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的倒計時鐘聲結束後,阮阮在後臺換回自己的衣服,跟著顧錦洲去了帝璽。

每次過陽曆新年的時候,阮阮和穆心兒都會通宵打麻將,去年就是這麼過的。

帝璽。

包廂。

不斷有服務生上菜,阮阮握著筷子狼吞虎嚥。

為了保證今天演出萬無一失,他們只在早上吃了東西,中午和晚飯沒有吃。

阮阮覺得自己可以啃下一頭牛。

顧錦洲抬起手腕,捋下粉色頭繩,幫她把長髮紮起來,方便她狼吞虎嚥。

“嗚嗚嗷嗷——”

翻譯過來就是:謝謝錦洲哥哥幫我扎頭髮。

“乖乖,吃慢一點。”顧錦洲滿心滿眼都是貪吃的小肥兔兒,“順順利利度過新年,往後一年都是好日子。”

阮阮囤囤囤喝湯,沒有聽懂他意味深長的發言。

顧錦洲看了眼時間,三哥他們快遲到一個小時了。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顧風硯的電話。

“三哥,你們來了嗎?”

顧錦洲心想,讓她們玩兩三個小時過過癮,通宵就不必了。

“心兒不見了。”顧風硯的聲音不復往日溫潤儒雅,又沉又冷,負面情緒達到了極致。

顧錦洲看了一眼阮阮。

阮阮傻掉了,立馬質問:“什麼叫心兒不見了?”

“心兒吃完午飯後,就在穆家睡覺。我聽她提起今晚要通宵打麻將,就趁著她睡覺回了一趟頌瑟公館,去拿她的護腰坐墊。”

顧風硯那邊聲音嘈雜,似乎在開車。

“我回到穆家時,伯父伯母說心兒開車回家找我了,可是我在來的路上沒看見她。我正在回頌瑟公館的路上,可能是我們擦肩錯過了,我沒看到她的車。”

阮阮急道:“打電話啊!”

顧風硯:“打不通心兒的電話。”

阮阮掏出自己的手機,撥打穆心兒的手機,打不通。

阮阮眼淚汪汪的雙眼又急又躁地看著顧錦洲,“錦洲哥哥,心兒不見了。”

顧錦洲冷靜分析道:“三哥,你先回頌瑟公館找找,說不定她就在家裡。我這邊也派人一起幫你找,以防萬一。”

“過年期間社會治安平穩,各種事故機率較平常低百分之二三十,就算有人要害穆心兒,也不會選在過年這個節點。”

隨後顧錦洲又打了幾個電話,調查穆心兒離家後的監控,以及穆心兒的通訊裝置。

阮阮楞乎乎的仰著白皙小臉,“錦洲哥哥,心兒不會有事。”

顧錦洲摸了摸她緊張溫涼的臉蛋,一字一句道:“她不會有事。”

阮阮心中想了很多。

想心兒可能出了車禍。

想心兒可能被人綁架了。

想心兒逃不過原小說裡慘死的命運。

半個小時後,顧風硯的電話打來,他沒有在頌瑟公館看到穆心兒。

阮阮聽到這個訊息,頭皮發麻,眼淚瞬間流過臉頰。

她背對著顧錦洲,不想他處理事情的時候,還要照顧她的情緒。

冷靜沉穩的太子爺一瞬間成為了大家的主心骨,他低沉的聲音緩緩道:“三哥,你先來帝璽,別慌。”

抽了幾張紙給阮阮擦眼淚鼻涕,看到她絕望破碎的眼神,顧錦洲一時間說不出安慰的話。

只有找到穆心兒,讓阮阮今晚順利打上麻將,她才會重新笑起來。

顧錦洲沉了沉眼眸。

金秘書的電話打了進來。

“顧總,我們已經聯絡香江公安局和移動公司,穆小姐最後消失的地方沒有監控,我們無法得知她去了哪裡。”

“但是透過我們對穆小姐最近半個月的簡訊分析,主要是高階心理諮詢師的分析,她分析得出:經常給穆小姐發簡訊的容修精神狀態緊張、壓抑,他有百分之六七十的機率做出綁架、囚禁等極端行為。”

顧錦洲冷聲吩咐:“查查容修在哪裡。”

金秘書:“是。”

顧風硯趕到帝璽時,高大儒雅的男人頹廢萎靡,斯文深情的眼眶泛紅溼潤。

“錦洲,幫我。”

霽風朗月、襟懷磊落的顧風硯做生意是一把好手,但讓黑白勢力不擇手段瘋狂去找一個人,必定要仰仗顧錦洲的權勢。

“三哥你放心,為了你,為了阮阮,我也會找出穆心兒。”

-

某一棟廢棄別墅的地下室。

穆心兒開車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對衣衫襤褸乞討的母女,換做平時她肯定不會搭理。

但她懷孕了,正是母愛爆棚,同情心氾濫的時期。

一種莫名的力量驅動著穆心兒過去幫助那對母女,她想起車上有兩箱不喜歡吃的水果,於是把車子停在那對母女身邊,打算把水果留給她們,誰知道就被迷暈了。

再醒過來,就看到了一臉沉鬱陰險的容修。

穆心兒皺著眉頭,破口大罵:“容修你神經病啊!你敢把我拷在椅子上,誰給你的狗膽!”

容修沒有生氣,反而一臉回味的笑容,“心兒,你已經很久沒有罵我了。”

穆心兒冷笑:“瞧瞧你那賤樣,談戀愛的時候你嫌棄我粗魯,分手後倒是激起你欠虐的屬性了!你跟蘇瀾兒卿卿我我的時候,怕是會忍不住那我跟她做對比吧,你出軌背叛已經很對不起我了,你還想怎樣!”

容修聲音故作輕快,漆黑瘮人的眼珠卻死死盯著她,“我沒想怎麼樣,我就是想一切恢復如初。我沒有迷戀蘇瀾兒,你也沒有嫁給顧風硯。”

做夢!

穆心兒沒有說出口,她怕刺激容修。

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輸出令容修覺得愧疚的話,等待救援。

兩人你來我往講了半個小時,容修絲毫沒有軟化的跡象。

穆心兒擺爛了,她舔了舔乾澀的唇,冷冷道:“我已經結婚了,不可能跟你複合。我真後悔跟你這種人是青梅竹馬,我寧願從來都不認識你。”

“夠了!別說了!”容修一臉被辜負後痛苦的表情,穆心兒毫不客氣地點評:“你這演技是跟蘇瀾兒學的吧,又真又假還透著一絲虛偽,真是令我噁心。”

突然,容修埋在掌心的臉緩緩抬起,麻木陰冷地看著穆心兒,看得她毛骨悚然。

他拿起一把上了膛的手槍。

“我們沒有分手,你就懷了顧風硯的孩子,難道你就沒有錯嗎?心兒,我們都有錯,所以我們重新開始吧。”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