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寧思遠下班兒之後,門口停了一輛豪車。

看到車牌號,眾人都是議論紛紛,大概都知道這是誰的車。

寧思遠朝著豪車走了過去,車上的劉宗走了下來,正準備給寧思遠打招呼。

“給交警隊的人打電話,給這車上封條。堂而皇之的停在公安局門口耽誤辦案,已經嚴重違法了。”

眾人聽到這話後都是愣住了,沒有想到寧思遠會來這麼一出。

劉宗也是半晌才反應過來,隨後笑了笑,從兜裡面掏出了一萬塊錢直接放到了車頂上。

“扣,這錢必須得扣,既然違法了,那咱就要交罰金。這些錢全當是罰金了,多退少補,不夠了,寧局長說個數就行。”

“看起來劉老闆很有錢,錢多的沒處花了,是吧?”

“哪裡哪裡,只不過是縣裡的鄉親們給口飯吃,日子過得好了一點而已,也是仰仗各位領導。”

劉宗客客氣氣的,言語之中滿是謙虛,跟那個劉老三完全不是一個樣子。

“把這車扣押了,人帶回拘留所,關兩天讓他冷靜冷靜。”

寧思遠沒有和對方廢話,直接招呼人辦事兒。

如今整個公安局誰不知道寧思遠就是數頭號的人物,兩個副局長和一個政委加在一起都架不住他。

總會有年輕熱血的人冒頭,立馬就衝出來了,四五個警察反手就把劉宗給按住了。

不遠處的王巖則是對著楊太平說道。

“咱們這位副局長還真是淨出邪招,剛把劉老三送到紀委,這又要把劉老二扣起來,完全就是把書記的臉放在地上摩擦呀。”

“咱們和他沒法比,人家出了事能兜得住。”

楊太平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

其實他心裡面很慌亂,寧思遠絕對是看到自己給他的紙條了,可是一直沒有來找自己,也沒有任何資訊傳遞過來。他到底怎麼想的?

“寧局長不知道我犯了哪條法律,你就要扣押我?要是不說出個一二三來,我就到縣裡面去告你。”劉宗哪怕被抓了也依舊淡定,語氣裡面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自從跟宣偉才搭上線之後,劉宗就沒少研讀法律,這些東西總歸是用得到的。不過也是但凡是進去過幾回的人,出來之後對這些條條框框都是門清。

基本上剛進去的新人被教育之後都會問清楚狀況,那些老人要是心情好了,就會幫他分析一下案情,給出一個差不多的判決結果。

“侮辱警察,妨礙公務算不算?”寧思遠走上前去,露出了一抹笑容。

只是這笑容在劉宗的眼裡面顯得有些可怕,原本安定心突然七上八下起來。

“寧局長,就算你是副局長也不可以憑空汙衊人。這裡這麼多民眾看著呢,我剛才說的哪句話辱罵了警察?我又如何阻攔你們辦理公務了?不要欺負我們不懂法,你這叫濫用職權。難道我們無權無勢的人就可以肆意被欺負嗎?今天是我,明天又是誰呢?”

不得不說劉宗還是有點東西的,三言兩語之間就把寧思遠和江水縣的民眾放到了對立面。

一時間不少吃瓜群眾都是嚷嚷了起來,這年頭沒錢的嫉妒有錢的,有錢的嫉妒有權的。一旦別人濫用權利,就跟踩雷沒有區別,會激起民憤。

老百姓們憎惡劉氏兄弟,但更憎惡濫用權利的人。

“可別亂給我扣帽子,這裡縣公安局大院門口。你把車停在這裡,除了妨礙交通,還妨礙了正常公務辦理。要是有緊急情況出動警車怎麼辦?你這還不叫妨礙公務嗎?剛才可是你說的,拒不挪車,這些錢就是物證。”

寧思遠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語氣十分淡然。

劉宗被說的啞口無言,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對。

在這個年代法律的解讀還都是比較刻板的,一般都是照著條例和更高階別的審理案件去執行。

所以在一般人眼裡妨礙公務就是阻礙警察執法,無理取鬧那種。像寧思遠說的這種情況,一般人還真想不到。

不單單是劉宗,就是其餘的警察也都是流露出了敬佩的目光。尤其是那些年輕的,更是把寧思遠當成了神一樣的存在。

不愧是副局長,果然厲害。

“至於侮辱警察,你拿錢來藐視法律法規,無視執法人員的警告,將法律按在地上摩擦,沒有再給你加上一條知法犯法,已經夠不錯了。畢竟,我可是提醒過你停車在這裡是違法的,並且你願意接受懲罰就表明你已經知道了這條法律的。”

這句話更是讓劉宗直呼冤枉,他萬萬想不到自己一個裝逼的行為竟然引得對方做出瞭如此多的解讀。

要知道過去也是有人幹過這種事情,那個警察無可奈何,只能不斷的開罰單,按照時間來扣錢。可就算是停上一天一夜,那些錢也扣不完。

別人這麼做就沒事,怎麼到了寧思遠這裡就有那麼多理由犯法呢?

“寧局長,我想這裡面一定有誤會。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劉宗也是有些慌亂了。

沒辦法,換一個人他都不會把對方放到眼裡,但誰讓這人是寧思遠。除了他敢殺張霸天不說,他只是一個代理所長的時候就敢和局長懟,不把縣長放到眼裡,更何況是他這個商人呢。

“有什麼誤會,到拘留所反省反省再說吧,帶走。”

寧思遠揮了揮手,那些警察趾高氣昂的將劉宗扣押了起來,送往了拘留所。

劉宗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本來是想找寧思源好好聊聊的,結果事情沒有談,自己又栽了進來。

當劉光得知劉宗被抓的訊息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沉默的,他都懷疑他們劉氏兄弟是不是和寧思遠八字不合。

老三被抓進去也就算了,那個沒腦子的很正常。可是老二這麼謹慎的人,能被抓進去真是奇怪。

拘留所裡。

劉宗是後悔的要死,原本就是想耍一個小聰明用來告訴寧思遠,如果我們合作不成的話,那麼江水縣的百姓也不會相信你了。

他可以來找寧思遠一次就可以來找第二次,伴隨著次數的增多,誰能說這裡面沒有點兒貓膩呢?

三人成虎,謠言一旦產生,罪名就已經成立了,又有幾個人在乎真相如何?

到那個時候,寧思遠想要查案難度就高了許多。

可這麼一個準備的小後手不但沒有用到,反而把自己折了,還間接性的幫了寧思遠。

昨天抓了劉老三,今天抓了劉老二,明天就敢抓劉老大。那些手裡面掌握一些罪證的民眾,就會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