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絲成了繭,楚昭昭成了蛹。

姬羽又驚又擔憂:“姐姐她這是,怎麼了?要不要緊?”

蕭瑾看著被花絲包裹住了楚昭昭,搖了搖頭:“我也不知,但可以看的出來,合歡花在護著她。”

姬羽自然看的出來,不然他就出手阻止合歡花變繭了。

他看著已經昏迷的楚昭昭道:“現在怎麼辦?我們要不要把姐姐帶回去?還是,就隨她待著這兒?”

“不知她是何情況,還是莫要輕舉妄動。”

蕭瑾開口道:“就讓她留在此處,我們守著便是。”

姬羽應了一聲好,抬眸看了看天色,抬手佈下了一個禁制,而後便在楚昭昭身邊坐了下來。

蕭瑾也盤膝而坐,看著楚昭昭身上的合歡花,面色凝重沉默不語。

小鎮上

楚鳶已經在牙行的幫助下,買下了一座小宅,兩間屋子一個院子,於她而言是足夠用了。

一顆極品靈石,換了不少銀子,買了宅子之後剩下的她若省著用,用個幾十年都不是問題。

有元信在,宅子的打掃自然幾個除塵決就能夠搞定,楚鳶歉疚的看著元通道:“按理,我該留你用飯的,但凡人的飯食……”

“不必。”

元信從身上取出一個玉牌遞給她:“這是合歡宗的玉牌,若是你遇到危險,只要捏碎玉牌,山上的人便會知曉。”

楚鳶接過玉牌小心收好:“替我謝謝妹妹,還有幾位長老,多謝他們這些日子的照拂。”

元信嗯了一聲,留下一句告辭,便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外,楚鳶收回目光,將玉牌從身上取了出來,遞給啞女道:“好好貼身收著。”

啞女看了她一眼,接過玉牌。

天色漸暗,天空下起了雨。

山澗內,楚昭昭已經被合歡花包裹著,還沒有醒。

雨滴落在禁制的屏障上四濺開來,而後又匯聚成水,緩緩從屏障滑落。

姬羽有些擔憂的道:“都已經五個時辰了,姐姐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不會。”蕭瑾看了眼楚昭昭,淡淡開口道:“她在恢復靈氣,渡劫受的傷也在治癒,甦醒只是時間問題。”

聽他這麼說,姬羽便放心了,重新閉上眼開始修煉。

姐姐那麼厲害,他不能落下太遠了。

幽州陳家本部,一搜大型飛舟緩緩升空。

上面滿滿當當擺著禮物,一部分是給合歡宗今年的供給,一部分是依著習俗準備的聘禮。

那日晚間回到陳家之後,陳家家主便讓四散在各處的陳家人,將陳鏗與楚昭昭即將要聯姻,而陳家會在明日一早將聘禮送達合歡宗的訊息散佈了出去。

幽州與雲州之間,隔著嶺南州,若要明日一早將聘禮送達,就必須在夜間就啟程。

夜間啟程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人少,瞧見的人少,若是能遇見,那必然不會是偶遇。

陳家家主與陳鏗站在飛舟船頭,看著無邊的夜色。

雲州在下著雨,幽州確實萬里無雲,漫天星斗璀璨。

陳家家主看向陳鏗,給他傳音道:“你有沒有想過,巨龍現在在何處?”

陳鏗搖了搖頭:“兒子不知,但它極有可能化成人形,就藏在九州人群之中,或許是個修仙者,或許是個凡人。”

陳家家主笑了笑:“你呀,還是太年輕,再好好想想。”

陳鏗想了半天,依舊沒有頭緒。

陳家家主嘆了口氣:“有時候為父都在想,將你養成這般老實的性子,到底是好還是壞。從前九州雖不平靜,但陳家避世不出,你這樣的性子,守業是最好的。但現在九州動盪,陳家又在生死存亡的節骨眼上……”

陳鏗聞言急忙道:“有父親為陳家掌舵,陳家必定會轉危為安。”

陳家家主看了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就怕,我不會在太久了。”

聽得這話,陳鏗頓時一驚,可他不敢細問,只啞聲道:“其實,兒子並不明白,父親為何要鏜這趟渾水。陳家避世萬年,九州動盪與陳家無關。交出烈火盞,陳家便可置身事外。”

“你錯了。”

陳家家主看向陳鏗,沉聲道:“且不提,覆巢之下無完卵,就說這所謂仙使做派,你覺得陳家能置身事外?你別忘了,覲見的名單中,陳家就排在容家之後。”

陳鏗聞言垂眸抱拳行禮:“是兒子想錯了。”

陳家家主又輕嘆了一聲:“為父知曉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願意去面對罷了。放心,為父會好好護著你,護著陳家,最起碼在將陳家交給你的時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飛舟在上空疾馳,天色由暗漸漸轉亮。

終於,在天光乍亮之時,抵達了雲州。

蕭瑾站起身來,看著姬羽道:“我有事去去就回,你將三聖人喚來守著。”

劫嫁妝的事兒是一早就商定好了的,姬羽點了點頭:“放心吧,你小心著些。”

蕭瑾嗯了一聲,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飛舟在天上飛著,距離合歡宗只剩下了大個時辰的路程,距離他們約定好的地方,也只剩下了小半個時辰的路程。

陳家家主與陳鏗已經戒備起來,放出神識警惕著四周的動靜。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飛舟之上。

那人影籠罩在白霧之中,根本看不清樣貌,但陳家家主卻知道,來的絕不是神龍,也不是那五個仙使之一。

因為,那人影分明就是個女子!

陳家家主心頭一驚,但面上卻半分不顯,只抱拳行禮道:“敢問閣下何人?突然出現在陳家飛舟之上,有何賜教?”

女子的聲音帶著幾分鬼魅,笑了笑道:“待會兒神龍為何而來,我就是為何而來,陳家家主又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

陳家家主和陳鏗,聞言都是一凜,劫烈火盞之事只有他們與容逸、蕭瑾、楚昭昭和姬羽知曉,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陳家家主冷聲道:“閣下到底是何人?!”

女子聞言笑了:“我是誰重要麼?連我如何上的這飛舟,又是什麼時候上的,你都不知曉,你覺得,你能攔得住我?此刻距離神龍過來,還有小半個時辰,足夠我殺了你們,奪走烈火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