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救援及時,那位上將在隨行軍醫的陪同下被緊急送往醫院後,順利醒來。

這次營救,組派的是一支二十人精英隊伍。

到目前為止,十人受傷,現均已被就近送去醫院醫治,剩下的人開始尋找和拆除炸彈。

這片雨林很大,所以在總指揮的部署下,剩下的人兵分兩路。

一路人負責審問,要是能直接從那人嘴裡撬出炸彈的埋藏地,那就太好不過了。

可惜,在對他進行審問的時候,他一直嚷嚷著賀斯年不是人,是個怪物,會妖法!

當總指揮叫來賀斯年參與審問時,聽到對方的這些言論,賀斯年的笑容緩緩綻放,嘴角上揚的弧度透著一股邪性,偏偏黑曜石般的眸子又緊緊地盯著對方,“沒錯,我會,所以,說出炸彈都埋在哪兒吧,不然......”

接下來的話他沒往下說,只是抬了抬自己的手。

卻沒想就這麼一句話,一個動作,之前死咬著不開口的人便輕輕鬆鬆把地點一股腦全吐出來了。

出了審訊室,賀斯年有些無語地看著一臉探究的總指揮,“他估計是志怪電影看太多了。”

總指揮倒不是真的認為賀斯年是妖怪,建國後可沒有精怪之談,而且營救的過程他已經聽他彙報過一遍了。

只不過......

“你說這些特殊的穴位,如果普及下去,是不是在近身作戰中,我們就多了一分勝算?”

賀斯年斂眉沉思,“我得先問過教我的那個人。”

“那是自然!”總指揮也知道有些本事,這些大師們是輕易不外傳的。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這樣,等回去之後,我給你所在的駐地打份報告,給你申請一個月假期,你回去儘量說服大師。”

賀斯年挑眉,還有這等好事?

那他一定會好好說服自家“大師”的。

回到駐地,將這次任務有關的報告撰寫完畢上交給蔣營後,賀斯年就在他羨慕的目光下,換上便裝,開啟了一個月的長假。

******

賀斯年到醫院的時候,沒在診室裡看到陸離。

王挺:“她去住院部了,剛剛去的,那有個病人。”

“好的,師哥。”

王挺無語地看著眼前這個他需要仰著脖子看的男人,做什麼學師妹說話,真奇怪!

醫院算是他的主場,好歹自己也算是個大舅子,就當是妹夫上門吧,於是他難得主動寒暄,“這次回來幾天?”

“一個月。”

王挺的筆將紙戳出了一個洞,他不敢置信,“多少天?”

“一個月。”

這時候病人都躺在隔壁間呢,賀斯年就近拉了張椅子,一坐一靠,大長腿隨意擺著,一臉興致盎然地看著這位大舅哥。

難怪自家媳婦喜歡逗這個師哥呢,表情真好玩。

知道自己被看笑話了,王挺收斂了外露的情緒,想到什麼,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妹夫。

被盯得頭皮隱隱有些發毛的賀斯年直接開口,“師哥想說什麼?”

“唉、”王挺先是搖頭嘆息,“你之前去出任務,應該也不知道師妹那家子人找過來了吧。”

打蛇打七寸。

賀斯年收起臉上散漫的笑意,正色詢問。

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王挺也沒隱瞞,將一切和盤托出,包括對方做的事,以及教授做的回應。

“謝謝師哥。”

見妹夫面色恢復了之前的閒適,王挺將心頭的疑問問出,“師妹被刁難的時候你沒能在身邊護著,就沒有一絲絲懊悔?”

“懊悔?”這兩個字從賀斯年口中轉了幾轉,“我不懊悔。”

“看樣子你心裡已經有想法了?”

賀斯年應了聲,沒再細說。

這麼欺負自己媳婦,總得幫著討回來。

民不與官鬥,那,在商言商,不就好了?

恰巧大哥最近,事業愛情應該是雙豐收的,嗯,應該挺空的。

******

賀斯年問了卓揚的病房,便起身從王挺桌上順了顆爛掉的蘋果。

蘋果是某個護士送給的,王挺說了不要不要,人非要給他放桌上。

放著放著,就壞了。

現在賀斯年拿來探望病人,剛剛好。

“謝謝師哥,我先出去一趟,一會回來。”

話音落地,賀斯年長腿一邁,往住院部走去。

很快就找到對應房間號,輕敲了下門便推門進去。

陸離之前來這間病房,裡面站滿了人。

這次賀斯年來,病房裡只剩卓揚的母親了。

“你是?”

面對卓揚母親的詢問,賀斯年扯了個公事公辦的弧度,沒說話。

卓揚替他回答,“媽,他是部隊的同志,我跟他聊會兒,你先去吃飯吧。”

“哎,好,那你們慢慢聊。”卓母笑著出去了,心道原來也是軍人,難怪渾身透著一股子氣勢。

等房間裡只剩下卓揚和賀斯年兩人時,雙方都沒有說話。

卓揚打量著站姿隨意的人,想起幾年前自己被他壓著打了的那一拳。

“你這幾年,發展得怎麼樣?”

賀斯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開門見山,“是你,把她捲進了這堆麻煩裡。”

“抱歉,我沒想到大伯母會......”

“你大伯母做的事,自然會有後果等著她,只是你,以後別再靠近她了。”

兩個她,卓揚卻能輕易地分別出各自代表著什麼人。

“你,還想對大伯母做什麼?”

她已經受到懲罰了,前幾天大伯母一家匆匆離去,說是孃家哥哥那出了點事。

他就猜測,或許跟陸離有關。

不,陸離應該還沒有那麼大的能力,那麼就跟陸離背後的人有關。

她的領導,或是她的夫家?

賀斯年輕笑出聲,毫不掩飾聲音裡的諷刺意味,“還沒動手呢,至於是什麼,以後你就知道了。至於你......”

他打量了躺在病床上的人一圈,頓時有些意興闌珊,“看在你以往對她還算關心的份上,這次就算了,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前提是,你別多此一舉插手其他事情。”

“你放心,我也不想跟你們有任何聯絡。”

你們,包括賀斯年,也包括陸離,這件事情過後,他發覺,陸離處事的態度跟他想象中的不同,太過冷漠決絕。

甚至以權壓人,因為一己私慾,便對無辜的人出手。

他們不是一路人。

如果賀斯年瞭解他的想法,便會回以一句四字箴言:先撩者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