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駭的看著頭頂的那雙眼睛,嚇得語無倫次。

聽到這個名字,鐵衣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他也認識那個葉冷峰?

雖然腦海裡閃過了這個念頭,他手中的動作卻一刻也不停,青筋暴起的手腕一把拽起了癱軟在地上的男人。

這突如其來的力量讓張河清忘了大喊大叫,他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

張河清顫顫巍巍的想要逃跑,可是喝了一肚子酒的他走路都已經跌跌撞撞地了,又怎麼可能在一個武功高強的男人手底下逃脫。

鐵衣這幾天確實是玩膩了,他反倒並沒有攔住踉踉蹌蹌的張河清,而是站在一邊抱著臂好整以暇的盯著他抱頭鼠竄。

張河清慌不擇路的想往出跑,卻總是能在快跑出去的時候被腳下的什麼東西絆倒,他的餘光瞥見那個男人已經離自己越來越近了,腳下更是著急。

偏偏越著急越跑不出去,他狼狽地,站起來,正想繼續朝前跑,一雙鋥亮的男士皮靴卻已經停在了他的面前。

張河清絕望的抬頭,兩人四目相對,剛才這個人掐住自己脖子的窒息感還沒有散去,他現在依稀還能體會到那股瀕臨死亡的絕望。

“葉冷峰,你饒了我吧,那件事情跟我沒關係,況且他都已經死了,就算想要尋找真相……你也不應該想要我的命吧。”

張河清語氣無奈,神情悽然,他祈求眼前的男人能夠饒過自己一命,殊不知這根本就不是他以為的葉冷峰,而是另有其人。

鐵衣若無其事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默不作聲地聽著張河清繼續求饒。

“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都是李繼忠乾的!是他教唆張河明那個蠢貨,但是真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正照在張河清的臉上,他的神色無比誠懇,然而鐵衣看在眼裡卻不為所動,眼前的男人只不過是自己的一次任務而已。

相比於讓他對自己感恩戴德,鐵衣更想知道自己的妹妹在哪裡。

可這男人說的事情卻讓他挺感興趣的。

李繼忠?這又是誰?

難不成跟李繼雲有什麼關係嗎?聽起來名字倒像是一家人。

鐵衣沉思片刻後並沒有出聲打斷張河清的話,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

“或者你看這樣行不行,只要你能繞了我的命,你想要多少錢都可以,我可以把我這輩子所有的積蓄都給你。”

鐵衣挑了挑眉,沒想到他竟然能為苟且偷生做到這種程度。

任憑自己使出渾身解數,面前的“葉冷峰”卻一言不發,張河清有些忍不住了。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拽住男人的衣襟,悄悄往一旁挪動了幾寸。

“我知道我不應該做出這樣的事情,不應該得罪你,但是我那個時候是豬油蒙了心,你就放過我吧。”

鐵衣皺了皺眉,看來這個張河清跟葉冷峰之間還有一番恩恩怨怨。

所以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竟然能讓張河清情願使出所有財產去交換?

鐵衣愣了一瞬,可就在這一瞬間,張河清竟然飛快地撿起一旁的玻璃瓶子往他的腦袋上狠狠的砸過去。

任憑他反應再快,此時也有些狼狽。

猝不及防的一瞬間,鐵衣為了躲避張河清的襲擊只能側過身去,這也恰恰為張河清創造了一個逃跑的時機。

他趕緊飛快地往出跑,玻璃瓶的碎片飛濺到了臉頰,鐵衣感覺到了一陣刺痛,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月光下,他漆黑的手套上面有一抹隱隱約約的亮色,鐵衣湊近聞了一下,腥甜的氣息縈繞在鼻端。

鐵衣只感覺那股熟悉又陌生的衝動又在自己的身體裡甦醒了,他的記憶也回到了幾天前的那個下午。

陰雨天,潮溼的空氣,血腥味混雜著泥土的芬芳,自己吃著半生不熟的烤肉。

那種讓人迷醉的血腥味真是好多年沒有聞到了。

今天怎麼會失手呢?只不過是逗一逗即將死去的獵物罷了。

鐵衣雙目赤紅,腳輕輕在門口的臺階一點,瞬間他的身形猶如天邊的閃電,輕而易舉地幾步追到了張河清的身後,張河清還在慌不擇路的往前跑,驀地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把他往相反的方向一拽,張河清根本無力反抗,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

他知道現在如果自己不呼救的話,那估計死在這兒都不會有人發現,張河清戰戰兢兢的看著離自己只有咫尺之遙的鐵衣,終於下定決心大喊出聲,誰料他的聲音就這麼被硬生生的憋在喉嚨裡。

張河清張大了嘴,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來,明明剛才還好好的,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疑惑,鐵衣冷笑一聲,伸出手去,毫不費力的把張河清往沒有監控錄影的角落裡拖拽。

張河清用盡全身力氣掙扎著卻無濟於事,只能任由自己的臉在地上毫無尊嚴的摩擦著,他最後看了一眼閃著紅燈的監控攝像頭,祈求前臺或者是保安早點看到狼狽的自己,好上來解救他。

然而現在死到臨頭張河清也明白,會所早就不似往日那樣門庭若市了,別說是門口的前臺或者是保安,就連他自己都已經不怎麼在意生意的好壞了。

更別提這些人還會不會用心幹活。

思及此處,張河清也意識到能夠救自己的也只有自己,想必是剛才自己的舉動惹怒了葉冷峰,現在只有亮出底牌才能讓他徹底相信自己。

為了求得一絲生機,他趕緊對面前的男人表示自己的歉意,甚至跪在地上開始不停的磕頭。

“冷峰哥,冷峰爺爺,您老人家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孫子我有眼不識泰山……”

“砰砰砰!”

接連幾下,張河清的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強烈的眩暈感讓他已經有些找不著東南西北,甚至感覺自己已經快要窒息了。

然而面前這個決定他生死的男人卻還是沒有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