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的手一勾一晃,賀斯年當即點了頭。

直到夜深人靜,陸離才反應過來,支起身子看著枕邊人,“賀營什麼意思?你升啦?!”

男人驕矜地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

如預料的那般,女孩的好話像是不要錢般一籮筐朝他倒了過來。

“我的老公好厲害哦!”

他在女孩的讚美聲中沉沉進入夢鄉。

甚至在睡夢裡,女孩還在一臉崇拜地看著他。

******

週日,籃球場。

一連vS二連

賀斯年已經下場熱身了。

陸離坐在觀眾席上,邊上的鄭敏芝跟著她來湊熱鬧。

平時軍嫂們都可矜持了,難得有這麼一個熱鬧的活動,也都放開了嗓子,一時間加油打氣聲此起彼伏,“一連必勝!”、“二連加油!”

雙方隱隱比著哪方的氣勢更強。

這下好了,正賽還沒開始,觀眾陣營先來了一局。

陸離毫不顧忌,扯著嗓子喊著,甚至還拉著鄭敏芝一起喊。

令人氣餒的是,儘管陸離已經扯著嗓子喊了,可在一眾軍嫂的聲壓下,她的聲音猶如小石子落盡翻騰的海浪,沒濺起一點水花。

看臺上的熱情空前高漲,直接帶動了場下的氣氛。

男人的好戰基因可是生在骨子裡的。

像是不知道冷似的,一個個都穿著薄薄的作訓服。

哨聲吹響,比賽開始,一時間人頭攢動,你來我往。

陸離喜歡看賀斯年打籃球,可惜,她就像是天生對籃球比賽規則無感,這麼多年了,也沒記全。

比賽進行到最後,最後的一個決定性球到了賀斯年手裡,現在的比分是一連落後兩分。

賀斯年拿到球,往看臺這邊掃了一眼,穿越人海直接對上陸離焦灼的視線,她看到他嘴巴動了動,然後長臂一揮,球落進框裡,三分球!

一連在最後的時刻反敗為勝!

以一分之差贏得了這場比賽!

哨聲吹響,全場歡呼!

贏得比賽很開心,而陸離此刻卻被一種近乎於虛榮的情緒包圍。

那一刻像是時間靜止般,只剩下她和賀斯年隔著人海對望。

她看到他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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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軍嫂都看著自家男人呢,沒注意到這一幕。

可鄭敏芝不是啊,她男人又沒來,

她可沒錯過這一幕,揶揄地用胳膊擠了擠陸離,打趣道,“他剛剛說什麼來著?”

“說讓我陪你去衛生院。”見他們都陸續下場了,陸離厚臉皮地佯裝鎮定,起身,“走吧。”

今日任務,陪鄭敏芝產檢。

衛生室裡依舊是陶醫生坐診,看到陸離來了還挺開心。

一邊給鄭敏芝做B超,一邊跟陸離搭話,“你是哪個教授班裡的?”

“李宏昭教授。”

不論什麼時候,李教授的名諱都是陸離能坦坦蕩蕩引以為傲說出來的。

“他啊。”陶醫生的聲音裡帶了點失望,“他還不錯,小陸跟著他好好幹。”

挖角失敗。

但凡換個一般般的教授,他都得想辦法把這好苗子挖到他們衛生室來。

可如果是李宏昭,那陸離跟著他,會有大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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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鄭敏芝安全送回家,陸離加快步伐往家趕,想到他剛剛對她說的那三個字,連腳步都變得雀躍了幾分。

一開門,某人果然已經等在家裡了。

她還沒說什麼,對方一臉正色,“老婆,我要去出任務了。”

“什麼時候走?”

“馬上。”

得到答案,陸離板著臉上去扒拉他的外套。

他縱著她。

當她將手摸到他的腹肌時,被他一把抓住,話語裡難得帶上了一絲為難,“老婆,來不及。”

陸離一個眼刀飛過去,沒好氣開口,“閉嘴。”

然後她以指為筆,點了好幾個穴位給他看。

在近身搏鬥中,擊中這些穴位,可以麻痺對方几秒。

這幾秒,在關鍵時刻,很有用,能為自己爭取到喘息時間。

她不止說,還直接上手演示了一遍。

當賀斯年真切感受到身體的變化時,對這幾個穴位的作用更是看重了幾分。

他是技術兵,跟敵人近身搏鬥的機率不大。

作戰部隊的戰士或許更需要。

不過,這一切得等他完成這次的任務回來再說了。

老師願意教,學生樂意學。

在賀斯年的手機響起前,他已將這些完全掌握。

“你走吧。”

“好,等我回來,你來接我。”

“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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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賀斯年在的駐地家屬院,陸離沒有多待。

又開著車回了家。

週日師哥值班,她就買了點吃食送去。

不止是他們醫院,好像所有的醫院都是週末病人少,工作日病人多。

輪到週末值班的,好像都是新手醫生。

主任醫師,一般只會在工作日安排看診。

如陸離所料,一路走來,病人寥寥無幾。

當她走到診室門口時,突發奇想想試試這門的隔音效果。

她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貼在門上,兩隻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仔細聽著裡邊的對話。

原來教授來了,跟師哥揹著她開小會呢。

師哥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教授,小師妹那邊的人,小動作有些多。”

李教授冷哼一聲,“個老婆子,還好意思投訴,越活越過去了。”

“不止。”王挺繼續說著他的發現,“卓家那位也來了,他家太太也出現了,在附近蹲點。”

“嗯,我這段時間留在醫院,有什麼事情及時通知我。”

“好的,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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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作劇的心思沒了,只剩下滿滿的感動。

教授和師哥,都在想辦法保護她呢。

卓家的事情,她原本是想跟賀斯年說的。

但當她去到駐地,一是聽到他升職的好訊息,而是對籃球賽的關注,等到這些結束後正想說時,又趕上他出任務。

那般緊急的任務,教他穴位都差點來不及,哪裡有時間說這些瑣碎的事。

再說,她也是能解決的。

躲,永遠都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躲,只能換來一時的清靜,但問題依舊存在,遲早有一天會爆發。

那就正面面對吧,直面它。

她倒要看看,前面還有什麼樣的洪水猛獸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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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綰綰週末放假回到家,從奶奶那裡得知了卓揚這位堂哥受重傷的訊息,聽到他現在還在醫院,便直接請了假,鬧著要來北京看他。

殷老太太欣然同意。

這兄妹倆的感情一向好,她樂見其成。

更何況,她需要讓某人認清,什麼,才是真正的兄妹。

她這個想法,與朱巧的不謀而合。

朱巧雖然沒有蹲到陸離,但在診室門口看到了陸離的證件照片。

瞧著那熟悉的五官,她心底有了猜想。

哪裡是什麼包養,看樣子是感情債,父女債。

她沒有找卓向東鬧,這時候,鬧根本沒有用,只會消磨他對她的歉疚。

她是不會讓這個突然出現的“私生女”搶走屬於她家綰綰的東西的。

任何東西都不行。

卓家的所有東西,都只能是她家綰綰的。

而這一切的關鍵,就在陸離身上。

只要陸離知難而退,那一切迎刃而解。

她就賭,陸離有那麼一點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