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新郎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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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郎,衝啊~”
李讓一聲大喝,為唐觀引來了更多的棍棒。
唐觀終於徹底的明白,禮讚官那句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是什麼意思。
長長的廊橋,棍棒飛舞。
有唐觀吸引火力,李讓竟然走出來一些閒庭信步的意思。
二人頂著棍棒疾步穿過廊橋,眼見金城的閨閣就在前方,眼中都明顯閃過一抹喜悅。
“呀呵,看打!”
眼見終點就在前方,粗壯的柱子後面忽然跳出來一道小小的身影,手中捏著一根長長的擀麵杖直奔唐觀的門面而來。
聽著耳邊傳來的破風聲,唐觀被嚇得亡魂大冒,也顧不得李讓還跟在身後了,一個緊急下蹲。
李讓:“?”
“咚~”
擀麵杖狠狠的敲在李讓的額頭上,李讓一下子就看見了太奶在朝他招手。
眼前更是憑空出現了無數的星星圍著他亂轉。
腳步蹣跚的轉了幾個圈圈,一頭就栽倒了地上。
“李兄~”
躲過一劫的唐觀臉色大變,忍不住驚呼一聲。
一群小姑娘同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愣愣的看著手持擀麵杖,站在柱子旁邊威風凜凜的豫章。
“無賴子,想娶金城姐姐,先過我這一關。”
豫章一聲嬌喝,一群小姑娘頓時臉色大變。
唐觀一臉悲憤的蹲下身子,一把將李讓抄了起來,死命的掐著他的人中。
“不好了,新姑爺被打暈了,快來人啊。”
李讓帶來迎婚的童男童女更是驚慌起來,急忙開始大聲呼救。
一瞬間,廊橋之下就變得慌亂起來。
長樂和龍陵帶著一群小姑娘小跑過來,臉上滿是慌張之色。
“不是,豫章,你真打啊?”
“不是母后說的,不能讓無賴子輕易的娶走金城姐姐嗎?”
“那你也不能真打啊~”
看著長樂氣急敗壞的樣子,豫章無辜的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此刻,她就算年紀再小,也意識到自己闖禍了。
於是,豫章果斷將擀麵杖藏到了自己身後。
長樂指著豫章,一副被氣到的模樣,大喘氣道:“你...你...我.......啊呀~”
長樂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但現在她也來不及找豫章的麻煩,跺了跺腳,轉身便朝著李讓的方向跑去。
新郎被豫章一棍子敲暈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一群小姑娘焦急得不行,廊橋之下的動靜自然也傳進了金城的閨房之中。
聽著門外的吵鬧聲,翠雲和金城面面相覷。
見完賓客趕回來送親的長孫和柳氏也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長孫不滿自語了一句,柳氏偏過頭去,看著婉容吩咐道:“婉容,出去看看,發生什麼事兒了?”
婉容默默的放下手中的甘蔗,正準備移開堵門的櫃子,門外忽然傳來下人慌亂的聲音。
“郡主,不好了,李縣侯被公主殿下敲暈過去了。”
“什麼?”
閨閣之中,一群人同時驚撥出聲。
“快,移開櫃門。”
金城一下子從床榻上起身就要朝門口衝去,連團扇都不要了。
長孫和柳氏也更是神色一變,急忙開始指揮著侍女們開門。
門外的廊橋之下,經過唐觀費力的“搶救”,李讓終於悠悠“轉醒。”
隨即整張臉便悲憤起來。
“龍潭虎穴,龍潭虎穴啊。”
李讓悲憤的大喊了一句,下一秒,表情就恢復了平靜。
因為他看見金城慌慌張張的撲下了樓梯,身後還跟著一干侍女,以及長孫和柳氏。
唐觀的表情也淡定了下來。
既然新娘子自己出門了,那就沒必要裝下去了。
是的,李讓是裝的,唐觀的慌亂當然也是裝的。
一個八歲的小姑娘,豆芽菜那麼大點,就算一棍子打過來又能有多大的威力,更不要說棍子上還裹了卸力的綢布。
李讓怎麼說也是在軍中摸爬滾打了好幾年的好漢,一棍子就想將他敲暈過去,那實屬是有點異想天開了。
至於為什麼要裝暈,慌慌張張跑出閨閣的金城就是答案。
李讓去閨閣裡接金城,還得經過堵門,做催妝詩,甚至還要接受金城的小姐妹們的戲弄這一系列程式。
他又不是受虐狂,他只想趕緊將金城接回家,然後,嗯,洞房......
開玩笑,來大唐快一年了,李讓如此精壯的身體,每天都難以避免一柱擎天的窘境。
“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縣侯呢?”
金城慌慌張張的排開人群,一連三問之後,便對上了李讓那雙狡黠的眸子。
“夫人,我在這,我來接你回家辣~”
李讓臉上露出燦爛的笑意,朝金城使勁招了招手。
看著李讓臉上的笑容,金城哪裡還能不知道自己被耍了,頓時又羞又氣。
“你這人,都大婚了,怎地還沒個正型?”
“這不是想早點見到你嘛,便只好出此下策咯。”
李讓咧著大嘴,傻笑著看著金城解釋了一句,隨即快步上前牽住了金城的小手。
跟出來的長孫和柳氏見狀,不由得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見了笑意。
長孫一臉無奈道:“你這個女婿,還真是,說他是無賴子一點都不為過。”
柳氏哭笑不得道:“坊間都傳言說這小子性子張揚跳脫爛漫,現在看來啊,還得加上一點,不肯吃虧,連大婚都用上了苦肉計,還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啊。”
二人交談之間,李讓和金城也手牽著手穿過人群來到了兩人面前。
雖說眾目睽睽之下被人牽著手,讓金城覺得有些難為情,但一想到這個人即將成為自己真正意義上的夫婿,是要伴自己度過這一生的人,那點羞怯之意便也被她拋之腦後了。
兩人在長孫和柳氏面前站定。
先是朝長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口稱:“見過娘娘。”
待長孫微微頷首,兩人便跪在柳氏面前,恭恭敬敬的磕頭,喊道:“母親。”
“哎~”
柳氏應了一聲,將二人扶起之後,眼角已經隱隱有淚花閃現。
一手養大的閨女從此要嫁為他人婦了,先前還覺得沒什麼,但現在到了要分別的時候,一股不捨的情緒便瞬間從心底升騰而起。
李讓的臉色認真起來,看著眼前的柳氏,承諾道:“母親,今日孩兒便要接走金城,但還請母親放心,孩兒在此立誓,此生必不負金城,若有違此誓,人神共戮之。”
柳氏道:“有你這句話,為娘也就放心了,好好對待金城,莫讓她受了委屈。”
望著柳氏的淚花,金城心中陡然生出一股酸澀之意。
一下子撲進了柳氏的懷中,哽咽道:“孃親,女兒捨不得您。”
“莫哭,莫哭,你今日是新娘子,哭花了妝容,可就不好看了。”
柳氏輕輕的拍打著金城的後背,輕聲安慰了幾句之後,將金城的手放進了李讓的懷裡。
“去給你們父王磕頭吧,莫要誤了吉時。”
柳氏催促了一聲,便背過身去。
長孫見狀,輕聲安慰起柳氏,至於一群小姑娘和唐觀,此刻早就已經失聲了。
“夫人,走吧!”
李讓用力握緊金城有些發涼的小手,正要拉著她朝前院走去,身後忽然響起婉容慌亂的聲音。
“郡主,扇子,扇子......”
李讓腳步一頓,是了,婉容是金城的陪嫁丫鬟,差點就把她給忘了。
回過頭,看著打扮得跟菠薐菜成精似的婉容,李讓差點笑出聲來。
婉容迅速將團扇塞進金城的手裡,這才毫不示弱的回瞪了李讓一眼。
李讓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對著還在發呆的唐觀喊道:“七郎,走了!”
唐觀一個激靈,急忙朝長孫和柳氏拱手告辭。
拜別了長孫和柳氏,李讓牽著金城的手來到了中庭禮廳。
李道宗已經安坐高堂等著兩個新人,一群賓客臉上也露出了姨母笑。
唯有李讓帶來的禮讚官和王府的禮讚官孔穎達兩人像鬥雞似的,互相瞪著彼此目不轉睛。
二人恭恭敬敬的在李道宗面前跪下。
“父王,女兒要走了,往後女兒不在的日子裡,還請父王保重身體。”
面對李道宗,金城再度紅了眼眶,聲音也有些哽咽起來。
李道宗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看著李讓道:“本王今日將金城交給你,好好待她,若是讓金城受了委屈,別怪本王馬踏侯府。”
嗯,老丈人的威脅直白又淺顯,李讓小雞啄米般點點頭,將剛才在後院和丈母孃保證的話再度重複了一遍。
“行了,趕緊滾吧。”
李道宗大手一揮,態度惡劣的催促了一句。
兩人再度朝李道宗下拜,而後起身,賓客有禮讚官招呼,李讓的目光便落在了大舅哥李景仁身上。
李讓記得古時候的新娘子出嫁是要兄弟背出門的,而且出門之後腳就不能沾地,也不知道大唐現在有這習俗沒。
李景仁被李讓看得莫名其妙,下意識的看向以卻扇遮面的金城。
見大舅哥一臉懵,李讓就知道他又被後世的無良影視劇騙了。
“吉時已到,新娘上轎~”
門外已經傳來禮讚官撕聲裂肺的高唱。
李讓咂摸了一下嘴巴,看著在一眾賓客注視下羞澀不已的金城小聲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