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算計

楊柳氣沖沖地回了家，把自家門關得山響。

小濤在屋裡一邊抽搭著哭泣一邊寫作業。

楊柳在客廳裡轉了幾圈，手機握在手裡，心裡默唸著數字，她覺得老光棍殷宕很快就會手機發訊息微自己，給自己認錯。

時間在沉默裡過去，手機在手裡靜止。

是不是自己手機關了靜音？

她看了一遍又一遍……

王八蛋，都是王八蛋!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楊柳的心覺得抽抽地疼，淚水落下來，無助地趴在床上哭泣。

好難，怎麼辦？

機械廠家屬院自己是待不下去了，前面一個王強也就罷了，自己離婚單身談物件還說得過去，可是在學校這樣子，校長和班主任不但不願意多說一句話，眼睛裡還滿是鄙夷，搞得自己好像多壞似的……

轉學，搬家！

楊柳突然覺得這是刻不容緩的事情！

據說明年春天市區房子鑰匙就下來了，下不下來不好說，面前的窘境，自己是等不起了！

她忽地坐起來，拿起手機撥響了殷宕的電話。

殷宕看到楊柳電話，唉了一聲，眉頭緊皺：“小柳啊，氣消了？我就說嘛，咱倆都有錯……”

殷宕一臉假笑，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殷大哥，我剛才太著急失去理智了。我想著，反正咱也要租門店，你找找你的關係，先讓小濤去上學，我先去租幾個月房去。”

楊柳心裡罵著殷宕這個狗東西，語氣裡卻也是不再計較，一副有事說事的態度。

“好的好的，我明天就去辦，咱這兩天就轉學好不好？別生氣啊。剛才我態度也不好，楊柳對不起啊……”

殷宕很是誠懇，給孩子轉學的包票答應得啪啪作響，擲地有聲。

楊柳對老光棍喜歡自己從來就沒有懷疑過，那麼醜那麼老，自己是他的主宰，這一點，她深信不疑。這麼久的相處，殷宕在她跟前的唯唯諾諾，讓她覺得自己就是他的女王。

聽到殷宕說這兩天就轉學，楊柳瞬間感到天晴了，雨停了，自己覺得又行了。

她洗把臉，走進廚房，遠處的塔吊在風裡晃悠，能隱約聽到工地上機器的轟鳴。

王強，唉，剛才殷宕的翻臉，讓她覺得陌生和心涼。

是自己迷失了，哪個男人能願意自己喜歡的女人和別的男人還有一腿？自己這樣子，是奔著結婚去的態度嗎？難怪王強傷心。

她可以肯定，王強是愛自己的，殷宕打個問號，反正自己也不喜歡這個老東西，各取所需吧。

過幾天吧，過幾天哄哄王強。

她嘆口氣，從冰箱拿了上午買的菜和肉，去上樓做飯。

殷宕聽到敲門聲，心裡一喜，一切，皆在自己掌握中。

小樣，給我鬥！

他開啟門，看到拿著菜進來的楊柳，笑著說道：“不生氣了啊。我錯了，我錯了，明天我就去搞定，以前都打過招呼了，不是啥大事。”

……

這一夜，外面的風很大，深秋的落葉，在風裡瑟瑟翻卷。

殷宕和楊柳在微信裡聊的很是火熱，感覺上好像兩個人的感情遞進了很多。

楊柳是為了來日方長，一曲笑傲江湖，被她唱得熱血激昂。

殷宕是江湖再見，所有的興奮只是一曲最後的絕版哀殤。

雖然，兩個人誰也沒有在誰的心上!

但是，做足了表面文章，心照不宣，那又怎樣？!

市區重點小學的校長自己是認識，可是人家不認識咱。

三間門店是有，那是人家的，跟自己沒半毛錢關係。

楊柳想要的，自己給不了，該走了，必須走了！

……

晨陽斜射進來，懶洋洋的。

楊柳給殷宕打個電話催他趕緊去辦小濤轉學的事兒。

殷宕的牛皮吹得很大，反正準備旅遊去了，這段時間不在家，愛咋滴咋滴吧。

……

這一天，殷宕家的電腦壞了，小濤在院子裡瘋玩了一天。

楊柳該上中班還是一如既往。

殷宕下午也沒喊小濤去他家吃飯。

夜降臨的時候，他拿個包出了家門，一臉的喜氣洋洋，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遊去，揮揮衣袖，不言離愁……

楊柳聽到手機滴滴響了幾聲，心裡盼望是殷宕報喜的訊息，開啟一陣失望，都是群裡廣告鬧騰。

八點了，她再也憋不住，拿著手機撥響了殷宕的手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沒電了？什麼意思？楊柳的心裡忽悠一下，一絲不祥籠罩在心頭。

晚上下班後，不死心地再次在殷宕門口撥打。

手機裡仍然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無奈何，她輕輕叩響了殷宕的門。

夜靜，雖然聲音很輕，但是每一個聲音傳到楊柳耳膜，都讓她覺得心驚。

她非常惶恐！雖然自己和殷宕清清白白，可是……

她知道，這棟樓，有多少不眠的眼睛在盯著自己……

對門鄰居的門吱嘎開啟，聲音雖不大，但是楊柳聽到卻本能的打了個冷顫。

劉二狗探出來頭，一臉的莫測高深，聲音很是古怪地說道：“是楊柳啊，找老殷啊，他傍晚背個包走了，聽說和他相好的去西藏旅遊去了……”

啊？

楊柳覺得頭嗡的一聲，身子趔趄一下，差點沒站穩，她趕緊靠近門框。

劉二狗一個箭步竄過來，多少次的門口蹲守看熱鬧，他一把扶住楊柳道：“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