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為有那麼一口氣在哪兒,雲初自從雲景同受傷後,她便好的很快。

這才過去幾天的時間,雲初便能提劍了,她便整日穿著雲末的衣裳在營帳前練劍,雲末阻止也無用。

她的出現讓軍營的都議論紛紛。

雖然她整日以男裝示人,但奈何她張了長與雲末十分相似的面龐,營內便猜起了她的身份。

不過好在的是這一個的時間裡,雲初沒怎麼曬太陽,膚色白了不少,當初一個營的兄弟也沒認出她來。

雲末便對外宣揚,這是他的表兄,過來探望他和父親的。

在這兒也沒有人去琢磨究竟是不是。

雲末從戰場上下來,剛走到營帳前便見到雲初在練劍。

他有些生氣的走上前去,一把奪過雲初手裡的劍丟在地上,“我說過多少遍了?你傷還沒好!你在這裡練什麼劍!”雲末生氣衝雲初吼道。

自從她能下到走路後總是趁著他上陣殺敵時拿起劍。

雲初試圖從她的手裡奪過那把劍,“你給我!”

雲末自然是不會聽她的了,側身躲開雲初的動作,“你別逼我把你綁起來!”這一聲雲末是吼出來的。

將雲初給吼愣住了,她呆呆的看著雲末,抬起手想摸摸雲末的臉,卻被他給躲開了。

雲末的臉在他第一次領兵時被北戎人劃開了一道口子,原本已經結痂了,這一吼那傷口又撕裂開來了。

“我知道了。”雲初淡聲道。

雲末似乎有些氣消了,看著這個和自己差不多身高的姑娘,“你別倔了,爹還沒醒,如果你再倒下了我怎麼辦!”

聽到這雲初才點點頭,轉身回了雲末的營帳。

一滴血滴落在地。

雲末粗魯的將臉上的血擦掉,跟在雲初的身後走進營帳。

他掀開簾子,雲初已經拿著傷藥在那兒等著了。

雲末有些賭氣的走過去,雲初想給他上藥,他也躲著不讓她上,雲初有些不耐了,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

卻只聽見一聲悶哼,雲初皺起眉頭,她怎麼不記得雲末這般弱小了!

察覺到不對勁,雲初將手裡的藥丟了,直接上手去扒拉雲末的盔甲。

雲末被她的動作嚇一跳趕緊阻止雲初的動作,“你做什麼!一個姑娘家的怎可對一個男子動手動腳!讓父親母親知曉了有你好果子吃!”

“你不說我不說他們怎麼會知道!而且我是你的嫡親姐姐!同父同母的嫡親姐姐!趕緊將你這一身盔甲脫了!別逼著我拖著受傷的身子跟你動手!”雲初鬆開了手,讓他自己脫。

雲末思索了片刻,開始動手脫那一身盔甲。

脫下盔甲後少年的英氣也少了大半,倒是多了幾分書生的氣息。

雲初不等雲末反應,站在他的身後,將他的衣裳扒到腰部,露出少年的後背。

雲末的後背因著常年習武的緣故比一般這個年歲的少年看著要精壯些。

她背上的印子引起了雲初的注意,只見雲末的後背有一條長長的紫色淤痕。

雲初皺起眉頭看著這條淤痕,她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雲末趕緊將衣裳穿好,一臉不滿的看著雲初,“你這姑娘怎麼回事,如此扒一個男子的衣裳!你還知不知羞了!”雲末不滿的吐槽她。

雲初對於雲末的吐槽只當聽不見。

她只想知道,雲末後背的傷是怎麼來的,但是這麼明顯的事情根本無須多說什麼。

雲初正要說什麼,營帳外頭便傳來將士的聲音,“少將軍!”

聽到聲音雲末看了雲初一眼,他走過去掀開簾子,看著單膝跪在帳篷千的將士,“可是將軍醒了?”

見那將士搖頭,雲末有些失望,便問,“那是何事?”

“回稟少將軍,是朝廷送來的軍糧到了!”

雲末擺擺手,“到了便到了,這事不是有人負責嗎?與我何干?”雲末有些不耐的說道。

“是!”那將士應聲後便離開了,以往每每軍糧到了時將軍只要有時間便會親自去盯著,不過也是少將軍畢竟不是將軍,將士在心底這樣想著,便去回稟了負責收軍糧的人。

雲末放下簾子,走回帳篷內,卻看到雲初正準備出去,“你這又是去做什麼?”

雲末看了他一眼,她以為這個弟弟是個聰明的,如今看來是個蠢笨的。

雲末還想攔她,卻被雲初一把推開。

雲初的傷已經恢復的很好了,這一推將雲末推的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雲末再看去時雲初已經掀開帳篷的簾子出去了。

如今她有了個正經的身份,雲末的表哥,去哪兒都方便了許多。

雲初憑著記憶找到了運糧食的地方,剛到便看到眾人已經開始將糧草搬到放糧食的帳篷內了。

她的到來引起了眾人的注意,見她與雲景同長相相似,便猜測她是雲家的嫡子,雲末,負責運輸糧草的將士走上前來,朝著她行禮,“閣下便是雲少將軍吧?”

雲初趕緊避開不受,她什麼身份都沒有,怎受得起他這一禮,“我不是,我是他表哥。”

那人聽到這話立即起身,皺起眉頭,表示自己的不滿。

雲初看向他後頭的糧食,打算去監督著,她一抬眼,便與一位男子對上了眼。

雲初見她一身玄色長袍,一根紫色的腰帶繫於腰間,上頭還掛著一枚玉佩,雲末隔著些距離都能看出那玉佩價值不菲。

雲初便猜測這男子是哪位大臣家的公子哥兒了。

那男子也看向雲初,二人在空中對視一眼,雲初撇開眼去,輕聲嘀咕,“生的倒是副好模樣。”

只見那男子面龐白皙,濃濃的眉毛,一雙似笑非笑的鷹眼與雲初在空中對視一眼後便瞬間移開。

他這般的模樣,讓雲初覺得他弱不禁風,跟個雞崽子似的。

那人見雲初不是少將軍還如此怠慢自己正準備發作,便見雲末正往這邊走來。

他趕緊示意那名男子上前來。

那人也聽話,收到他的眼神示意後便走了過來。

“您便是少將軍了吧?”他問道。

“嗯。”雲末淡聲應他,看了他一眼便看向站在他旁邊的男人,他看著那男子,不明白朝廷怎的派了個弱雞來護送糧草。

那男子不卑不亢的朝雲末點點頭。

“這位是丞相嫡子,林懷瑾。”站在一旁護送糧草的將士趕緊介紹,隨後又道,“這次若是沒有林公子這糧草可能就到不了這兒了。”

聽到這話雲初和雲末都看向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那人見雲末想聽便繼續往下說了,“我們行至離這兒四十里地的那山溝處時多虧林公子發覺不對,派人先去打探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停了一下又繼續說,“當時我們路過哪兒時林公子發覺格外的安靜,便派人先去打探了,果然!那裡埋伏了一隊北戎人!”

說到這兒,那人看了眼林懷瑾,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誇大些說。

林懷瑾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實話實說。

這種事情沒什麼好誇大的。

“當時虧得林公子反應快,立即部署,派人將那隊北戎人殺了我們才能安全到達。”那人說完似乎在等著雲末說話。

雲末自然沒懂他的意思,她看向雲初,用眼神詢問她可不可信。

雲初看了他一眼,朝著對面二人拱了拱手,“二位辛苦了,少將軍吩咐人收拾了個帳篷出來了,我這便讓人帶二位去休息,這兒我同少將軍盯著便是。”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雲初又道,“將士們我也會安排好,二位不必擔憂。”

“那便有勞了。”林懷瑾也拱了拱手,二人客客氣氣的。

林懷瑾從雲初身邊走過,雲初發現他竟比自己高出一個頭來!

目送著那位林公子離開,雲初打了雲末一下,“去盯著些糧草。”

雲末實在搞不懂,這有什麼好盯著的,他正準備跟著雲初離開,雲初便轉身看著他。

“我得好好休息!萬一北戎進犯我好應對!”雲末說的頭頭是道。

雲初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想想也對,“那你便去吧,這裡我盯著。”

“為何要盯著?這都是自己人,怕什麼呢?”雲末奇怪的問。

“糧草是領兵打仗最為重要的,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雲初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弟弟,嘆了口氣,他還有許多不懂的,若不是父親受了傷,也不會讓他上戰場了。

雲初嘆了口氣,又道,“北戎人埋伏過一次了,我擔心夜裡還會來,你去休息吧,我看著。”

雲末卻是不信的,他不屑的開口,“怎麼可能!這是我軍大營!給他北戎十個膽子我想也是不敢的!”

雲初想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你也說了是你想。”“趕緊滾。”雲初說著就要上去踹他。

雲末這才離開。

他是不信的。

入夜,天還有些白,雲初便聽到了什麼聲音。

不等反應,便聽到身後有人靠近。

雲初迅速躲開來,北戎人!雲初在心底一驚,“備戰!備戰!有北戎人!”被她這一喊,周圍的北戎人迅速聚過來,將她圍住。

雲初活動了身子,確保身上的傷沒問題了,她要殺出一條路來!父親那兒無人!萬一北戎人去了就不好了!

她這一嗓子將人都喊了過來,加入了打鬥。

雲初打鬥間看到雲末正準備往她這裡衝,趕緊喊住他,“別管我,去保護爹爹!”

雲末腦子飛快運轉,將自己的劍從面前的北戎人身上抽出來,往雲景同的營帳去。

雲初殺出了一條路來,身上的傷似乎也裂開來了,她忍著身上的疼,手上的動作不斷。

突然,一個身影闖入她的視線。

只見那人被北戎人嚇得不敢動彈,直直的看著那北戎人,哪怕那刀就要砍下來了,也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

他已經被嚇傻了。

“小心!”雲初衝過去一把將林懷瑾拉到自己的身後。

眼見著那北戎人的刀要砍她的頭上,雲初趕緊拉著林懷瑾側身躲開來。

但是那到還是和她的手臂擦肩而過了。

雲初看都沒看一眼,一劍刺入那北戎人的身體內。

林懷景嚇的臉色煞白。

雲初警惕的看著周圍的北戎人,好在是在軍營,有將士,若是在外頭,只有她一人早就被北戎人殺了。

她捂住胳膊,忍著疼拉著林懷瑾的手往雲景同的營帳去。

雲末一人在那裡她不放心。

奔跑見,雲初的髮帶散落開來,髮絲如綢緞般落下。

雲初停下步子,鬆開捂住胳膊的手,將劍握在手裡,用那隻受傷了的手拉著林懷瑾,謹慎的靠近雲景同的營帳。

營帳裡頭漆黑一片,油燈都沒有點,雲初有些擔心。

她拿劍將營帳的簾子挑起一個口往裡頭看。

雲末似乎注意到了外面的動靜,也提著劍靠近。

看到那劍,雲末便知道是雲初來了。

他掀開簾子讓雲初進去。

透過月光,雲末看到了雲初的手臂,心底默默心疼她。

她的手臂被北戎人砍掉了一塊肉,觸目驚心,手卻還緊緊拉著林懷瑾。

“姑娘,還請鬆手。”林懷瑾開口。

聽到他的聲音雲初側頭看去才發現自己還拉著他的手,她趕緊將手鬆開。

雲末將自己的髮帶從頭上解下,走到雲初的身後想給她將頭髮束上,“我給你將頭髮束上,莫要再被人發現了。”

“嗯。”雲初輕聲嗯了一聲。

雲末看向林懷瑾,手上的動作不停,“還請公子莫要宣揚出去。”

“自然。”林懷瑾應聲後轉過身去,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雲景同。

他依稀記得父親與人說過,雲大將軍在戰場上受了重傷,如今是他的兒子云末領的兵。

雲末給雲初束髮摸到她的頭髮溼漉漉的,他藉著小窗透進來的月光看到手上的水,雲末堅信這是血,是她背後的傷裂開來了,“你去坐著,你背後你的傷裂開來了……”雲末強忍著哽咽聲說。

“無礙。”雲初說的好像不是自己的身體一樣。

“噓。”雲初將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他們二人。

帳篷外傳來聲響,雲初和雲末對視一眼,默契的提起劍。

雲初看了眼站在一邊的林懷瑾,從懷裡拿出那把狼頭匕首交給他防身。

這狼頭匕首是前兩日她對著雲末軟磨硬泡才拿到手的。

雲末將雲初護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