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領著展昭走走停停,繞了城裡一大圈後才終於又找到當初她下山前來典當的那家當鋪。

只是,如今那家當鋪卻已然成為了一堆廢墟,從其中碳化的焦木來看,它曾經一定經歷了一場大火。

“這是怎麼回事!”

展昭同樣也很震驚,他將傘遞與初七,自己則縱身躍入其中查探了起來。

待他細細地翻看過每一處角落,卻仍一無所獲之後,這才對著初七搖了搖頭。

“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只是我聞到了一股很淡的焦油味,應當是人禍。”

初七也跟著皺起了眉頭,美人圖應當是沒有被損毀,否則工作系統早就對她發出警告了,只是不知道這間當鋪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的心裡有些不安。

正在這時,旁邊店鋪的一個夥計見他們佇立在這堆廢墟前良久不走,便好奇地探頭出來,問道:

“你們也是想來贖當的嗎?別看了,快走吧,半個月前劉掌櫃一家就犯了事,被知府大人下了大獄,到今天都還沒放出來呢!

就連他的當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當天晚上天上打旱雷,然後當鋪就被一把火燒了,裡面的東西估計也都被燒乾淨了吧。”

謝過好心解說的夥計之後,初七隻得和展昭折返回去。

“展公子,我能感應到,美人圖並沒有被損毀,既然此事與陳經有關,那美人圖大抵也在他那裡。只是不知道用什麼法子使我不得感知,如今看來,這個江州,真是處處都透露著古怪。”

聞言,展昭亦是點點頭,他說道:

“方才我在廢墟中查探時,還看到了一座半融的銅鑄造像,與姑娘你之前在陳夫人房中看到的那尊詭異菩薩像有八成相似,而且,方才一路走來,我亦發覺,家家戶戶竟都供奉著那尊菩薩……看來今日夜探朝聖會,必是重中之重。”

初七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展昭說完這段話之後,她就忍不住聯想起那座猙獰怪異的鏡心菩薩像,愈發感覺這座城就彷彿是什麼大型的牙阝教基地。

就在初七憂心忡忡的時候,撲朔朔的聲音響起,被投放出去充當監控的小黑忽然飛了回來。

精準地落在初七伸出的手中,然後它就開始嘰嘰喳喳地比劃了起來。

“展公子,看來我們不用回客棧了,小黑說陳經他們準備出門了,他們坐轎走,我們現在趕過去,正好來得及。”

她說罷,又低頭低聲囑咐起小黑來:“小黑,辛苦你再飛一趟,回客棧去找包大人,就跟他說我們先行一步。”

小黑拿小爪子拍拍胸脯,一個扭身又飛走了,若非初七與展昭正好站在僻靜處,恐怕剛剛那一手又要引起全民矚目了。

放飛小黑之後,日頭也已經悄然落了下去。

展昭見狀收起傘,本想背在身後,初七卻搶先一步將傘拿過,收進了空間裡。

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鞏固人設的時機,任何!

見此,展昭只是愣了一下便恢復了自如,他再次向初七伸出了手。

“初七姑娘,請抓緊我。”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之前已經將展昭當作跳樓機掛了許多次,但這次僅僅只是將手放進他的掌心裡,卻彷彿讓初七的心跳漏了一拍。

紅日隱在雲後,晚霞映照在她的臉龐,像是姑娘羞紅了臉。

“好。”

夜幕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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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就在初七與展昭正隱在陳經夫婦身後秘密跟蹤之時,在一座奢華又隱秘的宮殿之中,有兩個人正在交談。

“法師,我今天感知到鬼神的存在了!”

“你說什麼?”

“是真的!她就像一陣風從我面前飄過,帶著花香,又輕又軟,一丁點塵土都沒有沾到……差一點我就能抓住她了,可惜……就那一下,她突然又不見了,但我能肯定,她一定就藏在那個欽差的隊伍裡!”

這二人一跪一坐。

跪著的正是展昭口中的一流高手司馬青,坐在他對面的則是一個打扮奇特之人。

那人截髮文身,面刺金字,身披僧袍,卻懷抱八卦。

非僧非道,不僧不道。

巨大的黃金造像矗立在他的身後,六臂菩薩姿態猙獰,極盡邪肆。

“哦?……若是如此,那看來我們有必要改變一下計劃了……”

“司馬護衛,你說,讓那個欽差也變成我們的家人如何?畢竟現在不適合跟朝廷鬧翻……但是沒關係,只要我們的家人越來越多,這天下,早晚都會是我們的。”

“法師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拯救天下蒼生,司馬青明白!”

“嗯,你明白那就最好不過。

好了,時辰不早了,本座也該去主持祭典了,稍後就有勞你做好守衛了,哦,對了,等祭典結束後,記得讓陳經過來見本座。”

“是。”

待到司馬青離去之後,那個被他稱作法師的人才慢悠悠地起身。

只見他熟練地在雲床某處按動了一下,隨後只聽得黃金造像內部傳來了一陣機關運轉的聲音,等聽到“咔嚓”一聲輕響之後,他才將手探入菩薩像腹上的口中,從中掏出了一個沉甸甸的烏木盒。

“但願那欽差是個聰明人,本座可不願意多造殺業啊……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