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臉色大變,轉頭就往外走,徐紅在後連連呼喊都沒能叫住。

坐上車,他把通話切到藍芽上,油門一踩轟出去。

“她不知用什麼東西撬開了三樓雜物間的窗戶,綁著床單想跳下去逃跑,結果意外摔下來……保鏢要送她去醫院,她死活不肯,就鬧著要見楊夫人。”

王城語調嚴肅地跟他彙報情況,又小心翼翼地請示:“封總,現在怎麼辦?”

封墨言臉色緊繃,專注開車,不斷地加速。

“確定人只是腿出問題?”

“嗯,保鏢中有一個學過護理,給她檢查了,就是右腿骨折嚴重些,其餘都是皮外傷。”

“等著,我馬上到。”

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封墨言就放心了。

他軟禁楊採月,目的是為保護楊千語。

可如果因此鬧出人命來,那事情就麻煩了。

現在她受了傷卻拒絕送醫,鬧著要見梁杏鳳,顯然是用苦肉計要挾他。

那隻能他親自過去處理了。

一路風馳電掣。

封墨言趕到時,王城帶著家庭醫生也正好抵達。

“封總,人還在樓下草坪坐著,怎麼勸都不聽,也不讓我們碰,120來了後她拒絕就醫,醫生只好又走了。”保鏢來迎接,匆匆解釋。

“嗯,知道了。”封墨言沉聲應了句,步伐加快凌厲。

還沒走到別墅後院,遠遠就聽見楊採月的哭聲,淒厲哀嚎,如喪考妣。

幸虧這裡也是獨棟別墅,不然別人還以為這兒死人了。

“楊小姐,封總來了。”看護著楊採月的保鏢看到僱主出現,低聲提醒了句。

楊採月倏地回頭,只愣了一秒,便抓起地上的泥巴雜草憤憤地扔過去。

“封墨言!你混蛋!我要告你!告你軟禁我!你這是違法的!”楊採月一邊扔一邊嘶喊。

封墨言懶得理她,大步走過去,同時示意家庭醫生上前。

楊採月起初沒反應過來,直到有人托住她的腿輕輕檢視拿捏,她才知道對方是醫生。

“走開!我不看醫生!我要我媽來!”楊採月立刻掙扎起來,朝著醫生胡亂拍打。

醫生皺眉硬接下,繼續檢查她的腿。

大概是捏痛了,楊採月突然一聲慘叫,“啊!疼!”

封墨言看向醫生,“怎麼樣,嚴重嗎?”

“初步考慮小腿脛骨骨折,最好送醫拍個片,看看骨折情況,儘快復位固定,不然傷勢加重,可能會需要手術治療了。”醫生憑藉豐富的經驗建議道。

封墨言看向疼到冒冷汗的女人,淡聲提醒:“聽見醫生的話沒?腿是你自己的,你看著辦。”

楊採月回眸看向他。

眼眸憤憤,悲中帶怒。

她盯著封墨言好一會兒,心痛地問:“如果是楊千語那個賤人摔下來,你也會這麼冷靜嗎?”

事到如今,她終於漸漸清醒了。

封墨言不愛她,一點都不愛。

否則怎麼會看到她腿摔斷了,臉上都沒有絲毫心疼之色?

她不甘啊……

她愛這個男人,愛到失去自我了,把尊嚴都丟在腳下,最後就換來這樣的結果嗎?

封墨言坦然自若地回視她,道:“沒有如果,現在摔傷的人是你。”

話落,他站起身,吩咐下屬:“抱楊小姐去車上,送到醫院。”

“我不去!”楊採月豁出去了,這會兒連死的心都有,還管什麼腿瘸不瘸。

她大聲抗議完,抬頭看著男人,眼眸悲憤含淚:“封墨言,你想拋棄我跟那個賤人復婚,做夢!”

“抱她起來。”封墨言繼續吩咐。

一名保鏢彎腰下去,誰料還沒將人抱起,突然一聲呼痛!

原來,楊採月竟狠狠咬住那人的耳朵!

保鏢急忙掙脫,手摸著耳朵拿下一看,滿手的血。

封墨言眼眸微眯,盯著地上鬧騰的女人,咬牙切齒。

瘋子!

真是個瘋婆子!

“誰都別碰我,我要我媽來!封墨言,你馬上給我媽打電話,只有我媽能陪我去醫院!”女人再次強硬地要求。

可楊採月瘋,封墨言倔。

她越是作對,他越是堅持。

既然保鏢不敢碰她,那就他親自上!

封墨言暗暗一咬牙,彎腰下去,不由分說地將楊採月打橫抱起。

王城趕緊轉身,去開車門。

楊採月先前掙扎的那麼厲害,可這會兒被封墨言一抱,頓時又暈頭轉向,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她甚至陶醉在男人強壯溫暖的懷抱裡,再次幻想著他也許還是愛自己的……

直到人被丟進了車裡,她才如夢初醒,又想到自己的秘密。

“封墨言!你放我下去,我要見我媽,我不去醫院……你聽不懂嗎?封墨言!”她驚慌失措地拍打著車門,想下去。

兩名保鏢上了後座,一左一右“挾持”住楊採月。

封墨言下車後,王城駕車,直奔醫院。

望著遠去的車尾燈,封墨言終於鬆了口氣。

眉心緊蹙,他思忖著楊採月的反常行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從樓上墜落摔傷,疼痛難忍,正常人不都應該趕緊去醫院治療麼?

可楊採月為什麼拒絕就醫,非要梁杏鳳先趕來?

她媽又不是醫生,來了還不是得去醫院?

所以,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玄機?

思忖的空隙,保鏢將另外的車開過來。

他想著還在病房孤零零待著的女兒,又驅車去醫院。

希希已經睡下了,容姨跟阿全都在裡外守護著。

從女兒病房出來,他給王城打了電話。

“封總,楊小姐骨折嚴重,需要手術治療,要不要通知她家裡人過來?”王城請示。

要手術……

封墨言沉著臉,“嗯,我通知,你在那邊守著,聽醫生吩咐。”

“好。”

抬腕看了看時間,已經深夜十一點半。

他知道這電話打過去會是什麼下場,可出於責任和道義,還是必須得打。

“喂,楊夫人,我是封墨言,採月摔傷了,在醫院需要做手術,麻煩——”

話沒說完,那邊梁杏鳳破竹一般的罵聲幾乎炸掉耳朵。

“什麼?採月摔傷了?怎麼回事?封墨言你混不混蛋!我好端端的女兒跟著你,你這麼對她——”

後面的話越發不堪入耳,封墨言索性直接結束通話通話,把醫院資訊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