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房價就是比春城貴。

王府井商業街寸土寸金,一棟三層小樓的售價接近三十萬。

喪彪現在覺得貴。

但他卻不知道。

未來。

這棟小樓的價格甚至可能要賣到好幾千萬。

翌日。

程飛帶著幾個挖來的人,與喪彪和小李子等十幾個工頭一起到了王府井大街。

三層小樓寬闊明亮。

大圓桌,大沙發,都是蛤蟆早就辦好的。

余天落座主位。

身邊站著小龍。

程飛等人一臉懵逼,得知是余天的貼身保鏢兼職司機之後,他們才放下心來。

“大飛,你先說吧。”余天吩咐一聲。

程飛點了點頭,拿出報表。

“這幾個月的時間內,我已經將京城全部可待裝修的小區全都記錄下來了,包括東城區的教師宿舍,政府宿舍,化油廠家屬樓。西城區的肉聯廠家屬樓,啤酒廠小區等等。我的計劃是,從今天開始組織人宣傳咱們的裝修公司。計劃書我都做好了,還有宣傳冊也沒問題,老大,請您定奪。”

在余天的指導之下。

程飛對於民房裝修,有了很多的新鮮見解。

宣傳冊上。

有用高畫質相機拍攝的樣板房照片。

不同於80年代的裝飾,程飛的設計理念很新穎。

明廳暗廳全都規劃得十分合理,洗漱間,衛浴,都是參考余天提出的21世紀住房理念設計的。

要知道。

八十年代大部分的房屋設計實在很落後。

一般進門就是過道,直通幾個房間,什麼餐廳客廳的概念非常模糊。

最主要的是。

許多老舊的六七十年代建造的住房,根本沒有廚房和衛生間。

這對居民來說十分不便。

有些更老的小區,做飯都得去樓下搭棚子,上廁所更是要走到幾百米外,上樓下樓,不堪其憂。

所以。

程飛提出了聯合裝修的概念。

只要在一個小區內,有三十家以上的人聯合裝修,那他就會給他們免費改造廚房以及通上下水。

“這就是亮點。”

余天稱讚道,“大飛,你這個提議正是我所想的。”

“哪裡...”

程飛一摸腦袋,“要不是老大講得好,我也做不出來。”

他講完後。

喪彪和小李子也彙報了情況。

他們拉攏了十幾個工頭,都以兄弟相稱,每人手下都有十幾二十個工人。

只要說開工,隨時都能幹,保證沒問題。

只是還有個大難題。

就是如何面對張四海。

昨日。

程飛提出離職之後,張四海十分不滿。

雖然程飛什麼都沒說。

但張四海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好像在醞釀著什麼計劃。

“計劃...能是啥?”

“管他呢!”

眾人正議論時。

樓下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沒想到。

竟然是張四海帶著十幾個人匆匆走上樓來。

砰!

門被重重推開。

程飛一驚。

喪彪和小李子也同時嚴陣以待。

余天似乎早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出,也不起身,轉頭看向張四海,平淡問道,“老張,脾氣這麼大嗎?進來也不敲門,我們這兒開會呢。”

張四海氣壞了,“開什麼會?你他媽玩我!”

說罷,他一把拎起一旁的程飛,自顧坐下,點了根菸,怒聲道,“年初你說的話是在放屁對吧?什麼他媽的永遠不碰裝修行業,什麼他媽的不信可以找人調查你,全都是在唬我對嗎?我算是想明白了,肖騰飛和我鬧掰了,也是你小子出的主意對吧?余天,你到底想怎麼樣,說吧,我聽著呢!”

不想怎麼樣。

公平競爭。

商場如戰場。

爾虞我詐,不正常嗎?

再者說。

張四海這先入為主的概念也太強了吧?

市場可不是誰先幹就是誰的。

得看客戶的需求,得看自己的能力。

可道理是這個道理。

張四海卻極不認同!

“不行!”

他猛敲桌子,大聲嚷嚷,“我的就是我的!京城市場都是我的!你要幹就去外地幹!你不是幹著電器行業呢嗎,你不是賣服裝呢嗎,何必要參與我的專案?”

換做兩個月前,張四海可能不會如此激動。

因為那時。

他雖忌憚余天,但心裡難免有些瞧不起。

原因很簡單。

畢竟他在京城多少年了?認識的人數不勝數,自持人脈甚廣。

可現如今。

余天不但在服裝展銷會大賺一筆,而且還威脅到了柳傳華這個電器巨頭,更是博得了馮市長的歡心,能做出這種事的人,會是簡單的人嗎?

張四海怕了。

雖說隔行如隔山,但他也清楚羅永祥當三家風扇廠的困境。

萬一余天再在裝修行業異軍突起。

後果...

不堪設想!

但余天不可能給他什麼機會。

兩個選擇。

要麼競爭。

要麼主動放棄。

“能者居之。”

余天只眯著眼睛說了這麼一句。

張四海勃然大怒。

他早就準備好了。

倘若余天今天真不給面子的話,他非要讓人狠狠教訓這小子一頓,然後再說然後的!

“揍他!”

一聲令下。

身後帶來的十幾個小子一擁而上。

在座之人全都嚇得縮成一團。

程飛喪彪小李子三人護主心切,緊著衝過來,就要保護余天。

但他們還是慢了一步。

沒等到近前,貼身保鏢小龍已經動手了。

還真別說。

蛤蟆找來的‘武林高手’,確實實力不凡!

打起架來,手腳麻利。

幾乎是一拳打倒一個,一腳踢翻一個,眨眼間,便將衝上來的小辣雞們盡數掀翻在地。

“不錯。”

余天動都沒動。

鼓了鼓掌,給小龍豎了個大拇指。

此時。

小龍的左手正按著張四海的頭,牢牢將他壓在桌子上,另一隻拳頭高高舉起,只等余天一聲令下。

“張四海。”

余天站起身到了近前,彎腰低頭,冷笑道,“我希望你明白一點,黑白兩道,我都不怕你。我還真不怕告訴你,前兩天我去了趟港城,在那兒新認識了聚和會的老大——向東。他是什麼人,我猜你應該有所耳聞,本來我沒打算讓他的人過來收拾你,可是現在,我看你好像真有點兒要起刺兒的意思,這是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啊。”

向東是港城最大黑幫的頭子。

八十年代,誰人不知?

好多港片都是他監製的,據說手下還養著不少殺手。

當然。

這都是傳聞。

余天也不認識。

但這並不妨礙他吹牛逼。

張四海心裡恐懼。

但他還算個爺們,表面沒表現出來。

“操!”

他用拳頭奮力砸著桌子,腦袋使勁往起抬,“向東向西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撒開我,這筆賬咱們以後再算!”

余天點頭。

使了個眼色。

小龍會意。

鬆開張四海,猛地一把將他推倒在地上,狠聲道,“滾!”

張四海罵罵咧咧地走了。

還揚言要弄死余天。

程飛和喪彪嚇壞了。

余天卻不怕。

笑道,“別忘了,咬人的狗不露齒,你們儘管放心,張四海絕對不敢玩陰的,除了公平競爭以外,他沒別的尿兒。”

.........

張四海回到公司。

氣不打一處來。

他知道程飛的能力,大冬天的跑東跑西,不但快速熟悉了整個京城市場,而且談下了好幾個裝修大單。

可這麼厲害個人,居然是余天的臥底,真是氣煞我也!

“怎麼辦...”手下人圍攏過來。

“弄死他!”張四海狠狠砸了一拳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