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如此,崔景到底沒再趕她走。

胡渺渺更開心了,笑容如花兒燦爛,在床邊靜靜看著他。

“你看什麼?”崔景被看得不太自在。連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

胡渺渺笑了笑,又用手指碰了碰他的傷痕,擔憂道:“景哥哥,我怕你暈過去了。”

崔景嗤笑一聲,淡淡道:“我沒有那麼廢物。”

況且,她還在看著呢,就算再痛苦,崔景也不會表露半分的。

“景哥哥,你為什麼不喝藥?”胡渺渺指著放在一邊的藥碗問。

“不想喝,沒有原因。”

“你騙人!你是怕苦才不敢喝藥的吧?”

崔景呵呵笑了,淡淡掃了她一眼,“怕苦?你以為我是你嗎?”

胡渺渺被噎住了,難為情道:“我……我就是怕苦……”

想到她身子嬌弱,從小就是個藥罐子,也不知喝了多少藥,崔景到底沒再挖苦她了。

“景哥哥,我餵你喝吧!”

不待他拒絕,胡渺渺立馬就端起了藥碗,想親自喂他喝藥。

崔景萬分嫌棄,稍稍側過了頭,“你放下,我才不用你喂藥。”

“可是,你的傷著呢,還是我餵你喝吧。”

“我說,不用了!”

於是乎,兩人又開始推來推去了。

胡渺渺眼珠子一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景哥哥,如果藥灑了,我可能會哭,大哭!”

崔景氣笑了,覺得藥灑了,她真會哭出來的,頓時沒了好脾氣,“你這麼嬌氣,哪個男人能受得了你?”

“景哥哥……”

“嗯?”崔景突然往後仰,讓她別靠得這麼近。

然而,胡渺渺又湊近了一些,呼吸都纏在一塊了,“景哥哥,你受得了我嗎,你會嫌棄我嗎?”

她的目光太明亮,彷彿藏著萬千星辰,讓崔景的心跳都亂了一拍。

“你是好是壞,與我何干?”崔景偏過頭,神色都有些彆扭。

胡渺渺急了:“景哥哥,你不想娶我嗎?”

崔景一頓,不知想到了什麼,英俊的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你胡說什麼,你懂不懂羞恥?”

這樣的話,是她一個女子能說的嗎?

“可是……”

胡渺渺吞吞吐吐,卻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畢竟崔景確實沒說過要娶她。

一時間,兩人的氛圍有些微妙了。

“景哥哥,我餵你喝藥吧。”

見她輕飄飄就將此事翻篇了,崔景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他習慣了掩藏自己的心事,表情沒有表露出一絲半點。

於是,胡渺渺吹了吹湯藥,喂到了他的嘴邊。

“藥都涼了,你還吹什麼?”崔景吐槽一聲,但還是喝了。

“景哥哥,你真聰明。”

“呵,你還挺會說話的,誰教你的?”

胡渺渺笑靨如花,抬起下巴道:“沒人教我,我自己本來就會,因為我也很聰明。”

崔景一言難盡,覺得她別的不行,這性子倒是無人能比。

“這藥太涼了,不然我去熱一下吧?”

“你行嗎?”

崔景懷疑,讓她去生火,怕是連廚房都燒了。

胡渺渺不說話,就是笑得有點傻,可那般明媚的笑容足以融化崔景眼底的寒霜。

因為她靠得太近了,兩人間的氣息在無形中發生了微妙了變化。

此時,崔景能清楚看到她臉上細微的絨毛,那雪白細膩的肌膚彷彿像剝了殼的雞蛋,因為羞澀,染上了薄薄的紅暈,一顰一蹙都透出清麗的絕美。

因為無人開口,崔景好似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胡渺渺也在看著他,頓時害羞了,“景哥哥,我的臉上有什麼嗎?”

“沒有!”崔景偏過頭,不想再多看她一眼,看著嫌棄,其實在逃避。

“既然沒有,那你為什麼不看我?”胡渺渺不明白他怎麼了,眼珠子過分黑白分明瞭。

或許是嫌她太煩,崔景接過碗,一下子就灌完了湯藥,冷漠道:“行了,我喝完了,你立馬就走!”

“不行,你還要塗藥呢。”

“那也與你無關。”崔景的心亂了,他不喜歡這種陌生的悸動,便想將她趕走。

胡渺渺睜大眼睛看他,表情委委屈屈的,像一隻正在和主人撒嬌的小貓兒。

“撒嬌沒用,哭也沒用!”崔景狠了心,就是要讓她走。

沒辦法,胡渺渺不敢跟他犟,便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她多想崔景能喊她留下,但是沒有。

因為沒看路,胡渺渺被門檻絆了一下,摔得頭暈目眩。

“啊……好疼……”

崔景急了,剛想起身時,可胡渺渺自己就歪歪扭扭站起來了。

然而,她的額頭竟然磕破了,正汩汩流血呢。

一開始,胡渺渺還沒有反應過來,直至摸到了黏黏的血液,一下子就暈了,眼淚也流下了。

“景哥哥,我摔破頭了……”

這下子,她是真的疼哭了。

崔景氣得半死,讓她坐在床上,用手帕為她捂住額頭,“呵呵,你就是來折磨我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沒有……”

“還說沒有?那就是我欠了你的?”

胡渺渺怯生生看了看他,眼淚流得更兇,“景哥哥,我好疼呀,你輕一點吧。”

崔景一頓,下意識放鬆了力氣,罵道:“疼才好,不疼怎麼會長記性?”

怎麼會有人像她這麼笨,走路都能摔破腦袋?

“我會不會留疤?”

“呵,你還挺愛美的,怕自己嫁不出去?”

胡渺渺悄悄握住了他的手,小聲問:“景哥哥,你真的不想娶我嗎?”

明明只是簡單的觸碰,崔景卻像被雷擊中了,一陣難以言喻的酥麻從頭頂灌入,在體內形成了強烈的反應。

他一把抽出手,見她神色懵懵懂懂的,好似真不懂男女大防,沒好氣道:“胡渺渺,你對別的男子也是這樣的嗎?”

他的語氣有點重,胡渺渺怕了,一時沒敢應聲,卻還是覺得頭暈,軟綿綿倒下了。

崔景下意識將她摟在懷裡,見她臉色蒼白,心彷彿被針狠狠紮了一下,問道:“很疼嗎?”

胡渺渺搖了搖頭,唇邊溢位了一絲甜甜的笑,“景哥哥,你抱著我,我就不覺得疼了。”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