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桃香早就被小公主收買的徹底了,只要小公主說什麼她能辦到的,基本都處於無腦達成的程度。

看見可愛至極的顧萱揪著風箏不放,桃香沒有任何自制力,只剩下不住答應的份兒了。

她的眼神定定放在小公主身上,心裡不住感嘆著,小公主怎麼頭髮這麼多這麼黑呢?眉毛怎麼這麼好看?

弧度又圓又彎,猶如一輪新月。真是從小就能看出公主殿下以後的風姿。

沒了雪太妃這樣討厭的人搗亂,一行人在這裡放了一上午風箏,漢憲宗中午去未央宮沒尋著人,等了半天才等到她們回來。

“父皇~”顧萱在殿外就看見來福了,鬼精的她黏糊糊叫著漢憲宗跑了進來,一下撲進漢憲宗的懷裡。

漢憲宗被她撞的往後退了一步,頓時驚奇將她舉了起來:

“阿萱最近長了不少,彷彿都重了一些。”

“不聽不聽!”顧萱瞪大眼睛,沒想到短短一天自己被父皇母妃輪流說重!

到底哪裡胖了!

怎麼可以對一個愛美的小公主說這些?她捂住耳朵在漢憲宗懷裡亂扭:

“不喜歡父皇了。”

“今天早上才說了她,人家老不高興了。”謝姿月跨進門來,笑道:

“現在大點了就知道愛美了。”

漢憲宗將顧萱抱起來,一手摟著她一手摸著她的背:“你長大了所以重了一些,阿萱是最漂亮的小公主。”

顧萱瞬間將捂住耳朵的手放開,轉而摟住漢憲宗的脖頸,“最喜歡父皇了。”

變臉比翻書還快。

謝姿月無奈笑著坐到漢憲宗身邊,問道:“陛下的事情可都處理完了?”

“嗯,”漢憲宗用手給女兒捋平衣服上的褶皺:“小事罷了,主要是職位空缺需要安排人。”

三王爺被廢,平日裡和三王爺交好的那些近臣門客都會受牽連。

何況漢憲宗本就打算將朝堂上這些殘留的親王近臣替換一番,這次三王爺出事倒是給他空出不少職務,他可以讓自己信得過的臣子頂替上去。

畢竟投靠了他這個皇上,總得讓人家得點好處。漢憲宗擬定眾人的位置也要花費些時間。

要不是想念謝姿月母女,他恐怕還要在御書房待上一段時日。

“對了,你們方才去哪兒了?”漢憲宗順嘴問了一句。

“阿萱非要去放風箏。”謝姿月語氣自然。

“父皇,雪太妃是誰呀?”原本乖乖坐在父皇懷裡的顧萱突然抬起頭來問。

看著女兒清澈的眼睛,漢憲宗愣了一瞬:“是先帝的妃嬪。”

言罷他覺得給一個兩歲小孩說這些她也不懂,於是斟酌著想更簡單的說辭。

同時有些疑惑轉頭看了謝姿月一眼,不明白阿萱好端端問雪太妃做什麼。

謝姿月還沒來得及回覆,顧萱就又奶聲奶氣開口了:“什麼是妃嬪?”

漢憲宗沉默片刻,儘量用簡單易懂的方式道:“就是妾室,雪太妃是你皇祖父的妾室。”

“她比父皇厲害嗎?”顧萱委屈癟嘴:“她今天不讓寶寶玩風箏。”

前腳剛說他們去玩風箏,後腳顧萱就直接告今天雪太妃的狀。

謝姿月哭笑不得,她沒想到女兒還挺記仇,關鍵是記性還這麼好,還能記得雪太妃,並且在她父皇面前告狀。

“哦?”漢憲宗語氣溫和問:“她為什麼不讓你玩風箏?”

顧萱想了想,雪太妃那些話說起來太拗口了,她沒辦法完全複述。

反正她現在還是個小孩呢,說什麼話顛三倒四也正常吧?

雪太妃今天既然欺負了她母妃,那就別怪她告狀了。

於是她想了想,煞有其事道:“因為寶寶不是嫡公主。”

此話一出!

謝姿月瞬間驚愕抬頭,不可置信看著女兒,似乎沒想到女兒能說出這樣的話。

她這麼小的年紀為什麼知道嫡公主這個概念?

謝姿月沒有責怪女兒的意思,她只是覺得憤怒和難過,憤怒今天雪太妃當著顧萱的面那麼說。

難過自己沒意識到阿萱居然記住了這三個字,並且在漢憲宗面前說了出來。

雖然她不一定懂得這個“嫡”的意思,但是這話說出來無疑分量極重。

她想起以前漢憲宗要立自己為後,她那時覺得能和漢憲宗在一起便好,反正子嗣已經沒了希望。

並且當時朝臣處處鉗制,她不想讓漢憲宗太過為難。

而今過了幾年,她的女兒在父皇懷裡說自己不是嫡公主。

漢憲宗何嘗不是這樣的感覺?

他愣愣看著顧萱,見女兒眉眼間滿是機靈毓秀的勁兒,腦子一熱問:

“那阿萱想做嫡公主嗎?”

“陛下—”謝姿月沒想到漢憲宗會這麼問,大驚道:“不過是雪太妃的隨口一說……”

“雪太妃的隨口一說?”漢憲宗捕捉到了關鍵詞,問:“她說什麼了?”

怪不得今天阿萱奇奇怪怪的,原來是遇到雪太妃了。

今日雪太妃來找他求情,想起三王爺之前的嘴臉,漢憲宗沒有答應她的任何請求。

雪太妃當時出殿的時候冷笑了幾聲,沒想到現在居然遷怒到了顧萱身上。

漢憲宗無疑是護犢子的,尤其是他現在僅有這麼一個女兒,更是疼到了心坎兒裡。

“陛下,按理說奴婢不該多嘴的,但是奴婢實在是氣不過。”桃香此時福身行禮道:

“娘娘今日帶著公主殿下去放風箏,去了太極殿後面,不巧遇到了雪太妃,雪太妃居然說公主殿下雖然不是嫡公主,但是也要多加管教……我們娘娘氣不過,所以就和雪太妃爭辯了兩句。”

漢憲宗看向謝姿月,見謝姿月神色難看,也知道桃香說的不是假話。

“以後阿萱想去哪裡放風箏就去哪裡放風箏,”漢憲宗捧著女兒肉乎乎的臉,忍不住捏了捏:

“父皇保證,誰也不會說你。”

“真的嗎?”顧萱將信將疑。

“當然是真的,”漢憲宗從自己腰間取下一個小玉佩,上面刻著一個“衡”字,衡之一字乃是他的名諱。

這個玉佩在宮中象徵著陛下,此刻被女兒奴漢憲宗輕飄飄送了出去:

“以後你戴著這個玉佩,誰不讓你去放風箏,你就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