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心暗自皺眉。

這下好了,什麼都來不及說,裹著毯子匆忙回了房間。

蹲在馬桶上,肚子一陣抽痛,說難受就難受起來。

她低著頭,手捂著小腹,視線有些茫然的盯著衛生間地面瓷磚的花紋。

是很淺的凹凸紋路,防滑的。

她看著看著,再沒有剛剛在外面的閒情逸致,想那些有的沒的。

內心只懊悔,時間回到半小時前,絕對不碰那瓶酒。

現在現世報來了,太遭罪了!

而露臺上,因為女人的離開,毯子一角帶倒了酒瓶。

噹啷一聲,瓶子沒有碎,裡面剩餘的酒液溢位來。

聽到這一聲,薄輕筠的目光才徹底看過來。

剛好捕捉到女人細瘦窈窕的背影,看不到臉,氣質很好。

隔壁住進了一家人,似乎還有個小孩。

因為有些晚上隱約聽到了小孩的笑聲,不太真切,只覺得很熱鬧,是不同於這邊的冰冷。

薄輕筠看了兩秒,看那邊連通著露臺和房間的門一點點關閉,視線在室內溫暖的光線下停頓了兩秒。

他手上的煙送到了唇邊,抽的有點兇。也許,是因為日子特殊。

手中的煙很快到了盡頭,薄輕筠點燃了下一根。

夜風開始緩緩流淌,吹散了菸灰,也吹來了一些不該有的情緒。

這晚薄輕筠直至天空泛起魚露白,才轉身回到了房裡。

夏晚心也還沒睡著。

她在馬桶上坐了很久,直到腹部翻騰的感覺緩和了一些,才收拾起了身。

回到床邊,沒有再出去的興致,她爬上床裹著被子,原本只是想看會兒手機就睡覺,卻一不小心看到了零點過後悄然跳動的日期。

視線一怔,久久落在那排數字上。

她以為早就忘記了,沒想到銘記如斯。

五年前的今天,正是她‘死’的日子。

夏晚心躺下去,側過身,房間窗簾沒拉,視野很好,剛好能看到外面的風景,和懸掛天邊淺淺的月牙。

看著那抹彎弧,一些被酒精壓制下的情緒再次跳躍出來,裹著那些深埋著的記憶一起,如同幻燈片一樣在腦海中一幕幕閃現著,攪得夏晚心腦袋比肚子還疼。

她翻來覆去。

這一翻就是好幾個小時,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光漸亮,大地初現。

夏晚心才在朦朧中睡了過去。

第二天她就在辦公室裡打起了哈欠,當著鏡頭的面明目張膽的補覺。

一上午睡醒,清醒了很多,也是這時候才知道,薄輕筠今天沒來。

這樣的日子,總不能是‘祭奠’她去了吧?

夏晚心撩了撩唇,為這種想法感到可笑。

不對,是荒謬。

逐漸收斂了表情,她心無旁騖的茫期工作來。

御園薄宅。

薄輕筠在清晨出現在門口,將剛從對面老小區買回來餈粑油條的管家嚇了一跳。

“先生?”車子沒停在車庫裡,男人的背影像裹著未散盡的夜色,蕭瑟冷清。

薄輕筠在他走過來時偏了頭。

一眼看到他手中的東西,包著廉價的塑膠袋,袋口裹著一層油,看著就讓人心生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