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教室裡面是一片沉默。

此時,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頓時如炸開的了鍋一樣,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火火火火火。”

“啊啊啊,著火了。”

“你們剛才看到了嗎,這是怎麼著火的?”

“是耿司星啊,他居然在教室裡面玩火。”

“怎麼辦,找安保嗎?”

喧囂都是別人的,耿司星就像是腦壞死一樣,目瞪口呆地看著被自己仍在地上的符籙,有點懷疑人生。

“耿哥,你幹嘛呢,多危險啊。”一個雜毛小弟衝過來,拖把這麼一糊,就想滅火。

然而他的拖把一伸上去,火焰突然躥高了二尺,直接燎上了他的衣服。

“臥槽。”小弟驚恐地跳著後退一步,“耿哥你點的這是什麼玩意啊?”

耿司星這才反應過來:“快快快,吳奇,馬峰,你們都出去找人來,去把桑落給我抓過來!”

“什麼?”兩人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耿司星語氣沉重,表情更是猙獰:“這火不是我弄的,這東西有古怪。”

他像是丟一個燙手山芋一樣將符籙全部丟給了陸行淵,眼神還帶了點同情。

這哪裡是什麼告白情書啊,分明是報復的工具的,這到底多大仇,多大怨啊?

受不起,受不起。

桑落被帶過來的時候,教室裡面一片吵嚷,所有人都圍成了一個圈,小聲交耳議論著什麼。

她的視線平淡地掃視一圈,最終落在了中間那個火堆上面。

“這麼有閒情逸致,燒烤派對啊?”

耿司星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想伸手去扯桑落,卻礙於這詭異的火苗和那些稀奇古怪的傳聞,伸出去的手就這麼僵硬在了原地。

“你別裝傻,你弄得什麼整蠱玩意,裝神弄鬼是吧?”

他絕對不承認自己害怕了,所以格外需要在桑落面前找回面子。

桑落低頭一看,挑了挑眉,還以為是什麼呢,這不正是自己做的火符嗎?

十分之一的機率被這傢伙給抽出來了,該說是什麼好運氣呢。

在所有人灼灼的目光之下,桑落緩步朝著那團火走了過去。

“小心。”陸行淵沒忍住,出聲阻止了。

桑落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她還以為這人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不顧別人死活的性格呢。

沒想到,AI也有通情達理的一天。

既然對方散發了善意,桑落也不吝嗇地朝著對方笑了笑。

莫名其妙的,耿司星覺得自己吃了一嘴的口糧,氣得要死。

孰料,下一秒鐘,桑落就輕飄飄地將他推開了。

推,開,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瘦弱的小姑娘,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可是足足有七八十公斤,就這麼被輕飄飄的,被當做紙片一樣的推走了,這還是人嗎?

桑落沒看到這人情緒的變化,她輕輕的彎腰,拿起旁邊的作業本,在周圍人目瞪口呆之下,輕飄飄地蓋了下去。

“不要啊——”

“啊啊啊啊!救大命了,這女人是在玩火啊。”

“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啊?”

“別啊,你想死我可不想死。”

一堆雞飛狗跳中,所有人幾乎都同時化為尖叫雞,看著桑落手裡的東西,彷彿在看著什麼炸彈一樣。

然而奇蹟發生了,那火焰在桑落的手裡從張牙舞爪變得乖巧無比,就像是一隻乖巧的貓一樣,蹭了蹭主人的手之後,就聽話地熄滅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這……我的眼睛是出問題了嗎?”

“我也……”

此時此刻,桑落在所有人心裡的形象又重新整理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太強了點吧。”

見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桑落身上,耿司星的眼睛都氣紅了。

他上前一步,擋住了準備離開的桑落。

“我就知道這是你做的,你到底使用的什麼妖法?”

“什麼?”桑落真的停下了腳步,一臉冷淡地回望。

“你敢說這東西不是你的?”

桑落看了一眼地上符紙,點了點頭:“不錯,是我給的,有什麼問題嗎?”

“那它為什麼會自燃,還不是你使用了什麼妖法手段?”

聞言,桑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歹是過了九年義務教育的,要破除迷信,相信科學,懂嗎?”

耿司星臉帶怒意,尤其是這麼多人的注視之下,他的臉像是被扇了幾巴掌一樣。

“那你解釋一下。”

桑落笑了笑,轉頭對霍子良開口:“能借用一下我給你的信封嗎?”

霍子良點了點頭,雙手恭敬地遞了過去。

桑落只是瞥了一眼,從裡面抽出一張符籙,遞給了耿司星。

有了剛才的事件,耿司星本來就在精神防備之中,這防備心尤其針對桑落。

在她突然做出這個動作,尤其再加上手中不明作用的符籙,心裡更是提到了極點,他防備地後退了一步,做了這個動作之後,他覺得有些丟人,又挺胸抬頭起來。

“幹什麼?”

桑落微微一笑:“來科普。”

“?”所有人臉上都是大大的問號。

一隻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捏起了這個符籙,小心地扔進了涼水裡。

陸行淵眼神下垂,看著玻璃瓶中緩緩上升的氣泡,語氣淡淡道:“這上面有少量的磷粉,遇到空氣會自燃。”

這話一出,有人恍然大悟。

“是的,環境中吸收熱量,達到燃點就會自燃起來,燃點很低的,只有三四十度。”

看著自己被泡水的符籙,桑落一臉惋惜:真是暴殄天物啊。

陸行淵瞥了她一眼,不知道是在解釋還是安慰:“這個太危險了,不要拿來玩,晚點時間我會交給老師處理。”

桑落:“……”

而一旁,被完全無視的耿司星覺得自己就像是鬧劇中的小丑一樣,臉色青白一片。

他剛想說點什麼,就聽有人從走廊跑了過來:“老師來了,老師來了。”

大家看了一出好戲,彼此興奮著離開了,全都沒有顧及到耿司星的感受。

陸行淵更是不把人放在眼裡,將桑落拉到了門口。

“不要每一次都把自己捲入危險這種,如果有麻煩,一定記得要求助。”

這話說得雲裡霧裡的,桑落不明所以地看了霍子良一眼,試圖讓對方幫忙翻譯一下。

孰料霍子良一臉崇拜樣,雙眼都是亮晶晶的,還豎了個大拇指。

“牛哇,這還是我第一次從那小子臉上看到如此的表情。”

“佩服佩服。”

“誒,下次還有什麼好東西,多給我一點唄。”

桑落很喜歡霍子良這種朝氣的模樣,含笑著點了點頭。

孰料下一秒,霍子良的身上就被捱了一腳。

陸行淵臉色有點不好看:“滾遠一點。”

霍子良撇了撇嘴,語氣不滿:“我看你這就是區別待遇。你那麼關心桑同學,卻重色輕友,一點同學愛都不給我。”

說完這句話,霍子良還對著桑落補充了一句:“當然,我沒有說關心你不好的意思。”

體貼,關心嗎?

桑落看著眼前這個連頭髮絲都寫著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心裡的那點疑惑又放下了。

大概就是朋友間的調侃吧。

揮揮手告別了兩人,桑落離開了A班,回到了自己的班級。

而在她離開之後,陸行淵捏著自己手中的信封,臉上難得露出幾分懊惱來。

忘記把這個還給她了。

霍子良湊過來,看了他手中的信封一眼。

他真誠的發問:“陸哥,你為什麼這麼關心這個桑落啊?”

陸行淵怔了怔,反應了過來:“有嗎?”

“有啊,”霍子良非常乖巧地點頭,“我覺得從來沒見到你對一個女人這個樣子啊?”

陸行淵深思了一會,他知道自己的顏值不錯,而且家世也是上乘,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圍在身邊的異性都是隻多不少的。尤其是豪門圈子裡,想要往陸家塞人的只多不少。

但對於這些,他都沒什麼興趣,與他而言,漂亮或醜陋,貧窮或富裕都沒什麼不同。

而最近之所以會對桑落關注,到不真的如霍子良所說的那樣,對她產生了什麼莫名其妙的興趣。

而是每一次見她,似乎都在非常糟糕的環境之下,而在這種環境中,越容易想起初次見面時的那臉色蒼白下的一臉血。

每一次想一想,都感覺是噩夢一樣的存在,讓人難以忽視。

“陸哥?”見陸行淵不知沉思到了哪裡,霍子良小聲提醒了一句,“你怎麼了?”

“算了,”陸行淵揉了揉眉心,“你不明白。”

他說完,也不顧霍子良滿臉問號的表情,徑直地回了教室。

這週末找個時間燒香拜佛吧,過段時間就好了。

而殊不知,呆站在原地的霍子良的傻傻的想了一會,冒出了一個大不韙卻又很帶感的想法。

難不成陸哥是一見鍾情,而且單相思,正在愁眉苦臉?

如果真是的這樣的話,他是不是可以幫一把呢?

霍子良一向都是一個行動和思想一樣快的人,他拿出手機來,調出通訊錄,噼裡啪啦地敲了一段話。

而這邊,認真聽課的桑落忽然接到了一條好友請求,開啟一看,居然是霍子良的。

出於兩次的友善幫忙,桑落點了同意。

只是,剛加上好友,這邊的社牛同學就發來了一條訊息。

“談戀愛嗎,頂配的!”

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