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酒看了看時間,現在都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嗐,有個應酬,剛從酒局出來我哥就來接你了。”時鈺搶先一步回答,他的視線落在衣著清涼的殷酒身上,不由得好奇:“小辣椒你又幹嘛去了,看你出來的方向,應該是溫家吧,大晚上這麼偏的地方,我哥要不過來的話你真打算徒步往家走啊?”

這地方距離車站至少七公里呢,她一女孩子大晚上穿著高跟鞋和禮服走在街頭,確實很讓人擔心啊。

一時間殷酒無言以對。

她總不可能說自己是因為耍帥所以才落單了吧。

陸岑宴替殷酒揉了會胳膊,殷酒打了個哈欠,從包裡找到手機看看有沒有什麼訊息。

宴會上發生了這種事,班級群內此時靜悄悄的。

準確來說,自從放假後,群裡就再沒有過一條訊息。

自從殷酒轉學到天北後,他們私底下建了個沒有她的小群。

至於殷酒是怎麼知道的,自然是新群群主,也就是班長,他暗戀殷童謠,所以建群時把殷童謠也拉了進去。

剛好,殷童謠又將她自己的小號給拉了進去。

現在的殷酒一直處於窺屏狀態。

群內訊息以每秒十幾條的更新速度不斷重新整理著,千言萬語離不開殷酒一個人。

其中景琳是罵的最狠的,大晚上不睡覺一個人刷屏整個朋友圈就算了,還帶著自己的小姐妹過來批判。

看來地皮的事是真給她氣的不輕。

見殷酒看的入迷,陸岑宴開口:“看什麼呢?”

殷酒條件反射扣上手機坐直身子,後來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沒做什麼虧心事,這才放鬆下來:“看個笑話。”

陸岑宴輕輕撫摸著殷酒的發頂,殷酒乖乖坐在那看著他。

坐在副駕駛的時鈺總覺得這兩人的相處方式怎麼看怎麼彆扭。

明明都領證結婚了,這就跟剛熟悉沒多久的陌生人似的。

尤其是殷酒看陸哥的眼神,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就連姜舟也覺得兩人相處的很奇怪,但又具體說不上來。

“小辣椒,我記得你之前不是很討厭我哥嗎?”

兩個人幾個月前鬧的最兇的一次,他哥凌晨三點喊他回去加班,他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

話落,車內氣氛逐漸冷凝。

陸岑宴覆在殷酒頭頂的那隻手停住,懶懶抬起那雙波瀾不驚的眸朝著時鈺看了過去。

顯然殷酒沒想到這傢伙會突然開口問這個,她隨口敷衍:“之前是我不懂事,現在發現,長得帥可以為所欲為。”

時鈺撇撇嘴:“你這是膚淺。”

不過他哥長的確實挺帥的,不怪小辣椒把持不住。

殷酒沒好氣道:“我要膚淺,還輪得到你坐在我面前?”

“靠!你罵我!”時鈺反應過來後立馬跳腳,他指著自己的臉對著殷酒惡龍咆哮,“你睜大你的眼睛給我看清楚,小爺我哪裡醜了!你年紀輕輕怎麼眼神還不好!”

殷酒微笑:“謝謝,我近視眼。”

時鈺說不過她,只能忿忿道:“有眼無珠!”

兩個幼稚鬼就這樣一路鬥嘴回到了檀莊。

……

凌晨一點,萬籟俱寂。

洗漱完後,殷酒抱著一沓數學和英語試卷窩在床上刷題。

雖然今天這個逼裝的足夠過癮,可她自己再清楚不過自己幾斤幾兩了。

這萬一哪天裝露餡了可就丟臉丟大發了。

所以她現在抓緊時間刷題,趁著高考前,將自己沒弄明白的知識點趕緊學懂。

十分鐘後。

殷酒盯著自己的英語試卷沉思片刻,旋即兩眼一閉睡了過去。

沒辦法,看的實在頭暈目眩。

從浴室出來的陸岑宴見殷酒趴在床上電腦桌前睡的香甜,而桌上的試卷散落在被面上。

他走到床邊,並未打擾她睡覺,而是拾起被子上零散的數學試卷翻看,看完一整張試卷,他眉頭狠狠一跳。

十六分?

再翻了幾張數學試卷,無一例外,全部沒超過五十分。

英語好點,大多平衡在一百二左右。

知道高三學業重壓力大,陸岑宴沒打算叫醒殷酒,而是默默替她收拾床上的試卷。

他看過她的總成績,就算一門薄弱,考上北城較好的學校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學習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不可能一口氣吃成胖子,殷酒現在這樣明顯是急於求成。

正當他要將試卷和筆放下睡覺時,殷酒突然從夢中驚醒。

“嗚……不要!”

她從床上彈坐起來。

她夢到自己數學考了三分!

看著熟悉的臥室佈景,殷酒慢慢緩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做噩夢了。

她抬眼,看見陸岑宴手中正拿著自己的卷子。

陸岑宴緊張道:“怎麼了?”

殷酒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驚魂未定開口:“你怎麼在這?”

兩人異口同聲。

殷酒先開口:“我夢到我考了三分嗚嗚嗚嗚……”

陸岑宴坐在床頭,半晌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畢竟堂堂陸大總裁,估計這輩子都沒考過三分,自然沒法與殷酒感同身受。

“夢都是假的。”最後,他只能擁著殷酒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道。

說起這個,殷酒更傷心了:“別說了……關鍵是我之前真的考過六分!”

陸岑宴:“……”

為了避免噩夢成真,殷酒大半夜不睡覺,讓榮管家不知道從家裡哪個犄角旮旯找來了風油精擺在了自己的小書桌上。

催淚辛辣的氣味刺激著她的感官,旁邊的陸岑宴欲言又止,最終端來了一杯熱酸奶給她。

殷酒刷題刷了一整宿,陸岑宴在旁邊陪了一整宿。

第二天早上,殷酒頂著碩大的黑眼圈下樓。

直到坐在餐桌前,殷酒腦子裡還是昨晚的題型。

時鈺瞧見她這副鬼樣子被嚇了一跳:“靠,小辣椒你怎麼蔫成這樣,昨晚揹著我哥偷人去了?”

還不等殷酒開口,陸岑宴也換好衣服下樓了。

比起殷酒的黑眼圈,陸岑宴也沒好到哪去,眼下一片烏青,但比起萎靡不振的殷酒,精神看上去還可以,不知道的還以為夫妻兩擱這cosplay大熊貓呢。

他一整個歎為觀止目瞪口呆:“不是,你們夫妻兩昨晚激戰這麼晚嗎?”

殷酒剜了他一眼:“閉嘴,我那是挑燈夜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