長說:“這個事情我做不得主的,上面的人說了,不管收成如何,有多少田,就要交多少的稅,你們要是不交,明年就不能給你們種糧食了。”

二十多畝農田啊,要是能收割上幾個季度的穀子,也不愁沒有糧食交糧稅了。

趙如畫的那些田,他們才剛種第一季,去哪裡要糧食上繳?

“可不是,有多少的田,就要交多少的稅,你女兒這麼有錢,還擔心沒糧食繳稅不成?”

邊上的一些,聽到趙老爹這麼說,就陰陽怪氣地開口了。

趙老爹看了那些人一眼,不搭理對方,繼續問村長:“我們沒有那麼多糧食,能不能拿銀子抵糧食啊?”

村長:“有銀子就再好不過了。不過,你們家要交的糧稅可有不少,要是兌換成銀子,可是要好幾十兩呢。”

好幾十銀子啊,可不是小數目啊。

趙老爹吞嚥了一口唾液,然後說:“我會去跟我們說說這個事情。”

說完,趙老爹就跑了。

後面的人看著趙老爹,心裡面不是滋味。

趙老爹有一個好女兒啊。

他們怎麼就沒有那麼好的一個女兒?

趙老爹回到趙如畫那裡,跟他們說了糧稅的事情。

趙如畫得知能夠用銀子抵扣糧食之後,跟趙老爹說:“爹,現在戰亂四起,日後戰爭會不會波及到咱們這裡,可說不準。”

“銀子是好東西,但是,在戰爭爆發的地方,有銀子都不一定能夠買得到糧食。”

“咱們把糧食留著,然後拿銀子去抵交糧稅。”

“日後就是戰爭波及到咱們這邊了,咱們就是不種地了,手頭上有糧食,也不擔心餓肚子的事情了。”

胡氏心疼銀子。

她覺得有了銀子就有一切了。

聽到趙如畫這麼說,她有些心疼的道:“沒有銀子也不行啊,咱們的銀子就這些,拿去抵扣糧稅了,日後需要銀子了,咱們要去哪裡找?”

趙如畫:“銀子我來掏,你們就負責把糧食收好一些。”

“戰亂沒有結束之前,日後你們也別拿糧食去換銀子了。”

如此,胡氏就不說什麼了。

有時候,即便有銀子了,也不一定能夠買到能夠填飽肚子的東西。

“好,咱們就按照小妹說的來。銀子沒有了可以再賺,要是沒有糧食吃飯了,就沒有命了。”趙如山說。

趙如海:“我也覺得小妹說的對,現在戰亂在即,各個地方最缺少的就是糧食了。”

“一旦戰事波及到咱們這裡,咱們就沒法再種田種地,到時候手上又沒有糧食的滑,跟根本就活不下去。”

三個孩子都這麼說了,胡氏跟趙老爹也就依著他們了。

第二天,趙如畫就拿著銀子去上繳了,順道把趙家那邊的一起交了。

糧稅上繳了之後,胡氏跟趙老爹還是心疼的不行。

這麼多銀子,就全部給人家了。

他們一家人辛辛苦苦存了大半輩子,都沒有存到幾十兩銀子啊。

趙如畫手上還有銀子,並沒有將這個事情放在心上。

交糧稅的事情,在村子裡面鬧騰了七八天的時間,才算全部過去。

一些人看著那麼多糧食說沒有就沒有了,哭得眼睛都腫了。

這麼多的糧食,要是拿去換銀子,不知道能換多少回來呢。

上交了糧稅之後,大家該幹嘛還是要幹嘛。

不過,還是有一些人私底下議論著,現在的當官的,都是吃人血的。

除了知道喝老百姓的血,就沒得事情幹了。

什麼時候,才能過上安生的日子?

什麼時候,他們才不用為了上繳糧稅而憂心?

趙如畫的飯館還在繼續開著。

因為外地人比較多,她的飯館生意,也比往日的好上許多。

夥計過來趙如畫這裡,時不時的還給趙如畫帶一些吃的過來。

趙如畫已經有胃口吃飯了,夥計給她帶的東西,她都能夠吃得下。

趁著夥計過來,趙如畫順道問了他捎送書信的事情。

對方告訴趙如畫,書信他已經送到王府裡面了,那邊的人聽說是給雲時越送的書信,連連保證,說一定會盡快把書信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