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通自從賣了徐瀟的三個師兄後,沒過幾天就按捺不住了。

他又偷著將徐瀟的小師弟領去給蕭大山。不出意外地換了一千兩銀子,這對他來說可是一筆鉅款。

蕭大山看他拿到銀子的高興樣,便攛掇著時通道:“你不要一個兩個這樣賣,你要是有,一套班底才值錢呢,最起碼這個數?”蕭大山給他比了個手勢!

“一萬兩?”時通大驚。

蕭大山道:“你最起碼還得有六個往上,不然不好談。”

“不是我說,安王現在怎麼這麼膽小?大慶班要人你放給他怎麼了,我聽陸府那兩位主鬧起來了,說要把大慶班搬回浮夢園去。一旦大慶班進了陸家的地,那還能不能演出都是一回事了。”

“到時候我再做箇中間人,讓你們低價買回來,這一來一回的,你們不是跟白撿的錢一樣?”

時通聽了十分心動,卻還是猶豫道:“陸家到時候會賣?”

蕭大山皺眉,不耐煩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不賣,還白養嗎?”

“聽說長公主都過問這件事了,陸大人頂不住壓力,才說要搬回浮夢園呢?”

“你想想王傢什麼情況,這才是一個長公主呢?要是太子也過問了,那……”

時通眼眸一亮,連忙道:“你先等著,我回去問問我們王爺!”

蕭大山道:“快去吧,這也就是跟你說,換了別人,打死我也不說。”

時通連連點頭,又往蕭大山手裡塞了五兩銀子,這才跑回王府。

誰料安王一聽,總感覺是個局。

他問道:“陸家都已經要把戲班弄回浮夢園了,還到處買人幹什麼?”

時通一愣,可一想到陸雲鴻成天花天酒地的,哪有空來算計他們王爺,便道:“王爺別多想,聽說是陸雲鴻不滿王秀,正賭著氣發洩呢。蕭大山說了,陸雲鴻是幹不過王家的,最後還得認栽,到時候人還是我們的。”

安王一聽陸雲鴻不滿王秀,狠狠地拍桌:“陸雲鴻是什麼東西?沒有王秀能有他的今天?他還敢對王秀不滿?”

時通附和道:“可不是嗎?聽說長公主去了都不頂用,還是吵著要去戲園。好像是被那什麼溫如玉的戲子給迷住了,成天地打賞,上千兩銀子往外花,那可都是王家的錢!”

安王冷笑道:“花王家的錢養他的心肝?他倒是比我還會!”

時通一聽,不敢答話,心想您當初不也花王妃的嫁妝??

敗乾淨了都!

鄭思菡走進來,見氣氛有些劍拔弩張,便疑惑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安王沒好氣道:“你來幹什麼?”

鄭思菡道:“王爺都不入宮問安的嗎?咱們府邸也太冷清了,好像沒有什麼人來往一樣?”

安王冷冷道:“關你什麼事?你一個小妾,還妄想出面待客不成?”

鄭思菡漲紅了臉,沒好氣道:“王爺不用一口一個小妾地提醒我,我嫁入王府,吃穿用度可都是花自己的銀子,我有嫁妝的!”

安王聽了,嘲諷道:“你放心,我不會花你的錢,我可不像陸雲鴻一樣專吃軟飯!”

鄭思菡一聽,不樂意了,便道:“陸雲鴻才高八斗,狀元郎出身,不知道多少人夢寐以求他的字畫,吃軟飯?王爺怕不是對狀元郎有什麼誤解?”

安王一聽鄭思菡這話就生氣,便道:“你懂什麼?他如果不吃軟飯,怎麼拿王秀的嫁妝隨便花,那是他自己的錢嗎?”

說到王秀,鄭思菡更氣,直接道:“荒唐!王秀都嫁入陸家好幾年了,誰知道她的嫁妝還在不在?指不定早被她自己揮霍光了!”

“王爺說陸雲鴻花王秀的嫁妝,有什麼證據嗎?”

安王憤懣道:“你……你個賤人,你竟然在幫著陸雲鴻說話?”

鄭思菡也好氣,回懟道:“那王爺怎麼幫著王秀說話?難不成王爺還被王秀勾引了不成?”

“啪!”安王打了鄭思菡一記耳光,他揪著鄭思菡的衣襟道:“記住你的身份,你只是本王的小妾而已,再對本王大呼小叫的,本王不介意讓你長長記性!”

安王說完,狠狠推了鄭思菡一把。

鄭思菡被他突然而來的陰鬱嚇到,整個人慌亂無神,且心裡突生一股懼意。

安王怎麼可能……會在乎王秀?

時通看著他們這麼鬧,滿腦子都還是:到底賣不賣啊?好大一筆錢呢?

欸……

看到安王就要離開了,時通不死心地問道:“王爺,真的不賣嗎?”

安王不滿地發洩怒氣道:“當然不賣,本王缺那二兩銀子嗎?”

時通嘴角抽搐,直接說不出話來了。

安王離開以後,畫兒走進來,一下子跪在時通的面前到:“時總管,我求求你不要賣掉我的師兄們,我一定會乖乖聽話,好好伺候王爺,等將來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時通看了一眼楚楚可憐的畫兒,嘴裡卻忍不住鄙夷道:“你知道那是多少錢嗎?一萬兩,一萬兩啊!”

“就是把你賣十次都賣不出這個價錢來。”

畫兒哭著道:“我知道師兄們現在的身價很高,可是……我們畢竟是王府養大的啊,真的不想到外面去漂泊了。”

“時總管,我求求你了,銀子以後……以後一定還會有的,畫兒把月例給你,一個月三兩,很多了。”

時通一聽就很煩躁,三兩銀子,還沒有他給蕭大山打賞的多!

他越發覺得煩躁了,冷冷道:“你已經是王爺的人了,也要顧及著點體面,別動不動就跪!”

“你師兄們賣不賣,那還不是王爺一句話的事,跟我無關!”

畫兒卻抱著時通的腳,哀哀欲泣道:“我知道王爺不會管這些閒事的,師兄們的賣身契都在時總管的手裡,我求求時總管行行好,別叫我們都失散了。”

畫兒提起賣身契時,時通想起自己已經私自把徐瀟的小師弟賣了,心虛之下一把推開畫兒就跑了。

他還要想想怎麼收場呢,安王雖然不過問,但也保不齊什麼時候想起來?

只是他握住這麼多的賣身契,真的不賣,心裡又鬧騰得慌?他們王爺可真是越來越膽小了,陸雲鴻真要算計他們王爺,買幾個戲子算怎麼回事?

哎……真是的!時通隱隱不滿,卻自知身份低微,只得自己生悶氣罷了!

花廳裡,畫兒還在哭,鄭思菡見狀,冷冷道:“他都走了,你哭給誰看啊?”

畫兒擦乾眼淚站起來,準備走了。

鄭思菡突然又叫住她:“等等?”

畫兒回頭問道:“什麼事?”

鄭思菡問道:“安王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什麼喜歡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畫兒驚訝地瞪圓了眼睛,隨即道:“不是姐姐嗎?我聽說姐姐和王爺情深義重,不惜做妾也要嫁進王府來啊?”

鄭思菡聽了,惱怒道:“誰說的?”

畫兒道:“滿京城……哦不,現在王府裡都是這樣傳的。”

鄭思菡捏了捏拳,惡狠狠地咆哮道:“誰會喜歡一個草包?”

畫兒愣愣地看著她,沒說話。但那表情好像在說,就是你啊!

鄭思菡被氣得直接暴走,一刻都不想多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