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初顯身手

周航到書院報到上學了，劉沙河很是憤怒，說他沒把學業放心上，現在是火箭大炮的時代，把武術練到極致又能怎麼樣？生存考試還有一天半，不把前幾天耽誤的時間補起來，是不會放過他的。

他是被劉沙河教授揪著耳朵押到茅草棚裡來的，隨帶著幫煮飯的兩個同學抓來了一個幫忙的壯丁。

今年作為上中學部的第一次春季生存考核的科目，跟小學部的時候沒啥區別。糧食、肉、蔬菜、油、鹽的計劃量都是和小學部的一模一樣，即不多一斤也不少一兩，乾的活都是農忙栽種的事情，只不過任務重了一些而已。

今年做廚師的是黃豔秋和李媛媛，兩個十三歲的少女長得倒是水靈靈的，做飯的手藝嘛可以說一般。能把米飯蒸熟，知道用鹹菜炒回鍋肉，懂得洋芋片煮湯，要說味道，可能就是能吃而已，能把鹽味調得合適就不錯了，根本談不上什麼美味。她們除了花錢買點計劃內的糧食蔬菜之外，就弄不來其它的野菜野物了。十幾歲的娃娃們正是長身體，飯量猛增的時候，哪個一頓不吃上兩三碗飯？

周航被劉沙河押到廚房的時候，還不到上午十點鐘。周航看了看案板上的肉、菜準備情況後，命令李媛媛把十斤豬肉全部炒來中午吃，洋芋淘洗三十五斤中午用菜油悶燒，湯菜就煮蒲公英野菜湯，至於晚上和明天的都不要考慮。

劉沙河在一旁聽到後，猛然想起，聽說這小子弄吃的是一把好手，遠比他下田去載幾分地的秧苗來得實在啊！

周航跟兩個煮飯的同學安排一通後，就立即提著鋤頭，揹著背篼到外面挖野菜去了。

黃豔秋坐在灶門前燒火，紅紅的火光照著她紅紅的臉龐，她望著班主任劉教授，說道：“劉老師，你下午就不要安排周航下田栽秧了嘛，讓他為大家改善生活出把力氣吧。這幾天大家都在暗地裡議論，說學校給的計劃吃不飽啊，我們兩個煮飯的啥都不會，連找野菜都不會，害得大家餓肚子。”

李媛媛也點頭附和道：“對頭，讓周航下午去給我們弄一頭兩百斤的野豬來，讓大家一次吃個夠。”

劉沙河吃驚地看著李媛媛，說道：“你這要求也太離譜了吧，一下午能給大家弄來幾隻兔子都夠了，你們還要人家給弄來一頭兩百斤的野豬，你以為野豬是關在豬圈裡的家養豬！說弄來就弄來了。”

李媛媛嘻嘻笑道：“劉老師，你是不瞭解小霸王呢，對他的要求小了，那就是瞧不起人家呢！他會不高興的。”

黃豔秋也點頭附和道：“對頭，劉老師給的壓力要大，小霸王的動力才大喲。”

劉沙河疑惑的問道：“你們確定要...”

兩個少女同時點頭道：“嗯！確定！”

說話間，挖野菜的周航就回來了，背篼還在滴水，裡面的野菜都已經在河裡初步洗過了。他放下背篼，從案板上拿出一個大菜盆，把野菜分門別類地拿了出來，有蒲公英、折耳根、野蔥、葵菜，看著案板上的野菜，劉沙河說道：“弄這麼多野菜，晚上都夠了！”

周航笑眯眯地回答道：“應該是明天早上都夠了。”

說罷，把桶裡餘下的水倒在盆裡，拿起扁擔，挑起兩隻水桶到河裡挑水去了。

中午飯在周航的幫助下，比前幾頓飯多了兩個菜，出現了久違的三菜一湯。同學們見周航回來了，才恍然大悟生活水平提高的原因。季一飛跟黃承旭兩位同學跑過來，抱著周航的光頭又親又啃，感激地說道：“周航啊，你小子這幾個月跑哪去了？沒有你，我們飯就吃不下呀，你終於來了哇！”

周航被兩個賤兮兮的男同學噁心到了，差點把剛吃下去的中午飯都吐了出來，連忙用手揩著臉上的口水，迅速退後與兩個賤人拉開兩步遠的距離，氣憤地指著季一飛和黃承旭喝到：“賤人，離我遠點！”

季一飛笑嘻嘻地說道：“我們這不是向洋鬼子學的禮儀嘛，你小子怎麼這樣子呢？太不識抬舉了。”

黃承旭也笑嘻嘻地說道：“這可是我的初吻喲，沒來得及給未來的堂客，今天搶先給了你，這麼貴重的禮物夠意思吧！”

一幫同學在旁邊樂得拍手跺腳、東倒西歪笑做一團。

這時候另一個組的技術輔導員李春林拉著劉沙河的手一起來到周航面前，問道：“周航同學，聽劉教授說，你下午要去給大家搞頭兩百斤大的野豬，來給大家改善生活呀，太感謝你了，我代二組，不！代表全班同學先感謝你！”

周航疑惑地望著劉沙河，問道：“我說過嗎？”

劉沙河理直氣壯地回答道：“當然說過啊，你上午進廚房的時候說的呀，周航同學，說到就要做到哈，兩百斤的野豬如果沒有，一百多斤的也行啊！反正明天只有一天了，夠我們一個班吃就行了。”

周航無奈地問道：“這算不算綁架？”

劉沙河昂首挺胸地說道：“你說算就算喲！媽耶，開學三個月都不來，連春季的生存考試都想逃避，像話嗎？野豬弄來了算你過關，弄不來給你零分！自己看著辦哈。我就不打擾你中午休息了，把精神養足了，下午才有力氣弄野豬。必定野豬沒有家豬聽話喲，比較費氣力。”

周航萬萬沒有想到，作為高階知識分子的劉教授，放下斯文的面具後，耍起流氓來比流氓更像流氓。不！高階知識分子一旦放棄斯文的面具後就是流氓！

午休後，周航拿著一把砍柴刀就出發了，李媛媛和黃豔秋要跟著去，周航吩咐黃豔秋把兩口鍋燒水，把水加滿燒開等著；李媛媛推著板車跟著周航一起出發，到了山邊的岔路口就讓李媛媛坐在板車上等著。

周航一個人拿著砍柴刀追著野豬出沒的路徑鑽入山林中。

這幾天由於書院進入春耕時期，平時下山禍害莊稼的野豬群，在學生的浩蕩聲勢中有了些許的收斂。從野豬進山的足跡看，這幾天野豬群都在山林裡活動覓食，離前段時間被野豬糟蹋的包穀地來看，最近的距離也有三百米以上。

周航循著野豬留下的腳印，追蹤著它們的蹤影。上過幾道陡坎，穿過幾處濃密的灌木林後，終於發現了野豬群的影子。

在一塊小草坪上，在緊挨著巖壁的邊上有一個三尺見方的小水凼，一群棕黑色野豬正在小草坪上亂翻亂拱。身上有棕色皮毛帶條紋，體重大約有二三十斤重的小豬有十二頭，黑色大豬六頭。大豬中一頭像小象一般壯實，兩顆尖尖的獠牙露出口外，向上彎彎翹起，應該是這群野豬中的豬王。正傲慢地趴在地上眯著眼睛睡覺，看其體型差不多接近兩米長。其餘五頭大豬中最小的至少也有一二百斤重，有的在喝水，有的在陪著小豬崽們一起拱地翻土找草根吃。周航默默看著這群野豬，心裡想著：這群野豬要是下山還得了，一晚上不糟蹋個十幾畝地才怪呢！

野豬王的體重看上去至少在三百五十斤以上，其他三頭大豬也在兩百多到三百斤左右。周航心裡立即做出決定，殺兩頭野豬，豬王必須殺！隨即悄悄抓起一顆半斤重的石頭，立即站起身，雙手一揮，砍柴刀和石頭同時飛了出去，石頭砸向了喝水的野豬，砍柴刀飛向了豬王。

豬王慘叫一聲，立即起身向山林裡逃竄，野豬群也驚慌失措立即跟著豬王逃竄，豬王跑出去十幾步後，一頭栽倒在地上，四肢亂蹬亂踢，野豬群立即在其餘大豬的帶領下，繼續往山林深處逃去。

周航來到野豬王跟前，只見砍柴刀深深地陷在豬脖子裡，頸椎都砍斷了，野豬王能跑出十幾步純屬慣性使然。周航取出砍柴刀後，一股豬血射向半空，足足三分多鐘過後，豬血才停止了噴射。周航提著野豬王的後腿，把野豬王拉到了小草坪上。

再看飲水的大野豬，只見石頭已經嵌進豬頭裡，直接一擊斃命，栽進了小水凼。一些紅的白的東西流進了小水凼，紅的是豬血、白的是豬腦子。這頭大野豬大概在二百五六十斤重，周航依然提著後腿把它拖到野豬王旁邊，放在一塊兒。

然後拿起砍柴刀砍到幾根鵝蛋粗壯的雜木青槓樹，用葛藤捆起來，紮成兩捆。每一捆都用腳踩成橢圓形，每一捆木柴上放上一頭野豬，最後用幾根手指頭粗的葛藤綁在柴垛上，順著野豬路往山下拖了下來，儘管周航力氣大，他也是跑了兩趟，才把兩頭大野豬拖下山來。

李媛媛傻傻地坐在板車上東張西望，聽見山林裡一陣陣樹枝拖動的聲音，沒想到是周航拉著野豬下山，聽見周航大聲喊她的聲音，才回過神來：打著野豬了！

李媛媛推著板車順著機耕道來到山林邊，見到兩捆柴垛上的野豬，驚訝地捂著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回頭再看看周航，發現這小子突然長高了，身體也壯了，面板細膩比自己的面板都要細膩白淨，心裡暗暗嘀咕：這不科學啊！怎麼感覺很好吃的樣子？

周航被李媛媛痴痴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立即捂住自己的衣服，大喝一聲：“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李媛媛笑嘻嘻地上前揪了一下週航的臉蛋，又抓起周航的手腕與自己的手腕比了一下，考問道：“你最近是不是找到啥子仙桃人參果什麼的吃了，身體變化為啥這麼大？”

周航也順手揪了揪李媛媛的臉蛋，說道：“你這腦袋瓜子整天胡思亂想啥呢，我們已經進入青少年發育階段了，將來你看到哥會覺得更帥！”

周航把野豬王從柴垛上搬到板車上後，又對李媛媛說道：“你在這裡看到起哈，我把這頭大野豬推回去了，再過來接你。一回裝兩條野豬太重了，這條機耕路是泥巴路不好走，必須跑兩趟。”

野豬王被送回去時，黃豔秋兩口鍋裡的水已經燒開，見到周航推回來的野豬王，跟李媛媛看到野豬時的情況完全一樣，驚喜地說道：“你這打野豬的效率也太高了吧，出去不到兩個小時就完成了任務。”

周航笑道：“還有一頭呢，李媛媛在看著呢，我得去把她接回來。你趕快去找人先把這頭野豬的毛燙了吧。”

說完話後，再次推著板車往山林邊趕去。

周航和李媛媛一起推著第二條野豬回來時，第一條野豬的毛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過來幫忙的是二班的兩個炊事員——吳鵬和陳建軍，兩個小男孩看到第二頭野豬頭上被石頭砸出來的窟窿時，頓時從心裡生起一種莫名膜拜的心情，佩服得五體投地，生不起一絲與小霸王比試的念頭。

周航先把豬頭割下來，然後把野豬王就平躺在稻草上破腹，取出豬內臟後，割下一隻豬前腿大約二三十斤重，遞給吳鵬，讓他帶回去也給同學們改善一下生活。周航直接又割下兩隻豬後腿，連豬坐墩一起，大約六七十斤，分成一斤左右一塊用兩口大鍋煮著，裡面加入生薑、石菖蒲、野花椒葉、八角、桂皮、鹽，給同學們做手撕蘸水肉，又安排李媛媛把剩下的三十斤土豆全部淘洗乾淨刨皮，待鍋裡肉半熟時加入洋芋一起煮。又把所有的幹辣椒都用紅火灰炮製成糊辣殼，用手搓爛，加上少量食鹽、醬油、醋、野蔥葉製成蘸水調料。

然後用大銻鍋做了十斤米的飯。

肉還沒有起鍋，劉教授就回來，看著案板上的一堆肉就誇獎不已，見外面還有一頭野豬沒有打理出來，就進到廚房問周航：“航小子，你外面那頭野豬怎麼處理？”

周航望著劉沙河說道：“劉教授，你看該怎麼處理？”

劉沙河指著周航笑罵道：“你這個小滑頭！好吧，我就喊後勤部的來拉回去吧，就這樣賣是五角一斤，弄乾淨了過邊口是七角一斤。”

周航說道：“好吧，就不麻煩了，就五角一斤交給後勤部，讓他們也掙點吧。”

於是劉沙河喊上兩個學生，一起推著野豬往書院去了。

周航用大筲箕把煮好的白條肉全部撈起來，切成二指寬的條後，再倒回鍋裡溫著，洋芋也煮耙了，於是撈出石菖蒲和野花椒葉，再加入葵菜；涼拌菜依然是糊辣殼拌折耳根和野蔥。

同學們全部收工回來，準備洗手吃飯的時候，劉沙河帶著兩名學生送野豬到後勤部的也趕回來了，於是用兩個大盆子把肉、洋芋和肉湯一起裝了起來，一個組一鍋，分的比較公平，同學們都吃著蘸水肉，銻鍋裡的十斤米飯卻剩下來一大半。七十來斤的兩鍋蘸水肉吃的乾乾淨淨，連湯都沒剩下一滴。大家都誇周航的蘸水做的好，希望再接再勵！

吃過晚飯後，一群打秋風的人就趕過來了。陳愛華根本就不知道啥叫客氣，直接扛著剩下的那隻二三十斤重的豬前腿就走，把劉沙河心疼的差點暈了過去；陳愛美見么妹動作快，也不甘落後，抱起兩塊肉，一塊遞給李強，一塊遞給陳春生，那兩人抱著肉就跑，兩塊保肋肉差不多有四十多斤重，陳衛美手裡空了，再準備去案板上拿肉的時候，被季一飛一把推開了，並大聲喊道：“陳衛美，你沒完沒了啊！”

劉沙河帶著李春林、季一飛、李媛媛、黃豔秋幾個人圍著案板，再不給外面的人接觸肉的機會，陳衛美表示強烈不滿說道：“我弟弟打到兩條三四百斤的野豬，我才拿到四十多斤肉，太少了！”

劉沙河氣的差點吐血，罵道：“你中三一個班就搶了四十多斤肉，吃得完嗎？做強盜也要適可而止吧！”

東門壯和馬華榮倆人只搶到一塊二十來斤的保肋肉，也還在東盯盯西望望，想找機會再薅一塊肉走。李春成和冉大勇差一步就拿到肉了，可是必定功虧一簣，沒戲了！於是一個抱起門邊的豬頭，一個提著箢篼裡的豬內臟和豬下水就走。東門壯和馬華榮見沒有機會了，也只好抱著一塊肉趕緊溜掉了。

拿著肉的人走了，可兩手空空的人卻依然圍著，眼巴巴地望著，依然想尋找機會弄一塊肉再走。此時，中一一班的同學才醒悟過來，於是同仇敵愾地趕緊進入廚房，把閒人們往外趕。

最後打秋風的人都離去後，劉沙河趕緊叫上幾個同學，只留下了四塊保肋肉，大約八十多斤，其它的肉全部裝上板車，趕緊往後勤部送去。

一路上劉沙河和李春林兩位老師的心都在滴血，心裡很不痛快。

可是搶到肉的幾個同學紛紛被各自的班主任誇獎機靈、勇敢、不拘小節地為改變同學們的生活水平，而不惜犧牲個人形象。特別是搶到二三十斤大豬頭的冉大勇、和提走箢篼裡面的豬內臟和豬下水的李春成，兩位同學更是被他們的班主任誇獎得太離譜了：你們這樣的同學將來走向社會，必定會成為國家的棟樑之材，如果進入公務員隊伍，一定是一個全心全意為人民幣服務的好乾部，如果你們去經商一定會成為造福一方的帶頭人......反正這兩個小子還有一個月就中學部畢業了，老師們多誇誇也好。

很不幸的是三十年後，李春成在副省長的位置上，因為全心全意為人民幣服務的事情上栽下馬來！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初夏的天氣雖然不大熱，但肉類在常溫下卻是最容易壞掉的。周航帶著李媛媛和黃豔秋把留下的四塊保肋肉全部燒皮後，清洗乾淨後放入大鍋內，加入鹽、白酒、生薑、石菖蒲、桂皮、野花椒葉一起煮熟，然後撈起來，預備明天炒回鍋肉。收拾完這一切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半過了，把兩位美少女廚師累的話都不想說了。

劉沙河和李春林兩位老師和幾位送野豬肉到後勤部的同學回來反映：送到後勤部的肉有一百一十六斤，加上送出去的一百四十斤（兩隻豬前腿算五十斤，三塊保肋肉算六十斤、豬頭算二十斤，豬肝、豬心、豬舌、豬肺、豬肚子、豬下水折算十斤，合計起來一百四十斤），留下自己班上吃的一百五十斤，共計得肉四百一十六斤，按八成算，野豬王應該重五百二十斤以上，另外一頭野豬重三百零六斤，後勤部結算現金234.2元。中一一班這次又出名了，一下午搞到兩條三四百斤重的大野豬，想低調都不行啊！

後來越傳越玄，說周航用石頭砸死了兩頭五百斤大的野豬王。令一些從小和小霸王一起幹過仗、打過架的小朋友們嚇得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