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沙盜來襲時,初七還在鏽劍裡補覺.

直到被人拎起來衝出帳篷用以禦敵,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把她晃醒,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已經被四面八方的敵軍給包圍了。

自從那天她被陸小鳳扔進酒罈子裡泡大發了導致後來差點沒趕上花家的西域班車之後,初七就一直沒怎麼敢睡整覺,有陸小鳳這個鬼主意一茬接一茬的壞東西在,她不得不三天兩頭就擔心自己會被扔掉。

在這期間初七一直想在某個夜晚假扮成女鬼恐嚇陸小鳳一番——她覺得自己現在扮演女鬼可專業了——奈何商隊中人在進入大漠之前一直都是日夜兼程的,她實在找不到機會下手,因此才拖延到了今天。

不過這也並非沒有好處,因為陸小鳳的連番折騰,初七刷到的印象值相當可觀,短短半個月就已經攢了一千多點,眼看給主衣升到第二級就在這幾天了,雖然精神上是累了點,但是能這麼混分,其實初七心裡還是挺滿意的。

她甚至已經可以預想到等自己混到把主衣三級全部升滿後再在眾人面前出場時會有多驚豔了。

只不過,意外總是來得那麼突然。

在沙盜進攻時握著鏽劍勇敢衝出帳篷的年輕人名叫花平,今年才十六歲,臉上還掛著沒有因成長而消退的嬰兒肥。

他不會武功,這次會進商隊全是因為被花老爺強行塞進來照顧花滿樓起居的,雖然花滿樓一再拒絕,但奈何他委實是拒絕不了他爹濃烈的父愛,不得已只好應下,卻並不要求他做什麼,只當是帶了個孩子出來見世面。

而在這個混亂的夜晚,花平本可以躲在帳篷中等待事情被解決,也可以像老布那樣遊走在營地外圈,堅決不參與進與沙盜的戰鬥中,可是,當他看到花滿樓負傷時,他還是顫抖著衝上了最前頭。

花平為花滿樓爭取到了擊退敵人的機會,自己卻被一刀劈在了肩頭,由肩至臂,豁大的一個血口子,連白生生的肉都翻了出來,疼痛令他哀嚎,使他再握不住手裡的武器。

鏽劍噹啷墜地,沸燙鮮紅的血澆在上面,浸溼了沙地,也燒紅了她的眼。

初七便是在這一刻下定了決心。

她要放棄升級主衣,轉而去製造新的、她唯一具有攻擊力的服裝部件——【耳飾·霜拂花】。

在血色的掩蓋下,鏽劍的身上開始閃爍流光,下一秒,一對散發著不祥紅光的霜花樣式的耳釘出現的初七的耳珠上。

在成功解鎖【劍氣護體】這一技能效果後,工作系統提示她可以自由選擇免傷的友方單位、攻擊範圍和攻擊倍率。

並沒有多做思考,初七便把整個商隊都納入了自己的羽翼下,同時也把攻擊範圍和傷害值通通都拉到了滿值。

事實證明,效果拉滿的攻擊技能破壞力是驚人的,只是初七有點高估了自己的身體承受度,滿額的能量是先在她自己的身體內爆開後再藉由她本身作為增幅器往外傳遞的,這一通操作下來,初七差點就先把自己送走。

好在經過上一個世界的洗禮,初七的身體素質有所提高,這才勉強承受住了。

只是後遺症多少還是有的,耳朵裡的嗡鳴聲就不說了,腦子裡也空空蕩蕩的,頭重腳輕地感覺自己隨時可以與大地來一場難捨難分的熱吻。

若非後來陸小鳳和花滿樓的聲音模模糊糊鑽了進來,初七可能還要再在原地發會兒愣才能拿回自己的腦子。

機械式地轉過頭,初七看著陸小鳳那張怎麼看怎麼欠揍的臉,心裡一陣火燒似的,倍覺手癢。

於是,她一個衝動之下,幾步上前就給了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一記無情鐵拳。

你別說,揍完陸小鳳之後,初七亻本內躁動紊亂的能量突然一下就平復了,就連理智都全部回籠了。

接著她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了看陸小鳳烏青的右眼,又看看自己那隻欠欠的手,最後再對上陸小鳳那故作誇張的齜牙咧嘴的臉,初七臉上頓時臊紅了一片,然後在陸小鳳試圖討要個說法之前,“吧唧”一下就又變回了鏽劍的模樣。

“哐啷”一聲,鏽劍落地,徒留下陸小鳳一邊捂著眼睛一邊氣得跳腳,還不忘扭頭和花滿樓告狀。

“花滿樓,你的劍她、她還會打人!”

“咳咳,陸小鳳你在說什麼呢,不要隨便汙衊我們的救命恩劍,再說了,我可什麼都沒看到哦。”

花滿樓掩袖把壓不下去的笑意藏住,而後蹲下/身將沾染了沙土的鏽劍拾起,折身準備回帳篷裡找塊乾淨的帕子把它擦拭乾淨,只是轉過身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輕輕笑出了聲。

陸小鳳看著好友聳動的肩膀,簡直要氣得變成一隻小河豚,若非方才那紅衣女子向他走來時他竟不知心裡如何會生出了一點心虛,他早就躲開了。

“真是個小辣椒!果然,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兇啊……嘶,下手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