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憐影自莫白手中毅然將天行劍接下,然而此時,天行劍重新回到她的手上之後,她竟有些迷茫起來。

“這位姑娘,既然這天行劍物歸原主,請把當票留下吧!”於行知很是客套地說道,他此時提出天行劍一事,無非是想試探風憐影的意圖,確認她不會再上門找事。

“在這!拿去!”風憐影言辭果斷,簡練,說罷,將當票遞給了於行知。

於行知接過天行劍的當票之後,仔細確認了一番,隨即便當場撕毀了。

“莫白!你如此乾脆地把這劍交給我,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風憐影看著莫白,和聲說道。

聽言,莫白渾然點了點頭。

是時,於旭察覺到在場的少了某個人,四下環顧了一眼,當即說道:“冰心呢?楚姑娘!”

於旭一言問出,令眾人頓時想起了於家還有一個人,於冰心,遲遲不見,楚瑩瑩答道:“於姑娘不見出來,應該還在房裡!”

院中立時陷入了可怕的安靜,於冰心一個人在房裡,也是安靜得出奇。

“出來吧!”風憐影忽然一聲喊道。

此時,忽然一道身影從房簷上落下,肩膀上還扛著一個麻包,來人的面相莫白記憶猶新,正是日前奪走天行劍的金宇飛。

他的這一出現,著實讓莫白心頭一震,那一次他是拿著楚瑩瑩的性命相要挾,讓自己投鼠忌器,無法在拳腳上將他拿下,而這一次他居然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莫白麵前,怎能不叫他故景重遊,意欲找他較量一番。

莫白雙拳緊握,兩眼直視,然而此時,楚瑩瑩不由分說,揚起一鞭便招呼了過去。

只見金宇飛不避不讓,硬生生地用肩上的那個麻袋受住了那凌厲的一鞭,這時那個麻包忽然自己晃動了一下,還夾雜著一個人的聲音,一個被捂住嘴掙扎的聲音。

楚瑩瑩一鞭揮去,打在了麻包上,當即心頭怒火更甚,囫圇著又一鞭打去,金宇飛眉眼一笑,冷哼了一聲,當即放下肩上的麻包,向左斜行幾步,避開鞭勁。

此時那個被他放下的麻包,在地上翻滾起來,於旭一看便知道里面裝著的是人,當即跑上前去開啟袋結,然而這一幕讓他怒了。

袋子裡被裝的不是別人,就是他的親妹子,於冰心,看著她一臉狼狽的樣子,身上衣物撕扯得難以遮羞,當即明白了金宇飛做下的惡行。

隨即跳起身來,雙掌集運內力,與楚瑩瑩兩人聯手,跟金宇飛打鬥了起來,本來莫白心裡早就窩火,這下又一次看到金宇飛的惡行,當即凌空一掌劈去,繞過楚瑩瑩的鞭影,直撲向金宇飛。

這下雙方四人宛如鬥紅了眼的猛獸一般,出招狠辣,不留餘地,之前就楚瑩瑩跟於旭兩人,金宇飛還能輕鬆應付,此時莫白忽然出手,讓他劣跡漸顯。

然而此時,風憐影與文延武二人卻是靜靜地站在旁邊觀戰,絲毫沒有幫忙金宇飛的意思,這時,文延武看見金宇飛快要落敗,有些焦急,問道:“三妹子,咱們真的不用幫幫他麼?”

“多事!讓他們打吧,把那個**殺了更好!”說罷風憐影探眼看了看,蜷縮在地上的於冰心。

“為什麼!你不是跟他有合作的嗎?”文延武頗為不解,明明金宇飛是同自己和風憐影一道而來,到如今,風憐影冷漠的態度,讓他很是疑惑。

“誰叫他惡行累累,這下又把人禍害了!”

然而風憐影心口不一,心裡並非如嘴上說的是因為金宇飛的惡行,自己才不願意出手相助的,實則是因為當初跟金宇飛談條件的時候,金宇飛知道了她的心思,私心作祟。

風憐影她心高氣傲,遠非一個寒雁城就能滿足的,她的心思,深不見底,而這些,只有金宇飛知道,所以他非死不可。

這其中或許有她同為女人,對於冰心的憐憫和同情。

如今莫白名正言順地將天行劍借給了她,離她的目的,就只差一道天行令了。

正當他們打得難解難分之時,於行知將於冰心一把摟入懷裡,頓時老淚縱橫,女兒才是最貼心的,同樣於冰心也是他的心頭肉,眼看著女兒遭此橫禍,怎能不叫他心痛。

然而此時,於冰心受驚過度,好久才回過神來,輕聲說道:“爹!冰兒好怕!”

“不怕,不怕!有爹在呢,你哥哥一定會殺了那惡賊,替你報仇的!”於行知雖然言語當中盡是安慰之意,但他卻怎麼也掩蓋不了,心裡的刺痛。

“爹!剛剛我被打了一下,好疼!”

“在哪呢?還疼嗎?”

說罷於行知手指似乎碰到,一團粘乎乎的東西,當即收手一看,滿滿的一手都是血,急聲問道:“冰兒,你傷哪了?怎麼這麼多血!”,聲音有些顫抖。

順著手勢看去,只見於冰心後背有一條長長的血口,周遭的衣物已經被血水染紅,方才於旭只是見到她一臉狼狽,不由勃然大怒,並沒看到她後背的傷口。

女兒家本就身子不如男子健碩,這下流了這麼多血,於冰心已經開始有些虛脫了,拖著孱弱的嗓音說道:“他把我綁起來,揹著我,只感覺後背被什麼抽了一下,真的好疼!”

於行知這才想起,剛剛楚瑩瑩掄起一鞭子打在了這麻包之上,想必那一鞭正好打在了於冰心的後背,鞭風蒼勁,將她後背的衣物震碎了,加上後背的劇疼讓她一再掙扎,這才造成衣不遮羞的尷尬,實則並非金宇飛對她用強。

是時,金宇飛漸處下風,不由大聲叫道:“風憐影,既然你見死不救,那就別怪我把你那些事說出來!”

聽言,風憐影神色慌張,回答道:“我能有什麼事情,有本事你活著把事情說出來!”

風憐影似乎絲毫都不擔心,金宇飛能從莫白他們的手下生還,故而故作鎮定,語氣漠然。

“莫白!今日就借你貴手,替武林除了這一大害吧!”風憐影看著金宇飛被緊逼著無暇回話,當即對莫白正聲說道。

平日裡這金宇飛無惡不作,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風憐影重金請他出手,這次居然要賠上自己的性命,心中追悔不已。

不由大喝一聲,全然不避鋒芒,金宇飛知道自己這次在劫難逃了,自然是拼上了全力,風憐影見他在做垂死掙扎,不由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只不過火光忽明忽暗,這一絲笑臉一抹而過,再次細看之時,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女人心,海底針,甜言蜜語的毒,如花似玉的劍。

是時,莫白凝拳著力,一手扣住金宇飛手腕,順勢後帶,風憐影亦揚鞭纏住他的脖子,於旭則在他胸口狠擊了幾掌,立時間,這在江湖中惡名昭著的金宇飛,被人衝破了氣門,經脈盡斷,成了垂死之人。

風憐影看見金宇飛並未她所願死在莫白他們手下,而且還有一息尚存,當即走了過去,說道:“金宇飛,你想不到會有今天吧?”

被楚瑩瑩勒著咽喉,無法開口說話,聽見風憐影的這些說辭,兩眼惡狠狠地盯著她,只見他口型呲牙咧嘴的,莫白知道他有話要說,當即示意讓楚瑩瑩鬆開手勁。

金宇飛得以喘息,猛咳了好一陣,之後回過氣來,說道:“風憐影,我今天得此報應,他日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都成這樣了,還想著作惡呢!”風憐影答道。

“人在做天在看,你做的那些事,遲早是要遭報應的!”

當即風憐影臉色突轉,變得很是陰冷,冷言道:“我看你是找死!”

說罷意欲動手,然而就在她抬手之際,金宇飛知道自己已是在劫難逃了,用盡最後一絲氣力,聲嘶力竭地說道:“她要打劍陵的主……”

還未等他說完,風憐影抬手抖出天行劍,她不能讓他把話說出來,一劍穿胸,惡名昭著的金宇飛立時血濺當場,一命嗚呼。

然而在他被風憐影滅口之前,說出來的那句沒說完的話,讓莫白心裡咯噔了一下。

劍陵?這個字眼一下在莫白腦中閃過,那裡是整個武林的規矩所在,亦是龍行司守護的絕密,江湖中從未有人敢褻瀆分毫,因為不敢,加上也沒那個能力,龍行司可是江湖百年不敗的神話。

風憐影看著莫白懷疑的表情,當即說道:“這廝臨死之前,還要含血噴人,真應該早些結果了他!”

風憐影的心思只有金宇飛知道,而此時他已經倒在了血泊當中了,文延武只知道一味盲從,他並不過問風憐影意欲何為,只要風憐影不趕他走就好。

莫白雖然有些懷疑,但一想到劍陵,他便不再往下想了,這劍陵豈是常人能動得了的,此時他看著風憐影手中還沾著鮮血的天行劍,暗自思忖。

天行劍在風憐影手中,自己一時還是不能把天行令交給她,畢竟天行令可以號令整個武林,如果她真的意欲圖謀劍陵,那真的是其心可諸。

金宇飛臨死透露風憐影的圖謀,讓莫白陷入了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