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回到自己的寢宮,吃了一頓熱乎乎的午飯後,就屏退所有宮女太監,一頭扎進久違的被窩裡。

“這才是生活呀!”

反正她又不用批閱奏摺,這些都是蘇相和太后在看,她就負責吃好喝好就行。

不一會兒,陸輕就睡著了。

……

而此時的丞相府。

書房。

蘇相雖然目光看著下面報上來的奏章,但是心裡面卻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今天早朝的異樣。

不,準確的說是小皇帝的異樣。

還有,為什麼所有大臣都突然能夠聽到小皇帝的心聲了。

不止小皇帝不對勁,就連他們這些大臣也通通不對勁起來。

這事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小皇帝登基一年以來,就沒有發生過這麼離譜的事情過。

……難道這是老天爺在預示著什麼嗎?

蘇相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一向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他也不由得開始煩躁不已,眉頭皺得死緊。

隨即又想到,如果真是老天爺在預示著什麼?那小皇帝的話就很是值得推敲了!

鄰國滅國嗎?

蘇相冷硬的面龐上浮現一絲冷酷。

有他活著的一天,自是不會允許此事發生!

雖然心中對於小皇帝的言論,他甚至是嗤之以鼻的,根本就不相信。

但是他想不通的還有一件事,小皇帝為什麼會有此言語?

以今天的觀察來看,小皇帝本人並不知曉他們能聽到他的心聲,所說的話必定不是假話。

蘇相越想越頭痛,索性直接不看奏章了。

開始閉目養神。

明日上朝再進一步觀察,是否還是如今日一般。

和蘇相有著同樣困惑的幾位大臣此刻更是幹什麼都不得勁,總會下意識的想到這事兒,而這種堪稱詭異的事件他們卻是不能夠和旁人說的。

這幾乎是所有能夠聽到小皇帝心聲的大臣們心照不宣的事情。

……

馮侍郎府邸。

抄家的官兵此刻已經到達了馮府門前,領頭的大人正是刑部左侍郎蘇馳。

蘇馳是蘇相的大兒子,三十餘歲的年紀,不同於他爹的冷俊淡漠和典型的書生氣質,他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沐春風,見人笑三分,氣質溫和,長相也和他爹不像一分,唯獨那雙眼睛,卻是遺傳了個十足十,和蘇相一樣好像能夠洞察人心似的。

“去敲門。”不理會越來越多的圍觀百姓,蘇馳示意一旁的下屬。

“是,大人。”

蘇馳看著緊閉的房門,又瞥了眼被堵住嘴的馮侍郎,垂下眼眸。

他做事喜歡先禮後兵,況且這也算是給了馮侍郎體面了。

隨即,下屬直接去敲門。

“扣扣扣!”

隨著吱吖一聲開門聲響,門口兩個門房從大門的縫隙探出頭來。

“官……官爺,您這………”話都沒說完,門房一眼就看到了外面眾多圍觀百姓,還有那被堵住嘴說不出話的老爺!

頓時,腿突然就軟了。

差點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幸好及時穩住了。

怎……怎麼了!?

老爺這是犯事了!?

兩個門房此刻開始戰戰兢兢,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一句來。

見狀,那官兵直接出示聖旨道“我等奉命前來抄家,緝拿馮白!爾等速速開門!”

!!!

兩個門房當場愣住,旋即立刻反應過來顫抖著手將大門全部開啟。

完了!

少爺完了!

馮府完了!

老爺也完了!

他們……也完了!

他們看著這密密麻麻的官兵,甚至沒有勇氣去通報夫人少爺!

蘇馳見狀,直接命令道“你們去,先把蘇馳給我抓來!剩下的跟我去大廳!”

馮侍郎被專人看守,聞言,此刻更是心如死灰。

一招不慎滿盤皆輸啊!

是他沒有管好兒子,是他的過錯啊!

馮侍郎此刻顯然已存死志,目光灰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留下幾人守在門外,其餘人員包括蘇馳全部魚貫而入。

“你們幹什麼!?蘇侍郎你膽敢……”

“馮夫人,本官只是遵從聖上旨意前來抄家、緝拿私扣軍餉的犯人罷了,還請夫人不要讓本官為難!”蘇馳出聲打斷馮夫人的話。

“我不信!你們這是汙衊!我家老爺呢!我家老爺被你們弄哪兒去了!!”馮夫人聞言臉色頓時一變,不敢置信的大聲嚷嚷道。

旁邊的丫鬟婆子們聽聞此話更是震驚失神,茫然無措。

“……對…對!我得去找老爺……”馮夫人已經開始六神無主,口中喃喃自語,不顧周圍的官兵圍著就直接想衝出去。

蘇馳淡淡道“攔住她。”

話落,就見不遠處兩個官兵拖著一位身著錦衣的年輕男子過來。

那男子掙扎著說話,奈何嘴巴被抹布堵住不能說出口。

“大人,馮白已抓到!”

“看住他。”

此時馮府的所有人幾乎都被官兵趕到了大廳院子裡。

馮侍郎的小妾和庶子女也全部到齊,不老實的幾個還被官兵無情的抽了幾下。

院子裡哭聲不絕,一個個面色蒼白,驚慌失措。

看到兒子狼狽不堪的被捆成一團,嘴裡還嗚咽著看向她,馮夫人心中名為理智的弦突然一下就斷了。

“兒啊!你們快放開我兒子!放開他!我跟你們拼了!啊啊啊!!”馮夫人此刻就像是個瘋婆子一樣喪失了理智大力掙脫著要朝抓住她兒子的兩個官兵撲過去。

奈何女子力氣始終不如男子,且她還被兩個官兵架著,無論如何掙扎都是徒勞無功。

蘇馳冷眼瞧著這一幕,心中不為所動,拿出聖旨宣讀起來,徹底定下馮侍郎府的罪狀。

這一天,在眾多百姓的圍觀下,顯赫一時的馮侍郎府徹底成為了過去。

引得無數圍觀人群唏噓不已。

……

永壽宮。

滿地狼藉,一地的花瓶碎塊飛濺得到處都是。

陳太后此刻臉都扭曲了。

好不容易培養的一名大臣就這麼被那些老匹夫廢掉,她的心簡直是在滴血。

灌注那麼多心血才把他拖到高位,還不到發揮他的作用,這廢物就這麼死了!

可氣!可恨!

永壽宮的嬤嬤、宮女和太監此刻都不敢吱聲,太后連最喜歡的瓷器都砸了個乾淨,可見心中怒火之重!

沒人敢去蹙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