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燕居士說的話也不無道理,集合我們眾人之力,就算發生異變也能在第一時間挽回。”

身披大紅袈裟的方丈和揹著劍的燕赤霞各自探出一隻手按在女屍的肩頭上,而後齊齊用力把它挪移到棺槨裡,期間並沒有發生任何靈異現象。

可以說是叫人鬆了口氣。

“師兄,墨斗線!”

“收到!”

茅山的兩名道士分別站在棺槨的頭尾位置,紛紛咬破舌尖血吐在墨斗線上,他們也是除靈人,在靈血的加持下,漆黑的線鬥立刻變得赤紅。

“武者蓋棺!”

聽到這個命令,白鐸和宋景霄相視一眼,渾身罡氣狂湧,雙雙用力之下,那重達千斤有餘的玄木棺蓋被抬起,精準的與棺底契合。

同時,那兩個茅山道士猛地拉緊墨斗線,一圈圈的把棺槨給纏死。

做完這些,眾人才算覺得萬無一失。

“接下來就是把這棺槨抬出去了,注意,在抬動的時候千萬不能落地,不然會死抬棺人的。”

那兩個茅山道士聲音凝重。

“橫死之人的棺材不好抬,作為六扇門的捕頭,是我發放的懸賞令把你們捲進來,此事自然是我宋某一馬當先。”

宋景霄不知從哪尋來兩根極為粗壯的木杆以及兩捆麻繩,分別在棺材的兩邊製作了簡易的起重器。

自己做完這些,則是站到了棺材前面,率先舉起了右面的起重杆,並且看向趙無延道:“趙大人,那左面的杆子就交給你抬了。”

趙無延面色一僵,他是極其不願意抬的,但宋景霄已經身先士卒,作為六扇門的另一名帶隊捕頭,他自然是無法推脫。

“哼,新來的那個,你也別閒著,去後面幫忙抬!”

趙無延心中沒好氣,只得把火撒在白鐸身上。

白鐸沒說什麼,徑直的走向棺材後面右方的杆子,並且用力把它撐了起來。

李浩飛也是有樣學樣和白鐸一起穩定了棺材後方。

“我和師兄在兩側助力,方丈和燕居士就麻煩你倆多替我們注意一下抬棺時的情況,我怕有小鬼過來搗亂。”

方丈點點頭,口中頌念降魔經在前面為眾人開路。

燕赤霞則是退到隊伍後方,對著他的小徒弟王為安囑咐道:“為師來斷後,在此期間你要跟緊我,那些江湖遊俠也就那個姓白的和姓宋的靠譜點。

其他的太弱,若是情況危急,你也可以尋求他們庇護。”

王為安明亮的眼睛掃過那些江湖遊俠,最強的也就是李浩飛了,有練氣巔峰的實力。

至於趙無延雖然實力強勁,但為人陰暗,危機時刻肯定不能信任。

那個白鐸身材昂藏,狀如鐵塔,但少言寡語,眉宇間流露著一股子凶煞之氣。

雖說這樣的氣質在江湖人中十分常見,但畢竟沒有交流過,所以不是很瞭解。

“嗯,我會乖乖聽話的。”

王為安乖巧的應答著,但心中已經把在場眾人盤算個遍,能被燕赤霞收為徒弟,自然是八面玲瓏,天資聰穎。

“起棺!”

隨著茅山道士的一句爆呵,眾人齊齊發力。

嘭——!

一聲巨響傳來,那兩根粗壯的起重桿直接應聲斷裂,麻繩也被磨破了好幾圈。

“看來這棺材裡的正主不想走啊!”

茅山道士神色凝重,按理說這棺材頂天了也就幾千斤重,集合他們眾人之力抬起來簡直輕而易舉。

可是偏偏事實並非如此。

“道長,你剛才是不是說過,棺材落地會死抬棺人來著?”

李浩飛有些打怵,他們的抬棺之旅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怕什麼,大家選擇淌這趟渾水的時候,半隻腳已經踩進鬼門關了。

當了這麼多年的鬼怪獵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老子就不信邪,繼續抬!”

燕赤霞火爆的脾氣噌的一下就燃了起來,他手中的斬妖劍橫切縱拉間,一大塊的木質牆壁被割裂下來,而後被製成了更為粗重的抬棺杆。

“居士別激動,可能是宋大人和趙大人的命格不夠硬,他們兩個打頭陣,敗給了這棺中的女屍。

所以我提議,這次我們不如把棺材前面的人輪著換一換。”

茅山的兩名道士提議道,並且開始在人群中物色人選。

白鐸在察覺到他們那兩雙眸子時頓時覺得反感,有種被窺伺的感覺。

這種熟悉感像是之前崔文子對他用過的望氣術。

“這......”

噗——!

當那茅山道士把目光投到白鐸身上時,他的面色越來越奇怪,最後直接遭到冥冥中的反噬,一口逆血噴出,整個人都蒼老了幾歲。

“你對我師兄做了什麼!”

那茅山師弟見到自己師兄吐血,還以為是白鐸暗中下了絆子,直接怒目圓睜。

白鐸:“......”

“師弟,不要衝動,是我道行不夠,竟然看不透白居士的虛實,並且還遭到了反噬。”

“看不透虛實?”

那茅山師弟見此也忍不住一眼瞥了過去。

“師弟別!”

等到茅山師兄出聲阻攔時已經晚了,茅山師弟也是一口逆血噴出,整張臉都蠟黃蠟黃的。

“竟然是空白一片?不可能!只要是降生在這片世界的人,都會有命運的軌跡,就比如其他人的頭上都籠罩著一層黑棺死運,那是因為我們身處鬼蜮,誰都有橫死的可能。

但你為何什麼都沒有?生運,死運,財運.....這些通通都是空白。”

聽到茅山兄弟這麼說,燕赤霞和那慈眉善目的方丈也不由得奇怪的看了白鐸一眼,暗中推算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結果得到的結果,竟然也都是空白一片。

“幾位大師,你們這是何苦。”白鐸看著嘴角溢血的燕赤霞和方丈,不由得一陣無語。

他是偷渡兩界河,穿過希望橋,踏碎生死門的人。

就算是有命運,那也是兩年後的命運,但這是兩年前的時間線。

在這時候白鐸還沒穿越過來呢,所以嚴格來說,他的存在就是空白一片。

“白居士真是一位奇人,不知可否請你站到棺槨前面,當這第一位的抬棺人呢?”

方丈雙手合十,語氣中帶有一絲乞求。

“大師不必如此,若是能博得生路,白鐸願意一試。”

白鐸站到棺材面前,對於棺材落地會死抬棺人這句話,他其實是深信不疑的。

這就類似於一種詛咒。

但他的命已經被預定了,這是希望橋的規則,他走到一半橋就斷了,這也意味著他生路不長。

必須得找到一顆鮮活且充滿愛意的心臟才能真正的還陽,不然兩年後就得死。

僅僅是一個死抬棺人的詛咒,怎麼敢和希望橋爭命的。

換句話說,擁有希望橋詛咒也並不是壞事,至少白鐸在這兩年裡,根本無懼任何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