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檀倒是聽出來了,她現在連人身自由都沒有了。但,總歸謝濯肯出手相救,她就算是生氣又有什麼用,還白白讓自己難受,索性回山上去。

一陣奔波來往,雲檀受了風寒,還伴隨著輕微的咳嗽,如娘著人去請了斷月腰的大夫。大夫過來,請脈之後,開了幾味藥材,隨後提著藥箱離開。

不一會兒,如娘折回了廂房,轉頭拿著藥包去廚房煎藥。

顧雲檀掀開被褥,起身披了一件毛裘,一張憔悴的臉蛋像是要滴出水來。

她慢慢走到書桌旁,目光落在桌上的一把扇子,又拿了匕首,將扇面給劃了下來,當作信紙。靈秀指腹攥著毛筆,在扇面上寫字。

等信寫的差不多了,雲檀也覺得手腕痠痛得慌,拿著手裡得暖爐,將裝好的書信交給如娘。“如娘,幫我把這封信,送到驛站去。”

如娘哎了一聲,放下手裡的藥碗,將手往身上擦了一下這才接過來,隨後轉身離開廂房。

不到半日,便來了回信。

母親崔氏親筆所書,將家裡的事情全都在信上交代一通,原來是謝濯著人去了一趟雲夢城,捉住了那個叫司馬的商人,後來二人口供一比對,這才發現端倪。司馬貪圖南境高利藥材,假意以低價幫顧府運鏢,往商隊裡偷偷放了南境的毒物藥材。本以為萬無一失,哪曾想車馬剛到城門口,就被攔下。顧良辰是主事,當下就被抓了,司馬看事情敗露,連夜逃脫。有了罪魁禍首,案情水落石出,雲夢縣令理應放了顧良辰。

事情到了這兒,她心裡也鬆了口氣。

天色漸暗,她站在院子裡,似乎想起什麼。

隨後興沖沖的跑去了後廚,如娘站在一邊,看著自家王妃一陣忙活。

如娘笑了笑,說道:“王妃,你這是要親自下廚?”

雲檀點點頭,拿起一塊抹布擦手,一面說:“他幫了我,我應當好好謝謝他,只不過我很久都沒有下廚了,就是不知道手藝會不會生疏。”

她回來時,還向常侍衛打聽了,今天晚上謝濯要回東離廟,所以才讓下人一早去了集市,買了食材和膜具。

“王妃別這麼說,您的手藝老奴可是領教過,做的花餅可比御膳糕點好吃!老奴來幫王妃打個下手。”如娘擼起袖子,這還是頭一回見王妃親自下廚給殿下做飯吃。

其實她的手藝一直不錯,尤其是做花餅,花餅上面都雕刻著不同的花瓣形狀,再浸潤上不同花的顏色,等到熟透之後,再取出來,花餅色澤鮮亮,每一朵都栩栩如生。

雲檀收拾一番,然後著人把花餅端去了客廳。

菜剛上桌子沒一會兒,丫鬟小瓜就說謝濯回來了,眼下正朝前廳來。

雲檀看了一眼桌上的花餅,便坐著等他過來。

就聽到一陣說話嬉鬧的聲音,緊接著她抬頭看去,似乎是謝濯在說話,身邊還跟著一個女人。女人打扮的妖嬈,即便是冬日身上也就穿了薄紗裙袍,身材豐滿一覽無餘。

雲檀看到,女人正挽著謝濯的胳膊,二人舉止親密無間,眼底難掩失落。

她走上去,免不得打量幾眼那個紅衣女人,問道:“你回來了,我今日做了花餅,就等你了。這位是?”

“奴叫胭脂,見過王妃。”女人微行禮,手卻不離開謝濯的胳膊,聲音如同黃鶯一般。

不用明說,但見這女人的派頭,雲檀也猜到幾分。只是,她沒想到,謝濯能正大光明的將外面的女人帶到家裡來。謝濯一臉酒氣,面色酡紅,似乎是喝了酒,睨了一眼雲檀身後,語氣總歸是不好,對她說:“怎麼,做一桌子好菜,又是為了討好我?前幾天,是你母家兄弟,今天又是哪個野男人?我在你眼裡還真就是好用!”

謝濯推開身上的胭脂,三兩步走到雲檀跟前,俯下身來,冷冰冰的一雙眼睛仔細打量她。

雲檀捏住手指,不斷忍受那肆意的酒氣,眼見謝濯離他越來越近,她下意識地伸手將他一推。

她賭氣的回答:“你想多了,我今天做一桌子菜,就是單獨想謝謝你而已。你要是不喜歡,我下次再也不費你那份心思。”

說完後,雲檀看都不看謝濯一眼,就轉身離開,在她剛要出門之際,謝濯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男人本來手上力道就重,這麼一拉扯雲檀只覺得骨頭都要被捏碎了。

“你放開我!”她強忍著疼,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扯出一抹冷意,試圖掙脫他。

她冷眼看著謝濯,淡淡地說了一句:“殿下這是做什麼?胭脂小姐如此一美人,你把人晾在一邊,豈不冷落了她。你若是看我不順眼,我躲著就是。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這偷摸兒的把人姑娘帶到家裡來,沒名沒份的,傳出去也不好聽,不如趁今天,把胭脂姑娘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