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大雨傾盆,一連下了兩日。

陸少澤一行人,也在驛站待了兩日!

閒下來的陸某人整日觀雨煮茶,聽雨而眠,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舒坦。

而這兩日來,除了司空長風被狼狽的抬著離鎮外,也無甚大事發生。

陸芷萱寸步不離往的照顧著溫書語打坐療傷,早已忘了他這個弟弟。

至於關海幾人,則在沒日沒夜的審訊著嚴子孝等人。

但除了薛一刀外,其他人可是硬氣的很。

哪怕種種酷刑加身,可就是死不開口。

不過有薛一刀在,關海也並非一無所獲。

得到訊息後,他本想著知會一聲陸少澤的。

哪曾想陸少澤擺了擺手,直接來了個不聞不問?

還美其名曰,為避免走漏風聲,讓他回京直達天聽就是?

鬼知道當時關海望著守門的不二,心底是有多無奈!

唉~

有這麼個凡事不往心裡擱的上司,還真是愁人吶。。

……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眼看雨勢漸停,歇了兩日的眾人也開始駕車縱馬,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而就在眾人剛出福來鎮時,便見一信鴿從天而降,撲稜著翅膀落在了關海肩頭。

白虎衛中有書信往來很正常,陸少澤也就沒在意。

可誰曾想,關海只是取下密信一觀,便縱馬到了陸少澤近前。

“大人,您的密信。”

“我的信?”

關海點頭,然陸少澤卻不由皺起了眉頭。

按家裡那兩位的性子,肯定是不會給自己寫信的。

再加自己也沒什麼朋友,那又會是誰的來信呢?

好奇之下,陸少澤接過小竹筒看了過去。

只見上面寫著,少澤親啟四個大字。

字型他不認識,但陸少澤已經猜到了密信所出何人!

畢竟整個大康能喚自己少澤的人,也就只有一個。

二皇子,武安!

但他想不明白的是,那傢伙給自己寫信是什麼鬼?

培養感情嘛??

在胡思亂想之下,陸少澤取出密信一觀。

然而只是瞄了一眼,就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冷顫!

音問久疏,垂念已深。

當日風山一別,孤心甚念。

又聞少澤豫州勇奪稅銀之跡,誅貪官汙吏之舉,孤與有榮焉。

故三日後,本王將於定北門親迎少澤歸京!

另,孤還有一事,特為少澤喜。

父皇已下旨賜婚,少澤不日便可迎許尚書之女為妻。

孤心甚慰!

瑞王武安留。

……

信上的內容雖然不多,但陸少澤看完後卻久久無法回神!

開頭那幾句拉攏之言暫且不提,可武安這傢伙,居然會自稱瑞王?

小小年紀,居然封了王?

大康的王爺封號,一般會以封地命名。

而瑞州地處京城南方,乃大康十八州最為富庶之地。

不僅有地廣人多,礦產資源更是豐富。

可想而知武安這個二皇子,有多得天子聖心?

但武安封了瑞王,那大皇子武淵又如何自處?

“是立儲了嘛?”

陸少澤低頭沉思,他總覺得以陛下那個性子,不會輕易的敲定儲君。

可若不立儲,大皇子武淵怕是不好受了呀!

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那個賜婚!

特孃的,賜婚是個什麼鬼?

還許尚書之女?

聖上是腦子有泡吧?

他陸某人都不識尚書之女,見都沒見過,賜個毛的婚?

亂點鴛鴦譜,草!

這一刻的陸某人,心中突然就有了扭頭去浪跡天涯的衝動。

但理性告訴他,不能!

他若逃了,那就是抗旨不遵。

哪怕陛下隆恩,看在老頭的面子上不會過分追究,但終究是為以後埋下了禍根!

“瑪德,難搞啊~”

蹙眉思索再三,陸某人心中很快便有了決斷。

為今之計,只能先將尋回稅銀之功,以及抓捕屠龍會之人的功勞,全部歸於己身。

以此來與陛下商討,使其收回聖命!

“事在人為,反正尚書之女誰愛娶誰娶,陸某是不願的!”

就在這時。

陸芷萱忽然上前疑惑問道:

“小澤,怎麼了?”

“無事,繼續出發!”

拉回思緒的陸少澤當即大手一揮,示意眾人繼續趕路。

同時將手中密信,隨意的遞給了家姐。

此事他也不打算瞞著陸芷萱。

畢竟來日要是跟陛下談不妥的話,也得找個人打聽打聽,那許尚書之女的德行不是?

而陸芷萱,便是最好的人選!

“許尚書,許三元!你奶奶的…”

溫書語這個外甥女還沒接回去,又給自己送了個女兒?

心底憋屈的陸某人喃喃自語,恨不得將許三元摁在地上暴揍一頓。

瑪德!

……

另一邊。

陸芷萱接過密信一看,那張滿是英氣的臉頰頓時露出了尷尬神色。

隨後一夾馬腹,湊到弟弟近前苦笑道:

“嘿嘿~沒想到此事還是沒能瞞過你。”

此話不說還好,話一出口,陸少澤當場就懵了!

怎麼個意思?

“陸芷萱!你早就知道?”

陸芷萱聞言點了點頭,有些不敢去看弟弟。

其實這事兒前幾天,父親來信就說明了情況。

同時讓她隱瞞並看著點弟弟,一切等回京之後再說。

可千算萬算,沒算到武安那個嘴上沒把門兒的會來信啊?

眼下距離京城不遠,就不能過幾天來信嗎?

屬實閒的!

而陸少澤盯著姐姐點頭,也是氣極反笑。

“呵呵,好啊!”

“陸芷萱啊陸芷萱,我還是你親弟弟嗎?如此大事,你居然瞞著我?”

“怎麼?是父親不讓說?”

陸芷萱繼續低頭垂首,把玩著手中韁繩。

不過還是輕輕點了下腦袋。

那神情,將陸少澤看的是嘴角直抽抽!

老頭的用意他很清楚,不就是怕自己逃婚嗎?

可他陸某人又豈是莽夫!

況且人與人之間,就不能多點信任嗎?

不過家裡死老頭什麼性子,陸少澤清楚的很。

凡事只要陛下開口,他多半是不會拒絕的。

可也不能將兒子往火坑裡推哇!!

就在這時。

陸芷萱拍了拍胯下馬兒,有些不滿的輕聲呢喃道:

“哼~小語不僅美若天仙,還文武雙全、知書達理,也不知有什麼可挑剔的?”

陸芷萱聲若蚊蠅,但怎麼可能瞞過陸少澤耳朵?

“小語?溫書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