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守在荒山上的衙役突覺腳下地動山搖,緊接著一個全身燃燒著炙熱火氣的偉岸男子就從懸崖下躍了上來。

白鐸轟然落地,一頭火紅的長髮隨風舞動,雙眸深處閃爍的星火一閃而過。

“白...白大人?”那衙役被灼熱的氣浪燒的睜不開眼,只能眯著眼打量面前的男人。

白鐸隨意的掃了他一眼,收斂住從體內逸散而出的離火內氣,聲音淡漠道:“是堯大人讓你再次等候的嗎?外界已經過去了幾天?”

那衙役不敢怠慢如今的白鐸,急忙恭敬道:“稟大人,自您閉關外界已經過去了十天。

是堯守軍命我再次等候。”

“十天了麼?期間城中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吧?”白鐸問道。

“大事倒是沒有發生,而且城中的瘟疫已經被崔道長控制住了,但怪事卻有一樁。”

“怪事?什麼怪事?”

那衙役努力回想,但奈何自己身份地位,所掌握的情報也是道聽途說。

見那衙役支支吾吾半天沒有說出來,白鐸索性擺擺手,不再為難他。

“怪不得只派一個衙役過來守著我,原來是城中又出現了鬼患。”

白鐸眯了眯眼睛,這新出現的詭異正好可以稱量一下自己如今的實力。

索性他直接運轉輕功,源源不斷的離火內氣朝著足底湧去,速度比之前沒有內氣時何止快了一籌。

很快白鐸就從荒郊趕到了六扇門總部,只見府門外橫列著十幾具蓋著白布的屍體,從老到幼,從男到女,整整齊齊,顯然是被人滅了滿門。

無一倖免。

“你成功了?”堯君素眼中神采瞬間明亮,他看著匆匆而來的白鐸,語氣裡難掩激動。

按照他粗略的計算,成功吸納南明離火氣的機率不超過四成,卻沒想到白鐸不僅安然無恙,體內的南明離火氣也要比他預料的旺盛的多。

“幸不辱命!”白鐸龍行虎步,朝著堯君素拱拳,隨後掀開屍體上的白布,眉毛微不可查的挑動,詢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屍體面色成一種詭異的灰,雙目緊閉,嘴巴張的老大,臉上的表情也因為極度的恐懼而變得扭曲。

身軀也不完整,像是被利器切割過,傷口處還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白毛。

顯然是生前遭遇了什麼恐怖的事情,而後又被殘忍的殺死。

這種作案手段,定然是鬼物無疑了。

“是城北的常家,全府上下無一倖免,全都成了奈何橋上的亡魂。”林千夜走了過來,他精神頭很是不好,作為六扇門的總捕,這些神鬼之事都得他親自過問。

之前鏡鬼殺人,跟這次比起來簡直就是小打小鬧。

再加上陳府故意封鎖訊息,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城中有鬼物作亂。

但常家的這次,很顯然是瞞不住了,此刻六扇門已經被人心惶惶的民眾圍了個水洩不通。

“之前不是說只要把瘟疫封鎖在外城,我們內城就安然無恙的嗎?可為什麼還會有人死,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屠了滿門你們都不知道!”

內城民眾的不滿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他們在封鎖線外叫嚷,偏偏這些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都不是普通的勞苦大眾。

影響力極其深遠。

甚至還有一群書生跟著起鬨。

他們在汾陰待了這麼多年,認識了那麼多人,交了那麼多賦稅,為的不就是一個人身安全嗎?

外城近乎淪陷,內城也有一個殺人狂。

怎麼能不叫人心慌。

“來個人去管管這些刁民!老子的頭都要被吵炸了!”林千夜心煩意亂,直接朝著屬下怒吼。

新招上來的小捕快被嚇得身如篩糠,急忙跑過去疏通群眾。

“林大人別急,你和這些人生氣也沒有用。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太多,民眾的情緒早就在崩潰的邊緣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尋常之時可以用武力鎮壓,但眼下他們都如逼急的狼,如果還用強硬手段,他們怕不是會咬人。

到時候導致暴動就不好了。”

白鐸思維倒是靈敏,心態也穩得很。事實上他脾氣並不暴躁,甚至十分隨和,但前提是你別擋他的路。

民眾不滿當下的生活,想要發發牢騷,也是情理之中。

“白小子說的對,老林你這暴脾氣該收收了。”高盛也滿臉疲憊的從六扇門總部出來,原本他是在和楊青澤審批民情上書,結果也被外面的動靜給吸引了。

白鐸見高盛出來,緊接著問道:“高大人,這滅門慘案我是聽得雲裡霧裡,來了半天了也沒人跟我細說。

這常家我之前也有所耳聞,還算是老實本分,雖然沒有萬貫家財,但在內城中也算是小富之家了。

府內也有招募的武師,可眼下卻都不聲不響的都死了。

是他們得罪了武功高強的魔道中人,還是遭遇了詭異事件?”

白鐸其實更傾向於後者。

“實話實說,案子發生當天,整個常府一點響動都沒有傳出來。什麼魔道中人能悄無聲息的殺死這麼多人?

即便是凝罡境武者都做不到。

所以我覺得更像是鬼物作祟。”

高盛語氣低沉,眼神掃了掃四周的民眾。常府上下十幾口人,都是屍體臭了才被鄰居報案。

若不是這樣,這滅門慘案還得晚幾天才能被發現。

“禁忌......他們觸犯了禁忌,所以才會死,所以才會死......我們也會死,它成精了!”蜷縮在角落處的流浪漢突然大吼大叫,驚的不少人側目回頭,他神情癲狂,像是渾身著火了一樣在地上打滾。

林千夜給眾多衙役使了個眼色,直接把那瘋瘋癲癲的老乞丐給架了過來,並且直接拖到六扇門院內。

關上厚重的大門,任憑外面的群眾怎麼激憤,他們都不理。

“禁忌,什麼禁忌?常府的人到底是怎麼死的,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白鐸快步來到老乞丐面前,抬手給了他兩個大嘴巴,巨大的力道直接把他臉給扇腫了。

劇痛傳來,老乞丐神智清醒了些。

“紙人畫眼不點睛,紙馬立足不揚鬢,人笑馬叫皆不聽,你若不記閻王請!”老乞丐似乎是回憶到了什麼,雙手抓著腦袋不停的搖晃,“有問題,常家請回來的那紙人有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