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發過去了好久,那邊一點回應都沒有,弄得霍子良還以為自己的訊號有問題了。

給死黨丟去了幾個表情包,確認正常無誤,還接收到了類似於智商的嘲笑。

霍子良滿臉疑惑,又發了一個“?”過去,誰料到,下一秒鐘,對話方塊裡就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霍子良:“……”

他,他這是被拉黑了?

為什麼啊?!

而這邊,桑落無情地將這個騙子拖入小黑屋後,就再也沒有關注手機的動靜了。

在她不知道的角落裡,論壇上的一個帖子以一個非常高的熱度衝上了榜單。

【救救,E班的桑落到底是什麼來頭?】

由於當時正值早讀前期,準確知道這件事的也只有A班的同學而已。

可,哪個班級沒有幾個八卦狂魔呢。

這些人心癢難耐,趁著老師不注意的時候,用十分天馬行空的想象能力和慾求不滿的表達能力,將這件事描述得栩栩如生,絲毫不顧及到當事人的感受。

早讀正是部分學生最難熬的時候,眼見著有如此振奮人心的事情,哪能不擼起袖子加入討論。

【什麼鬼?真的假的?】

【u1s1,QY那件事之後我就覺得她挺玄的。】

【編的吧?就她?婉月小姐不是說她是一個鄉下人嗎?】

【我看那氣質,也不像啊。】

【以前的SL你們忘了啊?那可是不要命的對校霸告白的人,這裝的吧?】

【不是,你們別用密碼代替好嗎?看不懂啊。】

【看不懂的就不要參與了,對校霸告白那個,還猜不出那就有鬼了吧?u1s1,我還看過她上過幾個土豪的車。】

【造女生黃謠的過分了吧?】

【哎呦,就桑落這樣的,還有腿毛啊?真不簡單,啪啪啪。】

【……】

看著愈演愈烈的討論聲,蘇婉月勾了勾嘴角,她怎麼能讓桑落的風評突然好轉呢。

一個想要取代自己的人,就永遠被人唾棄,被人深深地踩在淤泥裡面。

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但沒想到卻有一個人又扭了個轉機。

【不是,你們的重點不用放在那幾張符籙身上嗎,正常人誰用符籙啊?】

【腦子不好使吧,或者說是想吸引別人的眼球?】

【想想齊悅吧,現在還在看心理醫生呢。】

【說得我毛骨悚然了,完蛋了,剛才我說了幾句,不會被扎小人報復吧?】

【我是同班同學,最近也覺得桑落有點不一樣了,我覺得這人挺可怕的,還是別惹比較好。】

一時間,桑落從一個萬人踩的小可憐變成了讓人畏懼的死神,簡直是質一樣的飛躍。

蘇婉月的嘴角慢慢拉直,有點不高興了。

不是,這群人都是神經病吧,正常人誰會想那麼多啊?

-

中午時分,教室裡的人已經跑得七七八八了。此刻,唯有伏案寫試卷桑落和認真刷著什麼的錢飛在裡面。

寫好了一份試卷,桑落正準備對一下答案,就被錢飛一張紙條給打斷了。

她放下筆看了一眼。

“大師,你火了。”

桑落瞥了他一眼,對方恭恭敬敬地遞上了手機。

桑落點開看了一眼,發現是學院的八卦論壇,頓時沒了興趣,直接將手機原封不對地推了回去。

“你不關心啊?”

桑落垂下頭,語氣淡淡的:“他們就是作業太少了。”

“……”

說得也對。

錢飛想到了正事,又問:“那那個訊息,我已經拖了他兩天了,還要繼續拖下去嗎?”

桑落這才想了起來還有這麼個定時炸彈在。

她的筆一頓,在紙上打了一個圈。

“約吧,就今天下午,我倒是想見一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錢飛有點緊張地嚥了咽口水,但出於對桑落的信任,還是快速地發了一條訊息出去。

那邊的訊息回覆很快,也許是知道自己沒有籌碼了,所以這一次的語氣格外客氣。

桑落對錢飛說:“取出一件東西交給他,告訴他其他的另尋時間進行交易。”

錢飛有點茫然;“為什麼?”

桑落笑了笑:“我們又不是要真給他東西,當然不能如他的心意。”

錢飛恍然大悟:“您要在上面做手腳?”

這是他的腦子想不到的。

聯絡好付思明,桑落讓錢飛拿出其中的一本日記,交待了制定地點之後放過去,當然,日記的其中一頁被做了一些手腳。

錢飛有些擔心:“可那邊似乎有高人在。”

桑落渾不在意:“這東西就是專門給他看的。”

送完東西之後,桑落就開始閉上眼睛假寐了起來。

錢飛對她很有好感,但更多的是一種敬畏,因此,根本不敢打擾桑落此時的模樣。

就這麼安靜了大約半個小時,桑落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有動靜了?”錢飛率先發問。

桑落點了點頭:“我的東西被發現了,和我的連結消失了。”

“那豈不是……”想到這東西功虧一簣,錢飛大為失望。

誰料,桑落的臉上卻沒看出有一絲煩惱的情緒在,她盯著窗外,似乎在注意著什麼。

不過一會,她站起身來,輕聲說了一句:“來了。”

來了,什麼來了?

錢飛瞪大眼睛,試圖去看窗戶,除了枝丫被風吹擺了一個小弧度以外,其他的並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什麼東西?”

桑落神秘地笑了笑:“是個小朋友呢。”

順著她的視線而去,有一個白色的小紙人正艱難地從門縫裡面擠進來。

它的整個身體灰溜溜的一片,在看到桑落的時候,還人性化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做了個揖,看起來可愛極了。

錢飛目瞪口呆:“這,這是什麼東西?”

“紙人。”桑落言簡意賅,她伸出手來,那紙人聽話的地順著她的手爬山了上去,站在手心裡,嘰裡咕嚕地,似乎在說著些什麼。

桑落垂下眸子,似乎在認真傾聽,而錢飛也試圖去聽了,卻一個字都難以辨認。

聽完之後,桑落將它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揮了揮手。

小紙人當真一溜煙地離開了。

“它說了什麼?”錢飛懷著焦急和好奇發問。

“它的主人會在今晚拜訪,來細說這件事。”桑落回答。

主人?

錢飛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有點震驚:“它的主人難道是……”

桑落點了點頭:“就是付思明屋子裡面的那位道士。”

錢飛有些擔憂:“那會不會有危險啊?”萬一對方是想要明搶,在已經知道自己地址的情況下,恐怕不好解決啊。

桑落搖了搖頭:“不會,那人的本事很高,若想對付你我早就出手了,不會等到現在。”

錢飛這才鬆了一口氣。

黃昏時分,兩人約定好了回桑落的別墅裡面,畢竟沒有外人,若是出了什麼事也比較好解決。

錢飛率先定好了一桌酒菜擺在桌上,從進門開始就惴惴不安地端坐著,還時不時地看著門外。

而桑落卻正好相反,人還沒來,她就悠閒地坐在沙發上塞著耳機聽聽力,手裡還拿著水果在吃。

兩人對比,天差地別。

就在錢飛第三次想去廁所的時候,門突然響了起來。

兩人的目光齊齊地看了過去,錢飛主動舉手:“我去。”

開啟房門,和他們猜想的差不多,是一個頭發花白,六七十歲的老頭,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很好相處。

但有了桑落的介紹,錢飛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大師好。”

那老頭有點意外,但很快反應了過來,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

“小夥子很有桃花運啊。”

自從聽到了桑落的解釋,見識過女鬼之後,錢飛就對“桃花運”避之不及,一個哆嗦,差點沒把門給甩上。

老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哈哈一笑:“小夥子寵辱不驚,一點高興都沒有,看起來是有人為你解惑了。”

他也不多說什麼,鋒銳的目光透過錢飛射向了身後的桑落。

桑落沒有絲毫畏懼膽怯,大大方方地供對方打量。

白鬍子老頭有些意外,眉頭輕輕皺了起來:“身死……不對,福厄相交,魂魄不穩,你倒是讓老道看不懂了。”

桑落笑了笑,沒有接這句話。

“請,請進吧。”受不了兩個大佬之間的氛圍,錢飛硬著頭皮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老頭也不糾結,反正桑落又不是他的客戶,而且就此看來,這人的身份和能力絲毫也不比自己差,根本也輪不到自己去瞎操心了。

眼下,還是解決僱主的事情要緊。

老道作了個揖,禮貌地介紹:“鄙人姓王,王生一。”

“王大師。”錢飛學著像模像樣地回禮,很客氣地迎他上座,“請坐請坐。”

王大師點了點頭,坐了下來。見桑落也在他的身邊坐定了,他直接的坦誠布公:“這一次來,主要是為了付先生的事情來的。”

“這傢伙不是什麼好人,大師你可不能被他騙了啊?”錢飛忍不住開口。

王大師愣了愣,沒想到這小夥子如此直接。

錢飛絲毫沒覺察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繼續說:“他可能是殺害我學姐的兇手,可不能讓他脫責的。”

他的話一出口,腳就被踩了一下。

一回頭,桑落用一種危險的目光,眯著眼睛看著他。

錢飛吞了吞口水:他,他什麼地方做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