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提個意見罷了

蕭明嵐走到窗戶旁邊，拉開一條縫隙，外面的雪花飄零，簌簌的灑落在樹梢上，“我擔心母親，您放心，等到祭祀完後，女兒便陪著您回京。”

“我不需要你陪伴，也不稀罕你的孝敬。”蕭老夫人似乎很疲倦，懶散靠在軟墊上，“你不必顧忌我，只管回去伺候明菲就行。”

“您還想讓明菲嫁給四皇子？”蕭明嵐驚訝般說道：“您不怕惹上麻煩嗎？”

蕭老夫人眯起眼睛，“你知道了？”

“女兒並非愚蠢之輩。”蕭明嵐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語重心長的說道：“我不僅聽到祖父訓斥我時說得話，也聽到他們議論，我不僅知道四弟的秘密，還有許多您不曾知道的事。”

“哦。”蕭老夫人平靜的問道；“那你打算如何處置？”

蕭明嵐遲疑一瞬，“這件事還需要祖母拿主意，我只是提個建議罷了，畢竟四弟妹的事情鬧大了，蕭家的名聲也不好聽。”

“我若是不幫你，就顯得我薄情寡義。”

蕭老夫人閉上眼睛，彷彿睡著了一般，蕭明嵐跪在地上，輕輕搖晃蕭老夫人胳膊，小聲喚道：“祖母，您說句話啊，別嚇唬我。”

“不是我嚇唬你。”蕭老夫人突然間睜開眼睛，目光幽深宛若寒潭般透澈，“蕭明嵐，我不是你能糊弄的人，你若有良善之心，便安心養病，別再折騰了。”

蕭明嵐心頭猛然一緊，“您什麼意思？”

“明薇的事，你是故意的？”蕭老夫人問道。

“不是，當然不是，我只是氣極了才說了實話，其實我是真心實意盼望著孃親能活過來。”

蕭明嵐低垂腦袋，肩膀抽動，眼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哽咽解釋：“我是為孃親不值得，您為孃親操碎了心，她寧可死也不肯承認錯誤，反倒誣陷孃親不忠於您，害死她的是祖父，您卻怪罪在孃親頭上。”

“祖母，你說孃親到底哪點做錯了？我只看到她對你盡心竭力，她對爹爹的付出誰看得到？”

蕭明嵐聲音哽咽，“您總說我任性，任性就應該聽您的話嗎？”

“你是在怪我對你疏忽？”蕭老夫人眼底閃爍著銳利之色，冷笑道：“我看是你嫉恨蕭明蘭，你想奪取明蘭的一切吧，明嵐，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我沒有，我只是……只是心疼您。”

蕭明嵐撲通一聲，跪下身子，哀求道：“祖母，您別趕我出府，我會改過自新，您給我機會孝順您。”

蕭老夫人沉默了半晌，“起來吧。”

“祖母，您原諒我了？”

“既然你願意回京，我又何須繼續留在江南？我不能再辜負先帝的囑託，也不想揹負罵名。”蕭老夫人嘆息：“明嵐，我一直把你當作親生女兒看待，不忍看你受委屈，可你卻怨恨上我了。”

“我不是，我……我……我沒有。”

“好了。”蕭老夫人擺了擺手，阻止蕭明嵐辯駁，“你回去準備一番，隨後我讓人送你離開江南，我也該回京城了，省得被有心人盯上，牽連整個蕭家。”

“祖母……”蕭明嵐滿眼感激。

蕭老夫人揮手讓丫鬟領蕭明嵐出去，喃嚀道：“是時候跟明菲好好談談了，免得她一直覺得我偏心明嵐，更加埋怨我。”

蕭家三老爺匆匆回到蕭明薇院子裡，蕭明薇正捧著書卷看得津津有味，絲毫沒察覺到三老爺回來。

“明嵐。”

“嗯？”

蕭明薇抬頭看向父親，“您怎麼突然回來了？”

“你娘派人來尋我，說是你母親病了，請我過去一趟。”

“我也去。”

蕭明薇起身穿戴整齊，帶著幾分期盼問道：“母親現在如何？她沒受苦吧。”

蕭三老爺嘆息一聲，“你娘她很好，只是她想念你，想見你最後一面。”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告訴女兒實情，“今早我去衙門，聽說你娘病了，我想著你娘最掛念得是你，所以就過來了，她一個人住，我不放心，我……我想照看你娘。”

“您是不是有話同我講？”

蕭明薇敏銳察覺出父親話語中隱藏的深意，不由得挺直脊樑，“父親，我是您的掌上明珠，我知曉您疼我，不想我吃虧受辱，我不怕您責罰。”

“胡說八道什麼呢？”蕭三老爺板著臉，嚴厲呵斥，“我是你父親，怎捨得責罰你？我是想讓你去給明薇磕頭賠罪。”

“我沒錯，為何給二姐姐道歉？”蕭明薇倔強的說道：“明嵐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不是我冤枉了明薇。”

“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固執？”蕭三老爺惱羞成怒般揚起手掌，啪得一巴掌狠狠扇向女兒，“我教導你多少次，要學聰明些，懂得審時度勢，你卻始終不肯聽我的話。”

蕭明嵐被打懵了，呆愣了半晌才清醒過來，眼前模糊，耳邊嗡鳴震耳欲聾，“父親，為何打我？難道我說錯了什麼？”

蕭三老爺一臉厭惡之色，“我是你爹，我還能騙你？”

“……”

蕭明薇張嘴喊叫，眼睛瞪圓，脖頸青筋鼓起，“您打我，從未這樣打過我！從沒有！我只比明薇大兩歲而已，她憑什麼打我？她憑什麼？！我……我和您拼命！”

蕭明薇像瘋了一般衝向蕭三老爺，蕭三老爺被嚇得往後退了數步，“孽障，孽障，我真不該把你留在蕭家，你根本不配為人女，不配姓蕭。”

蕭明薇雙臂環抱胸口，譏諷笑道：“父親說不配？可是您卻用庶出的身份逼迫嫡妻給您納妾，娶進一房又一房美貌年輕的姨娘，您可憐嫡妻的身體弱，便縱容姨娘們欺辱她，甚至讓她們虐待我和妹妹。”

“您是怎麼對我和妹妹的，您忘記了？”

她指著自己的臉龐，淚水滾滾滑落，淒涼道：“您不敢打嫡母，就因為她比我大一歲，是嫡出的姑娘，您怕嫡母報復。您是怎麼對我們的？我們是不是您的血脈，您都無所謂。”

“您只愛美色，只喜歡嬌豔嫵媚的女孩子，只寵著姨娘們，只關注嫡母，甚至您把她們的生辰八字寫在紙上，讓她們的生辰八字寫成我和妹妹的生辰八字，這麼多年，我們姐妹的生辰八字一天天變化，我們每日都會被姨娘們挑撥幾句，說些刺耳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