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漸次染上灰色,一天的工作又接近尾聲。

陸離換上常服,在醫院門口見到了與昨天打扮截然不同的唐甜。

跟她一樣裹著長款羽絨,踩著雪地靴,不施粉黛,將保暖主義發揮到極致。

少了精緻講究,多了休閒隨意。

“嫂、”陸離連忙止住話頭,“咳、唐姐姐,久等了,我們走吧~”

今天中午,唐甜跟她約飯,說是第二天就要回去了,也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再有機會見面,想趁著離開前請她吃頓飯。

如果不是知道她會是自家嫂子,陸離是絕對不會答應這場邀約的。

那既然都是嫂子了,她自然是欣然答應。

兩人一拍即合,準備去吃傳說中鼎鼎有名的——北京烤鴨!

這可是地域性的招牌菜,一提到北京美食,第一個反應當然是北京烤鴨啦。

陸離來北京也有大半年了,還真沒好好嘗一嘗這道菜。

就是這飯店的選法,有講究,想吃到地地道道正宗的北京烤鴨,當然得問過本地人呀。

巧了,陸離有個病患就是不折不扣的衚衕裡的土著。

還是個老饕呢,對這一帶的美食,是如數家珍。

聽陸離問起,他洋洋灑灑地說了許多,這其中,就有一家久負盛名的烤鴨店。

唐甜和陸離要了個小包廂。

菜上來的時候,按照剛剛服務員教她們的吃法開吃。

先用筷子沾一點甜麵醬抹在餅皮上,再將剛剛片好的鴨肉夾上一塊放在醬上,接著就到了蔥絲和黃瓜條了,就這麼一卷,往嘴裡一塞。

鴨肉外脆裡嫩,肉質肥而不膩,好吃!

唐甜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跟著陸離一起大快朵頤。

想到剛剛她脫口而出的嫂,沒聽錯的話,是嫂子的嫂吧。

"你剛剛打算喊我什麼,嫂子?”

陸離像被按了暫停鍵,動作一下子停了下來。

偷偷抬眼看過去,瞥見對方眼裡的戲謔,索性破罐子破摔,“嫂子,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

唐婷嗯了一聲,似是在表示她知道這個事,又像,在回答自己的那句“嫂子”?!!

陸離試探性地再次開口,聲音輕輕的,尾音上揚,”嫂子?”

唐婷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嗯。”

一切盡在不言中。

得了,原來不是郎有情妾無意,那他倆這是玩得哪一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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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自家人,陸離也不藏著掖著了,將自己的疑問明明白白問出口。

這一問,倒是讓唐甜有了傾訴的念頭。

這麼多年,自己一個人守著這份感情,的確是有些孤單了。

陸離一邊吃,一邊聽著唐甜講述他們之間的故事。

中途沒有插嘴,安安靜靜地當一個傾聽者。

只是,在故事的最後,陸離發表總結,聲音裡帶著嗔怪,“聽著怪有情趣的,嫂子,你這是在逗我家大哥玩呢?”

之前兩人的分開,是因為賀家老太太棒打鴛鴦,如同她跟賀斯年一樣。

可是,後來大哥完全掌握賀家之後,應該不會有人再阻撓呀。

唐甜:“的確沒有。”

陸離:“那怎麼這麼久了還沒有複合呢?”

唐甜:“時機未到。”

這麼些年過去了,兩個人都長大了,儘管都對這份感情非常在意,可是,開始計較得失了。

他們之間,已經錯過一次了,如果貿然複合,最後還是以分手收場,那她這麼多年的堅持,就會是一場笑話。

後果太沉重,她承擔不起。

所以,她只敢一點一點地伸出鉤子,看對方上不上鉤。

陸離喝了一口傳說中的豆汁,emmm,還行,“那,大哥這樣應該算是上鉤了吧。”

“算是。”唐甜坦言,“確定過心意,那接下來的就看我發揮吧。”

陸離衝她比了個大拇指,“酷~”

唐甜對自己如此坦誠,著實令陸離有些心虛。

她悄摸摸地幹了件大事,也不知道一會兒嫂子會不會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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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曹操曹操到,陸離收到簡訊,佯裝要上廁所,剛開啟包廂門,一道頎長的身影就站在門口。

“大哥?!”陸離表情驚訝,聲音驚訝,可以說是發揮到了極致。

可,她有一顆想衝擊奧斯卡最佳配角的心,但無奈男主演技實在拙劣。

對方溫和回應,“阿離。”

陸離尷尬衝唐婷一笑,試圖矇混過關。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這月老她還是要當的。

當然是為了讓有情人終成眷屬,一直不說明白像什麼樣子!

絕對不是因為按照習俗,媒婆的紅包賊大!

“嘿嘿,那什麼,你們聊,我突然想起醫院還有事,我先走啦~”

她只喜歡當月老,可不願意當電燈泡。

當然,她不是一個不解風情的人,路過收銀臺的時候,順手就把賬單給結了。

瞧瞧,這頓飯錢,比之昨晚大哥轉給她的,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啦。

後續的發展如何,陸離是不知道的。

她早已功成身退,重新當回了自由自在的實習小醫生。

按照慣例,她同樣把這件事情編輯成簡訊發給了賀斯年。

依舊沒有收到回覆。

看來,這次任務時間還挺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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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熱帶叢林中,賀斯年身手矯健地穿梭其中。

這次任務是要將被挾持的某位上將安全救回。

對方挾持人質,目的是想要軍火。

根據上頭部署,賀斯年原本是負責用他最新研製的系統跟對方進行交鋒的。

可惜事態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狀態,沒有後續的供給,兩方的武器都用得差不多了。

這幾天下來,雙方都有不同程度的傷亡。

此次是緊急任務,帶的人不多。

於是他被臨危受命,轉為作戰將士,在戰友的掩護下潛入敵營,救出上將。

對方雖然沒對人質施暴,可確實硬生生餓了他好幾天。

當賀斯年見到他時,他的精神已經十分萎靡了。

賀斯年將對方背到身上,然後隱蔽地往回逃竄。

走了小半程,賀斯年就注意到身後的尾巴了。

對方的意圖不明瞭,引蛇出洞也好。

他沒有更改路線,還是朝著接應的戰友那方向前進,當順利地把人質交給戰友見他們撤退後,他一個閃身,直接揪出了一直跟在他後面的小尾巴。

對方是個外國人,能活到現在,也不是什麼身手差的,三兩下就把賀斯年的攻勢擋了下來。

就這樣,兩人直接展開了近身肉搏。

酣暢淋漓地打過一場之後,對方發出一聲輕笑,說著蹩腳的普通話,“想不到你的功夫還不錯,可惜了。”

賀斯年的餘光瞄到對方從口袋裡掏出了類似於手雷的東西。

“想同歸於盡?”賀斯年虛晃一招,當對方以為他要去搶手雷時,反手就是按照陸離告訴他的穴位朝對方點了過去。

有了幾秒的喘息,手雷自然是到了他手裡,更重要的是,那人身上攜帶的引爆控制器也被賀斯年奪走。

這外國人,被他生擒。

要說手雷沒了就沒了,那隻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他真正的後招,是引爆控制器!

他的人早早就在這片雨林中埋好炸彈。

交涉失敗,得不到想要的軍火,那他回去也不會有好果子吃,乾脆同歸於盡吧。

可惜,拜他的輕敵所賜,這一切功虧一簣!

"你剛才使了什麼妖法!”

賀斯年思索片刻,“姑且可以叫它點穴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