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陳鬱莎看向時冉,目光中有些嘲諷的意味兒,“警官,你們能找到兇手嗎?”

時冉想了想,按照這個年代的環境,除了高檔酒店和寫字樓,大部分的地方都沒有安裝監控裝置,被害人又不知道加害者是誰,他們確實,無法鎖定嫌疑人。

就像這一次,他們也只能根據死者的社會關係展開調查,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也可能,這僅僅只是一起意外搶劫殺人案,某個不知名的真正的兇手,正在逍遙法外也未可知。

也許,只是他們將這起案子,想得太複雜了。

時冉先拋開這些想法,先調查清楚這位頭號嫌疑人,在死者死亡當天,和孩子失蹤的案發當天的行蹤再說。

她轉動了一圈手中的鋼筆,繼續問道:“請問,上週六,你在哪裡?”

“那天我身體不舒服,請假了,一整天都待在家裡,沒有出去過,我媽可以作證,樓下的擦鞋的張叔應該也能作證,我那天沒有出過門。”陳鬱莎回答道。

她將臉上的眼淚一點點的擦乾,然後又將皺掉的書頁牽開,方才不穩定的情緒,彷彿只是曇花一現。

時冉打量著她的神色,問道:“廢工廠兇殺案,知道吧,上週六,也就是死者死後的第二天,死者的親生孩子,對了,正好也是四歲,他失蹤了,您知道這孩子現在在哪兒嗎?”

陳鬱莎翻過一頁書,頭也沒抬的回答道:“這是別人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呢?”

她回答得滴水不漏,讓時冉都以為這一切,僅僅只是一個巧合。

難道真的是巧合嗎?

時冉沒有證據能證明這是巧合,也沒有證據證明這不是巧合,她唯一清楚的是,他們今天抓不了人了。

在找到那個孩子,確認其和陳鬱莎的母子關係之前,他們無法認定陳鬱莎就是廢工廠兇殺案的嫌疑人。

又和陳鬱莎確認過一些細節後,時冉採集了陳鬱莎的生物樣本,起身告別。

她回到客廳,和凌茜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時冉走向陳母,說道:“當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這件事情我們很惋惜,你們也要看開一些,往前走。”

“好,好!......”陳母拉住時冉的手拍了拍,熱淚盈眶。

時冉又問道:“當年那個孩子您還記得送到哪個孤兒院的嗎?只要在孤兒院找到那個孩子,確認了他和您女兒的關係,您女兒就可以洗脫嫌疑了。”

陳母將孤兒院的名稱告訴了他們,隨後時冉和凌茜離開了陳家。

時冉和凌茜,還有樓道里的便衣警察等人,還沒有下樓,一位穿著白襯衫牛仔褲的男孩兒手捧著鮮花和他們擦肩而過。

幾人的注意力不由被男孩兒吸引。

更吸睛的是,男孩兒敲響了陳鬱莎家的門,他大聲說道:“阿姨,莎莎在家嗎?”

沒一會兒,陳鬱莎就親自來開門了,她開心的接過男孩兒遞給她的鮮花,一臉幸福的說道:“謝謝!”

女孩兒笑起來的樣子很溫柔,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是不久前剛殺過人的與樣子。

只是,女孩的笑臉,總讓時冉覺得有些臉熟,但是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這邊門還沒關,五樓的另一戶人家,502的人也開啟了房門,裡面出來一位四十來歲的女人,她嗔怒著數落站在隔壁門口的男孩兒,“兒大不中留啊,這回來了不往自己家走,倒是往岳母家去!”

“伯母,瞧你說得,快過來坐吧,我爸說今晚買好吃的回來,做一頓大餐!”陳鬱莎招呼著她到自己家。

從他們的對話中聽來,這位男孩兒應該是隔壁家的孩子,兩家的孩子這是談戀愛了,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隨著沙沙沙緩慢的腳步聲,陳母也走出來了,她招呼著女人到自己家,說道:“邵傑媽媽,過來坐,以後這都是一家人了,你還和孩子置什麼氣?”

這位邵傑媽媽關了自己家門,往隔壁陳家走來,並且望了望樓下的時冉等便衣陌生人。

陳鬱莎則是看都沒有多看時冉等人一眼。

名叫許邵傑的男孩兒,眼神疑惑的多看了時冉等人一眼。

他方才就看到,這些人從陳鬱莎家出來,不知道,這些是什麼人。

樓梯上,時冉等人往下走。

白峰問道:“什麼情況啊?我們不抓人嗎?”

“唉!”

時冉和凌茜同時嘆了口氣。

時冉說道:“沒有證據,怎麼抓人啊。”

凌茜也說道:“他們也不知道是說的確實是實話,還是早就串好了供,我們的每一個問題,都回答得滴水不漏,將自己的關係撇得乾乾淨淨的。”

盧開問道:“不在場證明呢?”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擦鞋匠面前,時冉蹲下身,開口道:“張叔?”

“嗯,擦鞋嗎?五毛錢一次。”張叔問道,手中拿著擦鞋的毛巾和豬毛刷子。

時冉看了看自己的鞋,在張叔面前坐下,付了五毛錢,但是她卻並沒有伸出腳。

時冉說道:“不擦鞋,問你點問題,五樓的陳鬱莎,認識嗎?”

“嗯,認識,她經常來擦鞋。”張叔說道,語氣十分的平淡,沒有什麼起伏。

時冉繼續問道:“上週五你記得嗎?那天下午,陳鬱莎是幾點回來的?”

“五點半,她和我打過招呼。”張叔幾乎脫口而出。

“那上週六,她出過門嗎?”時冉又問。

“沒有。”張叔又是想也沒想的回答道。

時冉笑了笑,說道:“記得這麼清楚?”

張叔,沒有再說話了,而是低下了頭,撥弄著自己的豬毛刷子。

時冉等人下了樓。

時冉說道:“看到了吧,這就是她的不在場證明。”

白峰想到方才那張叔脫口而出的回答,心直口快的說道:“這不明顯做的偽證嗎?我們就真的拿她沒辦法了嗎?”

時冉將方才陳母提到的孤兒院地址編輯成簡訊,發給白峰,說道:“他們承認陳鬱莎當年確實生過一個孩子,不過一口咬定孩子被扔到福利院了,而且一口咬定自己是被打暈了強姦的,不知道孩子父親是誰,你去這家福利院找找當時被送過去的孩子,與陳鬱莎進行DNA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