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畫眼不點睛?”

白鐸眉頭緊鎖,這句順口溜中似乎蘊藏著什麼民間禁忌。

“紙人之所以不能點上眼睛,是因為怕沾上人的精氣神,從而招來什麼髒東西附在它的身上。

我記得最近常府老太爺似乎仙去了,他的子女還特意為他辦了一場盛大的喪事,幾乎全城有手藝的紙紮匠都被請了過去。

難道有紙紮匠和常府有仇,所以特地在紙人身上做了手腳?”

高盛開口說道,紙人不能給畫上眼睛的禁忌,一直在汾陰城口口相傳,連他也從小耳濡目染。

一些個講究還是知道的。

只不過他後來學武,尤其是到達凝罡境後,他就很少信這些怪力亂神之事了。

直到鏡鬼一案的發生。

“這件事非同小可,尤其是那兇手尚未緝拿歸案,潛藏在城中對我們所有人都有威脅。

先不管一個小小的紙紮匠能不能有此手筆,就算是假線索,我們也得過去走訪一番。”

林千夜扭頭看向白鐸,對他寄予厚望道:“白小子,既然你拿了那顆先天氣種,就該多為一方百姓做些實事。

正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就把追查常府滅門慘案的事情交給你了。

不管是邪祟也好,魔道也罷,都得查個水落石出。”

白鐸不動聲色,此刻離火真經還是殘篇,自己的確得做一些事情來證明自己。以後也好旁敲側擊的詢問堯君素完整版真經的事情。

當然堯君素肯不肯說,那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屬下領命,定然會給常府冤魂一個交代!”白鐸拱拳,轉身滿臉煞氣的推開院門,那些鬧事的民眾還在聚集。

但一看白鐸凶神惡煞的表情,也沒人敢為難他。

直接讓出一個道路,讓白鐸走了出去。

“紙紮匠麼?”白鐸翻身縱馬,眼睛裡閃爍著冷光,他聲音低寒:“你這老小子還真能給我整事。

所有人給我聽好了,半個時辰之內,我要城內所有紙紮店的資訊!”

“是!”

早就已經等候多時的新晉捕快以及大量的衙役齊齊出聲,紛紛四散到城內各個角落。

而白鐸本人則是轉頭去了居安閣。

詭異之事就得找專業的人來辦。

“你還來幹什麼?趕緊滾趕緊滾!你們六扇門的人都是穿一條褲子的,都說了惜福姐是不可能動用能力的。

你們別白費口舌了,若是再來煩我們,抑制瘟疫的事情我們師徒也不管了。

到時候看你們怎麼辦!”

白鐸才一進門,就被木小梨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他也有些懵了,自己明明才出關,為何要被如此對待?

“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都沒聽懂你說的意思。”白鐸語氣有些不悅,但還是強忍著火氣沒有爆發。

“小梨,你別為難白小兄弟,他這幾日一直在閉關的事,我也略有耳聞。你去看著點藥材。”

“憑毛?這次別在想把我支開。”

“那藥材價值千兩白銀。”

木小梨頓住,火急火燎的往藥房趕,“該死的老頭,你怎麼不早說!”

支走木小梨後,崔文子尋了一處石桌和白鐸相對坐下,惜福低著頭把茶水端上來,偷偷的打量著如此的白鐸。

一頭火紅的怒發,眼神也變得棕紅好似被岩漿渲染,身軀更加昂藏,一舉一動間都散發著極其狂暴的氣息。

這是南明離火氣早期特有的症狀。

能否收斂時時刻刻逸散的火氣,就代表著離火真經修煉的是否高深。

傳說離火真經修煉到最高層可以達到真正的返璞歸真,可一旦全力爆發,就如陡然噴發的火山。

現在的白鐸必須得有意的收斂,一旦分神他體內的南明離火氣都會忍不住逸散出來,導致燒燬周邊一切。

“紙紮人麼?這件事我知道了,等查出源頭我會跟你一起去看看。”崔文子在聽完白鐸敘述完後,也是憂心忡忡。

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瘟疫之事尚且還未解決,又多出了鬼物作案。

如果又是限制級甚至是食鬼級的邪祟作案,那事情就頗為棘手了。

“我聽說外城的瘟疫已經比之前好很多了,這都是得益於崔道長,不知您是用了何種手段,竟然在短短几天內扭轉大局?”

白鐸也有些好奇,明明自己閉關前崔文子已經被瘟疫搞得手忙腳亂,他要能解決早就解決了。

何必等到現在。

莫非他也有什麼奇遇?

崔文子搖了搖頭,湊到白鐸耳旁小聲說道:“不可說不可說,這件事情我自有考量,連小梨和惜福都不知道。

只當是那價值千兩白銀的藥材發揮了作用。”

白鐸聞言也不好再問,對於崔文子他還是很放心的,既然做的事情是對汾陰城有益,那麼他不說就不說。

唳——!

居安閣小院的上空突然傳來一聲隼啼,這是六扇門專門給白鐸配的傳訊猛禽,它穩穩的落在白鐸的虎口處。

雙翼狹長而尖,尾長而窄,上喙邊緣有齒突,一雙利爪十分尖銳,但卻刺不破白鐸的面板。

白鐸從它身上取下信件,虎目掃視後,只見他雙指一捻,信件就化為飛灰飄散在風中。

“找到那個紙紮匠了。”

“這麼快?六扇門辦事效率就是高啊,那就讓老道我也隨你去看看吧。”

白鐸和崔文子也不廢話,得到訊息後,兩個人立馬趕到了那座最有嫌疑的紙紮店。

店門已經被貼上了封條,六扇門的人把這裡圍的水洩不通,個個如臨大敵。

“這店老闆什麼底細查清楚了麼?”白鐸站在紙紮店前,開口問道。

“回稟大人,這間紙紮店是城裡的老字號了,店主也是在殯葬業口碑上佳的老師傅。

屬下查了許久,他和常家是真的沒有血仇啊。”

其中一名捕快如實說道。

“沒有血仇幹嘛要做那開眼的紙紮人?”白鐸見旁邊的人都畏畏縮縮的,門上也被貼了封條,看他們的表情,顯然是已經進去過。

到底看到了什麼讓他們這麼害怕?

“廢物東西!老子要你們有什麼用?”白鐸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直接一刀劈碎門板。

還沒等他跨進去,就被一雙懸空的腳給擋住了去路。

白鐸抬頭一看,瞳孔驟然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