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衍原本想說,他要去批奏章。

可瞥見池夏那雙明亮的杏眸,到嘴邊的話轉了個彎,頷首道:“好。”

池夏頓時滿意的點頭,揹著手往外走。

這會的東林寺現在人不多,大多是些小僧在灑掃和禮佛,那陣陣梵音迴盪在寺中。

池夏現在心情極好的在這梅林中隨處逛著,時不時踩幾腳地上飄落的花瓣。

越往裡走,燈光越來越暗,她左右看了看,興致闌珊的拉住君衍的衣袖,嗓音懨懨:“好黑,還是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這點黑對於君衍來說不算什麼,他夜視能力極好,藉著微薄的月光,他也能輕易地將面前的事物看的一清二楚。

他的視線順著衣袍往下移,就見池夏那雙白皙的手,緊緊拽著他的袖袍。

“去哪?”君衍縱容著她的動作,淡淡問。

但若是看到他耳尖的紅暈,就知道,他是裝的。

池夏無所謂的說道:“隨便走走。”

語罷,君衍還真帶著她到處逛了逛,直到池夏突然在一處偏院廂房院門口停下。

“大夫,我家小寶貝受傷了,快救救她!!”

瞬間,池夏一激靈,耳朵豎起,頭上隱形的天線嗖的一下立起來了!

人雖然記憶混亂了,但吃瓜魂卻屹立不倒。

她小心翼翼的帶著君衍湊近。

“別說話啊!”池夏壓低著聲對著身後的人說道。

君衍:“……”

東林寺一般供人居住的廂房都設有獨立的院子,這會大門緊閉,池夏乾脆拉著君衍在周圍看看有什麼容易翻牆的地方。

結果在轉角處,遇到了惠棠縣主。

惠棠縣主:“……”

池夏:“……”

【好傢伙,這難道就是狹路相逢勇者勝嗎。】

惠棠縣主與池夏兩人面面相覷,在看到君衍的身影時,很是拘謹的對著他請了安。

這會,裡面又出聲了。

這次的聲音明顯是個女聲,語氣顫顫巍巍的,“小寶貝會不會死掉啊!夫君君你快抱抱小寶貝,我快碎惹~嗷嗚~”

兩人對視一眼,一拍即合的翻牆進去,一路直奔廂房。

君衍無奈,陪她們一起胡鬧。

兩人帶著君衍躡手躡腳的靠近廂房,趴在窗戶上偷偷戳了一個洞,往裡看。

只見一名身著青綠色衣袍的年輕男子坐在床榻一側,緊緊抱著藍衣女子一臉兇狠的瞪著震驚到呆愣的大夫。

對面,男子一臉疼惜的握住女子受傷的手,神情陶醉的深吸了口氣,深情款款的看著她:“小寶貝,疼不疼?夫君君吹吹好不好?”

藍衣女子整個人軟軟的倒在男子身上,腦袋使勁往男子懷中蹭著,小臉羞澀:“小寶貝好疼,要吹吹。”

大夫:“……”

池夏:“!!!”

惠棠縣主:“!!!”

嘔!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而參與在其中的大夫揹著個藥箱驚恐的往後一退,眉毛打結,臉都皺成一團,神情恍惚。

這……你是不是顱有疾?是不是顱有疾?!

雖然被噁心了,但大夫還是秉持著醫德操守,準備給女子看傷。

大夫還沒往女子身上挨著呢,那明顯是顱有疾的男子飛快的拍開他的手,大聲宣誓主權:“你離我的小寶貝遠一點,她不喜歡除我以外的男子接近她!!”

大夫:“……”

你是不是油餅?是不是油餅?!啊?!!!

池夏:“……”

【姐是不是有病?啊?!沒事好奇看什麼顛公顛婆啊!!!!!】

惠棠縣主也是一臉贊同的點頭。

話雖這樣講,但她們也還是沒有離開。

後面的君衍看著面前的兩人毫無貴女氣質,撅著個腚拼命的往裡看著,心累的捏了捏鼻翼。

怎麼感覺帶了兩熊孩子出來呢?

廂房裡面還在上演著顛公顛婆的戲碼。

女子含情脈脈的望著好似天神般護在她身前的那種,語氣仰慕:“夫君君,你真霸道,小寶貝好喜歡。”

男子側過頭,露出他那如刀削的下巴,邪魅一笑:“這丫頭真可愛!”

池夏:嘔!

惠棠縣主:嘔!

大夫:嘔!

就連偶爾聽一耳朵的君衍也是表情複雜。

果然跟池夏待久了,什麼腦殘的事都能見著。

大夫讓女子將袖子拉起來,給他看一看傷處,結果這兩個顛公顛婆又演上了,折騰了好一會。

他左右看了看,遲疑問道:“這傷……在哪?”

“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男子頓時生氣了,指著女子手臂上的被葉子劃傷的一道劃痕,質問道:“這麼嚴重的傷你看不見嗎?”

大夫:“……”

你是大夫!你是大夫好吧!!

藍衣女子泫然欲泣的哽咽著聲:“都怪小寶貝不小心,讓夫君君擔心了!”

男子心疼的將她抱在懷裡,讓她手抵在她的心臟處,“小寶貝你聽,這心為你而跳。”

“所以,沒有我的允許,小寶貝可不許再受傷了!知道嗎?”

藍衣女子瞬間羞紅了臉,羞澀的點點頭:“好的夫君君。”

四殺!!

大夫一臉咬牙切齒的拿棉沾上藥水,燙手般的遞給了男子。

雖然只是一道細小的劃傷,估計沒幾分鐘就癒合了,但誰讓他們錢給的多呢。

疲倦微笑臉ipg.

池夏腳趾扣地,渾身上下連頭髮絲都好似泛著噁心。

【啊啊啊啊啊!!!!】

【姐是什麼很賤的人嗎?啊!!!!】

【就應該在他們開始演的時候離開!】

【他們殺我,用了最鈍的刀!!】

【這病你就看吧,一看一個不吱聲!兩個活爹!!】

大夫將病看完後,立馬火急火燎的抱著藥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池夏被這尬得不能再尬的對話秀的頭皮發麻,半響,才喊著惠棠縣主離開。

可是在看到惠棠縣主時,整個人都沉默了。

【不是?誰叫你戳窗紙這麼戳的?啊?!】

【這洞大的都能將你整個腦袋都塞下去了吧?!】

惠棠縣主看著自己手下不知不覺擴大的洞也陷入了沉默。

“啊!!!夫君君,外面有人!!!”

兩人瞬間嚇得一激靈。

池夏想著該找什麼地方躲起來,腰猝不及防的被人攬住,直接被帶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