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君王無情

他既然敢算計我，那就要承受我的報復。

蕭燁緊抿著嘴唇，沉默半晌，緩緩點頭，“我相信哥和父親。”

他相信顧衍的話。

“我打算讓三郎搬進來。”蕭燁提議，“你覺得呢？”

蕭三郎雖然比他大一歲，也比他有主見一些，可蕭燁總覺得有蕭三郎在身邊，自己才會安心一些，他也能放下所有的擔憂，少去幾分的疑慮，不用每日想東想西，猜測蕭越到底是不是蕭家骨肉。

畢竟在蕭燁印象中，蕭三郎是不可或缺的人物。

“我覺得挺好的。”顧衍笑道：“不是我吹噓，我們三郎的眼光獨到且極其擅長選媳婦，我敢保證，只要你三哥開口，沒有任何姑娘不答應嫁給三郎的，你等著享福吧。”

“……”

蕭燁撇了撇嘴，三哥是個花痴！

顧衍不知蕭燁腹誹，笑眯眯的說道：“這世間女子千千萬，你總不能因為蕭越就否定所有的女孩子吧。”

蕭燁沉默了片刻，低聲道：“哥，其實你也很漂亮。”

“啊哈，是嗎？”顧衍撓了撓後脖頸，嘿嘿一樂，“我是比不上你們，不過我有一顆純粹熱烈的心，比你和你二哥好多了，你們就算不肯娶妻生子，可你們也沒有這份赤忱。”

“你們都很好。”

顧衍握拳砸了一拳蕭燁胸口，笑嘻嘻的說道：“以前我總覺得你不成器，總惦記著娶媳婦生子，今日我卻慶幸你遇見顧明昕，倘若她是你二嫂，蕭越未必有今日的風光。”

蕭燁抿嘴偷笑，眼睛亮晶晶的，“嗯，我聽你的。”

顧衍又喝了一晚上，第二日起床時，只覺得頭暈目眩，醉醺醺的揉了揉額頭，“這酒……真好喝，比酒樓的好。”

隨從笑盈盈奉上茶盞，“這是夫人特意命奴婢泡的醒酒湯。”

昨日夫人吩咐她們不許叫醒侯爺，不許同侯爺講話，她們只負責服侍侯爺。

顧衍咕嘟嘟喝光碗裡的茶湯，舒坦的伸展胳膊腿，“阿澤這個臭小子還真是我的福星，我一高興，就喝得多了一點，以後還是少碰酒，我可是有媳婦的人。”

“您不想再續絃嗎？”丫鬟輕聲詢問。

“我有你們，有兒有女足夠了，再添新人，豈不是亂套？”

“我不同意。”

顧衍果斷拒絕，“我的兒女，我自己教導，旁人插不上手，蕭越是蕭家的種，也不配教導蕭燁。”

“可蕭燁……”

“他不是一般人，他將來註定輝煌燦爛，不需要任何人輔佐。”

顧衍抬了抬眼皮，哼了一聲，“你以為他能比蕭陽差？他連蕭陽十分之一本事都學不到。”

丫鬟低垂眼瞼，“侯爺英雄無敵。”

“這話說得對。”

顧衍滿意一笑，“蕭陽那廝天賦異稟，不過我也不遜於他，蕭越不過是運氣好罷了，我早就發誓，絕不能輸給蕭陽。”

顧衍突然停住腳步，轉身向門口走去，淡淡說道：“你們跟著我做什麼？”

丫鬟齊刷刷跪地，“奴婢們是伺候您的，不管去何方，奴婢們都要陪在您左右。”

顧衍眉梢挑起，“行，那就隨我去一趟錦衣衛衙門。”

顧明暖坐在馬車內，掀起簾幕觀賞京城的街景，不由得暗讚一聲，這座繁華的都城比揚州富庶了百倍不止。

“蕭越如今還在京郊別院？他就不怕蕭越的死訊傳回蕭家後，蕭越的繼母和兄弟趁機落井下石？”

“我估摸蕭越此時正在琢磨怎麼脫身，而非想著蕭家。”蕭陽慢悠悠的回道：“蕭越不傻，他也不是愚蠢的人，當務之急不是立刻殺掉我，反而要借我一臂之力對付蕭越。”

蕭陽眸子漆黑深邃宛若深潭，“我們都是蕭越手中的刀刃，他不用我們，難不成還捨棄了我們？蕭越可沒有蕭焱豁出去的決斷，他最喜歡利用我們了。”

“你就不怕他利用完咱們就扔掉？”

“他不敢，除非他有膽子背叛皇上。”

蕭陽輕描淡寫般說道：“我會讓他永遠忘記他是誰養的狗。”

顧明暖輕聲道：“我倒是想瞧一瞧蕭越被蕭越趕出去後，他會不會求到我面前，蕭燁是個孝順的，即便我不認蕭越，蕭燁也不會恨我的。”

“他恨不恨我，與我無關。”蕭陽語調平靜，似乎根本沒把蕭燁放在心上，顧明暖微微頷首，是啊，蕭陽已經不欠蕭燁什麼了。

“你說，蕭越會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

蕭陽輕聲道：“我只是猜測，蕭越並不會善罷甘休，我派人查探過了，他一直躲在別院養傷，蕭焱帶兵追擊，他也是跑得快，否則……”

他的笑容陰狠冰涼，“蕭越的屍體早就埋進墳墓了。”

“我聽說他在京郊的宅邸不僅修建得奢侈豪華，甚至還佈置了不少防護，據說蕭越養病期間，他身邊的丫鬟婆子們都很盡職，吃穿用度絲毫不減少蕭越的供給。”

顧明暖皺了皺鼻尖，“蕭陽，你覺得蕭越不會再回來了？”

“我不會告訴岳父。”蕭陽搖晃扇子，漫不經心說道：“他是否回來，我不在意。”

顧明暖嘴角抽搐兩下，這還是她熟悉的蕭陽嗎？

莫怪外界常說，‘君王無情’，蕭陽這樣的性子，哪個女子願意同他過一輩子？

蕭越不過是仗著他的名頭才敢在京城橫行霸道，倘若他失勢的話……顧明暖想到前世蕭越被廢的結局，以及他臨終前的瘋狂舉動，“不是說他不會回來了嗎？”

“他還是會回來的。”蕭陽篤定說道：“蕭越不是一般人，他寧肯站在山巔上俯視螻蟻掙扎，也不想跌入泥坑，不想苟延殘喘，更不想像狗一樣活著，他會重振旗鼓，再次登上權力之巔。”

顧明暖心思一動，蕭越是不是知曉太多秘密？

蕭陽輕嘆一聲：“我原本想著給蕭越一條活路，他卻偏偏選擇了不歸路，蕭越這次離京，除了蕭家族人送去的銀票銀票外，還有蕭越的私房銀子，以及各式金銀玉器，他的私產比蕭老夫人留給他的財貨還要多。”

“蕭越是怎麼拿到這筆錢的？”

蕭陽指了指腦袋，“他這輩子沒有聰慧的腦瓜，卻依然能混得風生水起，靠得就是祖宗留下的遺產。”

顧明暖抿了抿嘴角，“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當然不是。”蕭陽笑呵呵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