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師長正一心兩用地一邊看著交流會錄影,一邊看著監控。

乍一聽到自己孫女的話,緊接著又對上陸離無語的眼神,突然有點心虛,暖暖這丫頭,怎麼還來偷翻他的資料呢,得鎖起來了!

不過,陸離也沒忘記回答小姑娘的話,“扎飛鏢?那這飛鏢扎到你身上,感覺怎麼樣啊?”

“特別舒服!”

陸離彎唇一笑,“行了,乖乖躺著吧,一會給你取針。”

為什麼會將這小孩留在身邊?

救治暈倒在沙子上被暴曬著的女孩,不外乎是出於一個醫者的本能。

後來願意將她帶在身邊,其實是因為看到了一個原本病殃殃的女孩,醒來後卻是那般鮮活恣意,沒有過分地關注自己的身體,反而是各種明晃晃的心眼子使過來,活靈活現的。

她似乎是想著,多活一個小時,就多開心一個小時,不將自己寶貴的時間留在負面的情緒上。

用自己特別特別珍貴的時間,熱愛這個世界。

心臟病,問題出在心臟上,大機率一輩子都會伴隨著這個病痛了。

有多少大人都無法面對這病,可人小姑娘做到了。

陸離喜歡這個小姑娘。

可這時,這破小孩又開始搞事情了。

只見她褪去剛剛興高采烈的模樣,換成一副看破生死的淡然。

情緒轉換間,毫無阻塞,流暢地陸離在心底直呼影后!

她跟陸離道謝,說拖累她了。

甚至開始悟道修行了,“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陸離收起笑,不住點頭,很好,這破小孩,還給她演起來了。

見她還想飆演技,陸離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閉嘴,禍害遺千年,你的福氣在後頭呢。”

季暖眨巴眨巴眼睛,帶著些懵懂。

她的福氣?

她已經很幸福了,外婆說她會投胎,選了個這樣的家庭。

不然,要是投胎到一般家庭裡去,早就被丟了。

不過,如果能更幸福一些,她當然會更開心呀。

陸離其實沒瞎說。

臟器上的毛病,雖說不能根治,但卻能透過治療得到改善。

巧的是,她陸離就能做到。

如果這小孩願意,她的家人也願意的話,那她有信心幫她調理到與常人無異。

只不過就目前來看,一次性的針灸針起不了這麼好的作用,得用她那副不輕易出山的傳家銀針。

銀針與秘術相輔相成,一加一大於二。

想到這,陸離正色道,“這裡條件有限,等回去,你跟你家人商量一下,我可以接手你的病,完全治癒做不到,但可以調理到跟常人無異,你考慮考慮。”

季暖清脆開口,“也是用扎飛鏢嗎?”

不想再糾正,陸離選擇“同流合汙”,“對,扎飛鏢,只不過不用這一次性的針,用我的秘密武器。”

“陸姐姐,我相信你!”

時間到了,陸離取針。

“行,睡吧你。”

快睡吧,睡飽了好幫她幹活。

第二天,睡得飽飽的季暖都不用陸離提,自告奮勇要去陸離說的那個湖泊接水。

陸離雙手背後,擎著一抹和善的笑,“行,我陪陪你吧。”

一時間,前頭小女孩拿著幾個塑膠瓶蹦蹦跳跳,後頭大姑娘手背在身後優哉遊哉跟著。

情不知所起,陸離突然就羨慕起家裡有妹妹的人家了。

一會像百靈鳥,一會又嘰嘰喳喳的,有這麼一個妹妹,一定很開心吧。

到了小湖泊,陸離將自己的直刀暫時交給她防身,“小丫頭,刀會用吧?”

“陸姐姐,叫我暖暖吧,我不小了。”季暖試圖爭取人權,又不忘回答問題,“我會用刀!”

“行,按著吧。”陸離將刀遞了過去,見她將直刀接過去了依舊睜大眼睛看著她,只好補了一句,“暖暖。”

果然,小丫頭兩眼一眯,將刀舉起來,豪氣干雲,“好的陸姐姐,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嗯,那就交給她了。

在沙漠裡,水,可是所有動植物喜歡的東西。

所以這平靜的湖面下,一定有著一些“驚喜”。

不出所料,陸離透過水麵,看到了選拔賽裡出鏡算多的老朋友,蛇老弟。

針灸針已在之間蓄勢待發,那蛇老弟偏偏還想偷襲季暖。

蛇破出水面想要發動攻勢,便被陸離飛來的針固定住了。

季暖一個激靈,嗬!

“暖暖,用刀!”

“好的,姐姐!”季暖動作迅速地從刀鞘裡拔出直刀,聽著陸離的教導,毫無畏懼地把這條蛇當成試驗品。

這時候的陸離,有些體會到了師哥的快樂。

有事弟子服其勞。

真是優良傳統啊,學到了學到了。

藉著教導的名義,陸離就差蹺著二郎腿指揮著丫頭幹活了。

偏生季暖的膽子大得驚人,絲毫不像尋常姑娘一樣怕蛇啦怕蟲子啦,正興致勃勃地按照陸離說的步驟,一步一步給蛇扒皮抽筋呢。

蛇肉,蛇膽,都被風乾晾曬呢。

野生的,都是好東西啊,特別好似蛇膽,藥用功效不可謂不強。

在早期民間,就有人生吞活蛇膽用來強身健體呢。

這條蛇,似是一個契機,就這樣,季暖在陸離的陪伴下,開始了自己的沙漠奇遇記。

也不託大,陸離就帶她圍繞著這塊湖泊打轉,今天抓蛇,明天捉蠍子。

收集到的物資呢,全被陸離昧下,這玩意不好吃,曬乾儲存下來,說不定能有入藥的機會。

季暖沒有任何不滿,吃得東西,她有罐頭,比這些動物好吃。

只要是沙漠裡還沒辦法找到足夠多的木材,不能烤火。

不然,烤蛇肉也是不錯的。

就這麼玩了兩天,陸離迎來了屬於她的考核。

那天清晨,陸離帶著季暖從半坡爬到了坡頂,感受著日出前的靜謐,帶著顆粒感的風迎面拂過,邊上的季暖忍不住“呸呸呸、”,沙子進嘴了。

陸離沒搭理,她在迎接著獨屬於大漠日出的恢弘絢爛。

伴隨著日頭東昇,光影裡隱約有一個接一個的人影朝她們這邊走來。

走著,好像還有些艱難?

一個,兩個,三個,陸離挑眉,行。

八個是吧。

軍綠色的人是吧。

全都是她的患者是吧。

可是這次才給了她十根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