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正在協議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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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試著起身,剛起來又跌下去了。
她看向等著自己的餘嫂,無奈苦笑:
“餘嫂,不是我不去,而是我身上沒力氣,你下去告訴他,改天吧。”
餘嫂上前,想把她扶起來,試了幾次,沒有成功,餘嫂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她走了,一會兒,餘嫂又上來了,身後跟著兩個保鏢。
保鏢正要動手,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接著,傅寒夜來了,渾身上下都是冷氣,他看向沈唸的目光,有質疑,也有不滿。
沈念並沒理睬。
全當他是空氣。
眼見保鏢的手就要伸向沈唸的腋下,傅寒夜幽邃的目光閃了閃,幾步走了過來,伸手打橫抱起沈念,許是女人的體重很輕,讓他眉心刻痕擰深。
見傅寒夜大踏步而去。
兩個保鏢立刻追上去。
餘嫂愣了愣,剛剛還說讓人把人拽下去,轉眼功夫,就變了主意。
男人都是最善變的動物。
別墅門口,車子早停放在那兒,王朝坐在車裡,見人是傅總親自抱出來的,他趕緊下車,繞到後座,開啟後車門,等著。
傅寒夜把人抱過來,送進了車裡,動作並沒有多粗魯。
王朝甚至在他眼神裡看到了一絲憐惜。
既然愛她,又何必這樣折磨?
這些話,王朝只敢在心裡腹誹。
車子很快駛離別墅。
今天是週末,看病的人不少。
車子熄火,王朝撥通司宴鴻電話,電話響了好半天,那頭才接起,電話開得擴音,司宴鴻磁性聲音,滿滿都是男性魅力:
“讓傅寒夜給我電話。”
王朝餘光往外瞥了眼。
“傅總……”
傅寒夜冷著臉,伸手拿過手機:
“司宴鴻,做了什麼狗屁內科權威,就把你舅忘乾淨了?”
那頭頓了頓,呼吸宣告顯急促:
“小舅,我現在很忙,你帶著她……帶著病人走後門,我讓人去那兒接你們。”
不等傅寒夜回答,電話結束通話了。
傅寒夜笑了,幾年不見,司宴鴻脾氣這麼大了?
傅寒夜抱著沈念,剛走到醫院後門,一名白衣護士就等在那兒,臉上露著甜甜的笑:
“請問是傅先生嗎?”
傅寒夜點頭。
渾身上下都是冷冽氣息。
護士也不敢多說,只道:
“請跟我來。”
一行人進了電梯,牆面的紅色數字,不斷跳躍,跳出5的數字,護士轉頭對他說:
“前面人多,只能走綠色通道。”
怕他嫌煩,護士解釋,護士帶著他們進入內科室。
其實是排隊的人很多,怕大家看到他們開綠燈而鬧意見,護士按照司博士的吩咐,只能帶著他們走醫生專用通道。
護士把他們帶到後,笑著退出去。
司宴鴻正在給人瞧病,餘光不小心瞟到了傅寒夜懷裡的女人。
那張臉,白得像紙,瘦得……不成人形。
司宴鴻身形猛地一頓,像是有個尖銳的東西,在一下一下狠戳著自己的心,霎時,他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人立刻站了起來。
大家都被他的反應嚇住了,尤其是他面前的病人。
吃驚地看著他。
而他並沒有管任何人,步子邁出一步,可能是意識到不妥,他頓住了腳步,視線費力地從沈念身上移開,落到傅寒夜緊繃的臉上:
“舅舅。”
傅寒夜唇角繃緊,神色並不好:
“我還以為,你成了大博士,就六親不認了?”
司宴鴻嘴角扯出的笑,有些僵硬:
“怎麼會呢?”
怕傅寒夜誤會,他出聲解釋:
“舅舅親自抱來的人,是她的榮幸,我不記得舅舅結婚了,女朋友?”
司宴鴻心裡在滴血,聲線儘量平穩,試探問。
傅寒夜把人抱過來,放到椅子裡,沈念也很安靜,她看到司宴鴻,臉上沒有絲毫波動。
而沈念眼裡的陌生,那淡然的神情,直擊著司晏鴻心臟。
曾經的刻骨銘心,也成了往事。
傅寒夜見大外侄話挺多的,不耐道:“看病。”
司宴鴻把手上的病人看好,病人拿著檢查單走了。
司宴鴻的注意力,重新落到了沈念身上。
他趕緊走了過去。
撈起沈唸的手,為她診脈,這支手,白皙而細膩,藏青的血管,條條清晰,太瘦了。
司宴鴻心疼得想殺了自己。
察覺傅寒夜一瞬不瞬盯著自己,司宴鴻感到壓力:
“舅舅,你能不能先出去?”
傅寒夜不置可否:
“為什麼?”
“你站在這兒,我看不好病,你知道的,我從小就社恐,有人瞧著,我心慌。”
傅寒夜不信:
“臨床怎麼展示?”
“那不一樣,都是我師傅在旁,我與他們熟。”
傅寒夜:
“你與我不熟嗎?”
不熟能是親孃舅。
由於心急,司宴鴻脾氣上來了,“你不出去,我就不看病,反正,你走的是綠色通道,沒交掛號費,我沒有義務給你瞧病。”
傅寒夜真想揍人。
從小特別聽自己話的跟屁蟲,現在,竟然給他耍起了威風。
“行。瞧不好,你就等著。”
傅寒夜深深看了沈念一眼,轉身出去了。
診室裡,終於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司宴鴻的目光,久久絞在沈念臉上:
“你……我……”
他心裡糾結得厲害,因為激動,話都說不利索了。
沈念意識到他的不對勁,她總覺得,這個人認識自己,可她仔細瞧了瞧男人的臉,又覺得從來沒見過:
“司醫生,我們認識嗎?”
那聲‘司醫生’似道鴻溝,將他們給拽開了十萬八千里。
他很想說,認識,當然認識,不止認識,我們還……
可是,司宴鴻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你……長得很像我曾經的女朋友。”
沈念吃驚:
“是嗎?”
“還真是幸運,不過,我只喜歡是自己。”
司宴鴻喉結滾了滾,他轉過頭,許多往事腦海浮現,漸漸地,他眼圈紅了。
“你等我會。”
男人離開診病室,應該是去洗手間了。
沈念猜想。
大約一分鐘後,男人回來了。
神色再也不見異樣。
應該已收拾了自己的情緒,她長得像他前女友,讓他想起了不願意回想的往事。
沈念心裡有些抱歉。
司宴鴻開始認真為她摸脈。
又開始問她一些與病情相關的問題。
“為什麼不吃飯?”
知道沈念已一週沒進食,司宴鴻憤怒地想砸東西。
“不是很想吃,一吃就吐。”
沈唸的聲音很微弱。
司宴鴻的視線,下意識往下移,瞥到她微微凸起的肚子,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好半天才找回意識:
“你懷孕了?”
“嗯。”
沈念摸著自己肚子,臉上染了絲笑:
“快三個月了,我不吃飯,與她沒關係,我是看到食物,就沒胃口,但是,沒看到食物,我還有想吃慾望的。”
司宴鴻的目光,久久頓在沈念肚子上。
不甘、憤怒、痛苦,眾多的情緒,一時間齊湧心尖。
他說不出自己心裡的感受。
“有了孩子,就應該好好吃飯,你沒有得厭食症,是你心理有些問題,他對你不好嗎?”
見沈念不說話,他的目光,從電腦屏上的‘沈念’二字調離,側目,看向身邊的女人:
“我是說,我舅對你不好嗎?”
沈念仍舊不吭聲。
司宴鴻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唐突了:
“對不起,我為你著急,所以,就多問了兩句,他雖然是我舅,可是,我們關係也不是那麼的好,我離開濱海好多年了,中間也沒與他聯絡過。”
言下之意是說,你可以什麼都告訴我,不要以為我與傅寒夜是親戚關係,就偏袒他。
“他對我不好,又怎麼把我帶來看病?還找了你?”
沈唸的回答,天衣無縫,瞧不出一絲破綻。
但是,司宴鴻中西醫都精通,為她號脈時,已知道她通行的氣息,筋脈淤堵得厲害,那是長期生氣的結果。
“你有乳腺增生,子宮裡寒氣也重,腹部也經常疼嗎?”
沈念笑了:“你還真是神醫,的確有這些症狀。”
司鴻宴神色凝重:
“如果你想要這孩子,從今天開始,好好進食,不然,孩子生下來,可能……”
司醫生的話,打住了。
他開完藥方,出其不意問了一句:
“他打算怎麼辦?”
沈念不明白他的話,“什麼?”
司宴鴻淡淡道:
“你都懷孕了,他打算怎麼辦?是娶你,還是把你……養著?”
忽然,沈念就反應過來。
敢情這醫生誤會了她與傅寒夜的關係。
“有證的。”
沈念話剛出口,司宴鴻無法再保持淡定。
他抓住了沈唸的手,力道有些大,疼得沈念皺起了眉頭:“司醫生,你怎麼了?”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司宴鴻鬆了手,嘴角扯了抹嘲諷地笑:
“沒什麼,只是沒想到,我舅那樣的人,竟然會娶你這種可愛的小女生,我舅好像喜歡的人是喬安安?”
話音落,他看到沈念臉上的血色,一點點消失。
白得像個透明人。
“對不起,我說錯了。”
意識到自己傷了沈念。
他趕緊補了句:“那是以前,現在,我舅喜歡的人,應該是你。”
不喜歡,能領證嗎?
沈唸的手,緊緊抓住衣兜,指尖雪白凜冽,心裡的傷疤,像是被人狠狠撕開,疤痕鮮血淋漓。
“是的。他喜歡喬安安。”
她大大方方承認。沒什麼不敢承認的。
“所以,我們最近正在協議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