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通趕著去回覆蕭大山,一臉不情願地說道:“我到是很想賣的,不過我們王爺不同意,那就沒有辦法了。”

蕭大山見他鬱悶的臉,問道:“我在道上混了二十年了,你信不信我?”

時通心裡有個揣測,但不敢明說,只是問道:“你什麼意思?”

蕭大山道:“你信我呢,就去把賣身契和人領來,對外我就說是我賣的,對內你自己想辦法搪塞安王。等這陣風頭過了,用不了兩個月,人我還給你領回來,賺的錢也都是你的。”

“當然,如果你信不過我,那就當我沒說。”

時通之前也想過了,瞞著安王把人轉手,掙點銀子花。

可他知道安王的手段,心裡還是懼的。現在聽蕭大山這樣說,他的心思又立馬活絡起來。

他對蕭大山道:“你是不是真的有把握?”

蕭大山立馬冷嗤道:“京城上至公侯府,下至破落戶,就沒有我打不成交道的地方。這麼跟你說吧,如果你換個人賣,我也會勸你別幹這件事了。可如果是我去跟陸家那邊的人打交道,曹伯你是知道的,他原先是計家的人,跟我來往十幾年了,現在在陸家做事,有什麼訊息他第一個就能知道。”

“就算真出了事,我還可以請他賣個面子,替你兜住,畢竟咱們都是跑腿的人,真要乾點傷天害理的事,也不過是受命於人,曹伯不可能不知道,也不會在意的。”

不得不說,蕭大山的話讓時通徹底沒有了後顧之憂,他很快就對蕭大山道:“好,那賺到的銀子咱們對半,我現在就去把人帶來。”

蕭大山當即道:“我要不拿點好處,又怕你說我誆你,可如果拿太多了,倒辜負了我們相識多年的情分。這樣吧,如果事情辦成了,我們三七開,我三你七,如何?”

時通自然喜不自勝,跑回安王府的時候,腳程都快了許多。

很快,時通把徐瀟剩下的六個師兄弟一起帶給了蕭大山,一同帶來的,還有他們的賣身契。

六人是大氣都不敢喘,任憑他們交接。

很快,蕭大山就帶著他們走了。

等出了蕭大山的住處,六人還是正襟危坐,不敢放肆。

蕭大山忍不住笑道:“都輕鬆點,今天出來就不可能再回去了。”

話落,幾人才略微鬆懈一些。

可其中的大師兄白也問道:“那小師妹畫兒怎麼辦?她還在府裡呢!”

蕭大山道:“不急,等送你們過去,我再回來套路他!”

白也聞言,連忙帶領其他師弟向蕭大山跪謝。

蕭大山道:“你們不必謝我,要謝就謝你們的師弟徐瀟,若不是他有本事找到陸大人幫忙,這件事如論如何也是不成的。不過你們去了也不要掉以輕心,先等著陸大人的安排。”

白也等人連忙應聲,心裡感激不已。

將他們都送去給徐瀟以後,蕭大山拿著早就準備好的銀票回去,一共一萬二千兩,比之前預想的還要多兩千兩。

時通看得眼睛都直了,不敢置通道:“這麼多?”

蕭大山晃了晃銀票,卻是沒有遞給他,而是說道:“你不是說他們戲班都送來了嗎?你為什麼要說謊?”

“那些人一看見榮班主就跪地哀求,說還有一個小師妹畫兒!”

“這二千兩是榮班主特意加的,想請你行個方便!”

時通臉色一變,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那不行,那個已經是我們王爺的妾室了,我們王爺指不定天天都要見,沒有辦法作假!”

蕭大山鄙夷道:“你是豬還是我是豬?”

時通皺眉,問道:“什麼意思?”

蕭大山道:“榮班主的面子我是要給的,但你的處境我也要顧及。你把那畫兒的賣身契送過來,我悄悄去跟榮班主說她破了身要修養一段時間,到時候再送過去,還怕榮班主不依嗎?”

“再說了,小小一個侍妾,賣身契又不在她手裡,你不說她怎麼會知道?那些已經賣出府邸的人,沒有你這個大總管的放行,還能再進安王府嗎?”

時通聽了,還是有些猶豫。

蕭大山把銀票放在他的手裡,並說道:“你自己想,如果不行,那就算了。”

時通看到手中大額銀票,疊起來就有不少呢,他心臟一陣狂跳,糾結不下。

蕭大山轉過身去,淡淡道:“這樣的好事,十年也不出一回,上一次據說是那位郭太后殞命之時,郭家被一夕之間清算,三族內連誅殆盡,無數家產、奴婢以及戲子就在西大街上賤賣,據說三文錢都能撿一個古董,可當年郭家血流成河,敢上手的沒有幾個,可膽子大的那些,現在誰家不是榮華富貴?”

“我只恨自己當年沒有趕上,我若是趕上了……”

“你別說了,我幹!”時通一拍掌,決定豁出去了。

蕭大山笑著道:“就是,男子漢大丈夫,不過是耍點手段而已,又不是貪墨王府的,你怕什麼?”

時通鉚足勁,又跑了一趟。

鄭思菡看到時通跑進跑出的,滿頭大汗,正要去詢問。

結果時通卻搪塞她兩句,轉頭就往外跑了。

鄭思菡正覺得疑惑呢,回來的途中見畫兒收拾行李,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

鄭思菡詢問道:“你要去哪兒?”

畫兒道:“回孃家啊?”

鄭思菡嘴角抽搐,無語道:“你還有孃家?”

畫兒甩上包袱,點了點頭道:“對啊,姐姐沒有嗎?”

鄭思菡:“……”

畫兒走了,蹦蹦跳跳像只兔子一樣,看起來格外開心。

而且走的還是後門,這對於王府的女眷來說,雖然沒有不妥,但一般姬妾不都是走側門嗎?

後門是下人採買才走的地方吧?

鄭思菡問著身邊的丫鬟道:“那個叫畫兒的,不是王爺買回來的嗎?她哪裡來的孃家?”

小丫鬟道:“聽說是這樣的,不過她出得去嗎?”

鄭思菡一聽,笑了。

她都快忘記了,這個王府也不是誰想出去就能出去的。

誰知沒過多久便傳來守門婆子咋咋呼呼的聲音。

“王爺,王爺,反了反了,畫兒那個死丫頭,她砸破我的頭跑了。”