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光這話,劉宗點了點頭。的確,是人就一定會有所求,無慾無求的還當個屁官。聖人,是做不了官的。

如果寧思遠要是想要升官,那他們就製造案子給對方讓對方立下功勞快速升官。總之,一切都有應對之策。

只要有第一次的合作,那麼一切就是值得的,這種事情一旦邁出第一步,後面便身不由己了。

“跟下面的人說一聲,在不安穩之前少找麻煩,到時候誰要是掉了鏈子,出了事,別怪我劉光不講情面。”劉光摸了摸下巴,語氣兇狠。

他知曉下面人的脾氣秉性,有些人是壓不住的。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鬧騰吧。這些人這些年來都被慣壞了總覺得在江水縣的地盤上無敵了,便是市裡面,省裡面的一些人物都不放到眼裡了。

正好藉著這次機會,掃清一批不聽話的,殺雞儆猴,剩下的人就知道日後該怎麼做了。

“行。”

當天晚上,劉耀被抓的訊息就滿天飛了起來。紀委那邊一臉懵逼,費仁十分不解,傳出去沒事,可關鍵是劉氏集團自己傳出去的,這是什麼操作?

他這邊還打算用劉耀來拿捏你劉氏集團呢,等著你上門談條件,結果你直接先宣揚出去了?

這種事情對於劉氏集團來說應該是越遮掩越好呀,不然有損形象,會造成一定的動亂。可你現在派人拿著電話到處打,張口就是劉耀被抓了,問有沒有辦法,傻子都知道你這是在宣傳。

費仁來到審訊室裡,神色古怪的看著劉耀,對方此刻乖巧的很,再也沒有剛進來的那種囂張了。

“你跟劉光劉宗他們鬧矛盾了?”

劉耀被問的莫名其妙,搖了搖頭:“沒有,怎麼可能,我們兄弟之間關係好的很。”

費仁看著劉耀呆頭呆腦的樣子,又想到了這傻缺給人送錢被抓到這裡,頓時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這人怕是腦子不太正常,估計劉光和劉宗是故意的。這樣,只能先把劉耀扣押在這裡了。

等到了明天,鬧得沸沸揚揚,紀委要是直接把人放了,明天就有人敢投訴到市裡去。

————

第二天。

當寧思遠來到了警局後,警局裡的人看他的樣子都是怪怪的,進到了辦公室後。

政委王巖還是沒忍住跑了過來,坐在桌子前滿臉好奇。

“寧局長,那啥,我就是想問問昨晚上劉耀給你送錢,你真給他弄紀委去了?”

“昂,他死皮賴皮的我也沒辦法呀。王政委,你也知道我這人品格,不是自己的東西,堅決不拿一針一線。”

王巖滿頭黑線,他可不想聽這些場面話。

“寧局長,你是咋想的,真是鐵了心要對劉氏集團動手?”

“王政委,這話說的,什麼叫鐵了心動手。劉氏集團要是有違法犯罪的事情,那我們警局是必須要去肅清的,不然怎麼對得起身上的這身警服和民眾的期望。若是老老實實,本本分分,那我們也不能沒事找事吧。”

寧思遠搖著頭,一臉正氣的說道。

看著自己在寧思遠這裡得不到有用的答案,王巖只能無奈的離開了。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楊太平跟寧思遠打了一個照面,在食堂裡碰到了,還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楊太平可能是年紀大了,端著盤子的手都有些不穩了,差點砸到了寧思遠。

“楊局長,可得慢點,注意安全呀。”

“謝謝寧局長,讓你見笑了,真是年紀大了,身體大不如前呀,看起來要不了多久,我就要退休了,這局裡可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楊局長這話說的,正值壯年,還能再為革命事業奮鬥二十年。”

“那就借寧局長吉言了。”

當寧思遠回到辦公室後,攤開手,裡面有一張紙條,開啟後,只有簡短的一句話。

“小心王巖。”

寧思遠點燃了一根香菸,將紙張點燃後用水衝散,跟菸灰混合在一起。

楊太平給這張紙條什麼意思?

想投靠自己?

寧思遠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怪不得人家說進了官場的都是人精。在這麼一個小小的縣公安局鬥爭的酒如此激烈,精彩,那要是放到更高的層面上,怕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和手段了。

上輩子他也沒少見大佬出招,那才是不動聲色之中便風起雲湧,待到別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塵埃落定了。

相比這些人,他雖然差了一些,但對付縣裡面的還是夠用了。

楊太平,你是真心求個太平嗎?

劉耀被抓的訊息雖然在全縣都傳開了,可彷彿大家都裝成了不知道一樣,閉口不提。

尤其是宣偉才,趙廣志這些平日裡和劉氏兄弟近親的,也都是裝聾作啞。甚至連寧思遠這個始作俑者都不聞不問了,這下子費仁是真有點慌了。

之前寧思遠就說過,他這個人最大的毛病是膽子小,左右搖擺不定,是個好官,可惜缺乏膽氣。不敢得罪宣偉才,卻還想辦事。這不是做夢嘛,哪能好事都讓你遇到了?

紀委是一把懸在所有官員頭上的長劍,時時刻刻警惕著官員不要去做違法亂紀的事情。

可持劍的人缺乏出劍的勇氣,其餘人還會畏懼這把長劍嗎?也不知道當初提拔他到這個位置上的領導是怎麼想的。

費仁原本想著也是關押劉耀一晚上就算了,能收集點口供和證據就不錯了。第二天書記下令,他順理成章的把人放了。就算真出了什麼事,他也不用擔責。而且留下記錄,日後翻舊賬,也好找。

結果,宣偉才那邊就跟不知道一樣,整整一天啥動靜都沒有。要說對方不知道,費仁打死都不信。

劉氏兄弟昨晚上到處讓人打電話,到宣偉才這裡就不打了?費仁還真沒猜錯,劉光讓打電話的全都是不太熟的人,頂多是點頭之交的那種。

但凡是拿過他們錢,基本上捆綁到一起的,一個都沒打。沒辦法,萬一哪個二愣子真信以為真了,跑到紀委要人,那樂子就大了。

更奇怪的是,寧思遠是報案人,當事人,還是警局的常務副局長,無論如何今天也應該過問案件的進度,可他也跟失憶了一樣。

這些人要做什麼?費仁有些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